微博下面,自然是配了一張圖。
就是在先前,嬴子衿帶到會議室來的十方界。
十方界之所以能成為雕刻界的名作,就在于它的難偽造。
且先不說冰種翡翠原石有沒有仿造的可能,就是有,那也還真沒幾個人能夠在半人高地玉石上雕刻出八十形態各異的八十八佛出來。
導致雕刻市場上,就沒有一件十方界的仿品。
這也是為什么當時dk集團的ceo在見到十方界的時候,會那么失態了。
因為根本沒有一個人能想到,有人真能夠在短短四天之內,重新雕刻出新的十方界出來,甚至還要更絕妙。
別說外人了,要不是鐘老爺子給了中年股東這份微博文案,他也還真不知道十方界原來還沒回來,而是新雕刻出來的。
“鐘叔,不會吧?”中年股東發完微博之后,目瞪口呆地回來了,“那不是咱們的十方界?”
“當然不是了。”鐘老爺子很驕傲,大手一揮,“都說了,這是我外孫女雕刻的。”
哦,聽說好像傅家那個小子也幫忙了。
不管,他看不見也聽不見。
什么時候把傅老爺子偷他的零食還回來了,他再正眼看看這小子。
中年股東抹了一把汗,顫聲問:“您不是說笑的?”
“這有什么好說笑的。”鐘老爺子不樂意了,“我這還沒往大了夸,我不怕告訴你,就ibi,我外孫女都認識人。”
好吧,他也不知道。
但這不妨礙他先吹一波。
誰會吝嗇夸獎自家孩子了?
中年股東其實還是想說鐘老爺子開玩笑。
ibi可是國際組織,連帝都那些個豪門子弟都接觸不到,他們滬城怎么可能?
可話到嘴邊,還是有些猶豫了。
ibi一直在打擊國際犯罪行為不假,可是也沒親自為什么專門注冊一個微博號,發了一條微博。
每天國際上發生的事情數不勝數,大部分都是ibi負責監察和管理,人手十分緊迫。
就算十方界丟失是一場跨國盜竊案,十分重大。
但更大的事兒也不是沒有過,畢竟這樁盜竊案也沒涉及到人命,怎么ibi還發微博了?
說ibi與時俱進,中年股東那是不信的。
或許……真的和人家小姑娘有關系?
在鐘老爺子地不斷炫耀下,中年股東好歹是信了一些。
但沒經歷過這次盜竊案的網友們看到這條微博后,每一個信的。
假的吧,就她?哦,我記得她好像是寫過什么字獲了個獎,學校藝術節的?可雕刻???對不起,我先笑為敬。
我服啦,鐘氏集團能不能整點陽間人看的東西,知道你們要維護自家人,可也不是這么往臉上鑲金戴玉的。
恕我直言,雕刻根本和寫大字花國畫不同,行,就算你們表小姐真的會雕刻,四天的時間,她能雕刻完?
有證據嗎?就一個圖,誰知道是不是你們以前的存貨。
我小聲bb一句,其他不說,這位表小姐就是很有魄力,還有其他的鐘氏內部人員不也說了么?是她成功讓dk集團加了一個賭注?
對,單是這一點,我就愛了,那些只會敲鍵盤躲在手機后面嘲諷的,十七歲你在干什么?是不是還需要媽媽給你換衣服啊?
自己沒本事就別酸人家妹妹了,換你去和大公司簽協議,還沒到現場已經嚇得大小便失禁了吧?
我們隨時幫妹妹看看有沒有人惡言惡語網暴她,然后你們就可以收到一張律師函,不要謝。
嘲諷的網友們一個個都閉嘴了。
中年股東皺眉看著評論:“鐘叔,咱有證據十方界是表小姐雕刻的嗎?”
“要個什么證據?”鐘老爺子很不高興,“這就是我外孫女雕的,難不成還能憑空變出來第二個十方界?”
中年股東嘆氣:“可鐘叔,問題是網上的人都不信啊。”
“不信?”鐘老爺子也掏出了手機,斗志昂揚,“我去跟他們對線。”
他這還沒打開微博,有電話先進來了。
“外公。”
“哎。”鐘老爺子咳嗽了幾聲,“子衿,你回你爸爸家了么?”
“別再發微博了。”嬴子衿按著頭,委婉地說,“麻煩您讓我養個老。”
鐘老爺子:“……”
不是,誰養老?
他七十多歲的人了,還沒想著退休養老,反而越干活越精神。
結果他外孫女就要養老了?!
“外公,知道您是好意。”嬴子衿垂眸,笑,“我都看著呢。”
鐘老爺子心里頓時有些不是滋味了。
他其實也什么都沒干,只是讓公司發了一條微博而已。
有時候,人在黑暗太久,一點溫暖也要緊緊抱著。
鐘老爺子皺眉:“可網上——”
“沒事。”嬴子衿淡淡,“我又不看。”
別主動到她面前來妨礙她養老就行。
電話掛斷后,鐘老爺子想了想,轉頭,問中年股東:“你覺得我外孫女怎么樣?”
“很可以。”中年股東認真了起來,“拋去您自個兒的那些濾鏡,表小姐很適合當管理者。”
對賭協議,她說簽,那鐘氏集團就能贏。
還能給鐘氏集團帶來巨大的利益,沒見過這么會做生意的。
鐘老爺子點了點頭,決定也更明確了。
瑪莎拉蒂內。
嬴子衿面無表情地看著瘋狂給她發微信的伯格,是用了極大的耐心,才沒把他拉黑。
嬴大師,是你吧?
我就知道肯定是你!嬴大師你就算不愿意收我為徒,我也一定要叫你一句老師!您太太太厲害了,有哪門藝術你是不會的?
嬴大師,我們什么時候再見一面啊?為了你我還留在滬城沒走呢,嗚嗚嗚嗚,求求了,教教我你是怎么畫的那么像奇諾·馮的。
嬴子衿聊天框右上方的三個小點,開啟了消息免打擾。
很好。
世界一下子清凈了。
傅昀深側頭:“那個想讓你去o洲皇家藝術學院地油畫大師?”
“是。”嬴子衿稍稍沉默了一下,“你說,這畫油畫的,是不是都是話癆?”
奇諾·馮是,伯格·布萊恩還是。
難不成,這o洲油畫一界有什么傳統?
嬴子衿若有所思。
“嗯。”傅昀深靠在駕駛座的座椅上,神情懶懶,“我說不是。”
嬴子衿轉眸,眉梢挑起。
傅昀深桃花眼揚了揚,低啞的嗓音含著笑:“我們家小朋友多說幾個字,都能要了她的命。”
所以他面前這個油畫大師,很不一般。
“所以哥哥還挺開心的。”傅昀深抬手,隨意地揉了一把女孩的頭發,“難得夭夭在我面前,還有這么多話可以說。”
抑郁者最怕什么,怕的就是把自己完全封閉起來,不再接觸外界。
這樣一來,病情會更嚴重。
好在現在不會了。
嬴子衿看了他一眼,準備說什么的時候,手機響了。
是盛清堂打過來的。
“小神醫!”他聲音很激動,“我就知道,你還有很多地方不一般!沒想到,你居然連雕刻也會。”
他學過雕刻,比外行更懂十方界的不凡。
十方界可不僅僅只是雕刻大作,還蘊含著佛法在其中。
要是沒看過佛經,那絕對不可能把十方界雕刻出來。
小神醫還是人嗎?!
“小神醫,你最近有沒有空啊,我們見一面吧。”盛清堂又說,“我這華國書法藝術家協會的資格證都給你準備好了,你過來簽個名,什么都不用干。”
“不在,不約。”女孩用最禮貌的語氣說著最無情的話,“此人已死,有事燒紙。”
電話那頭的盛清堂:“……”
鐘曼華自然也是看到了鐘氏集團發的那條微博。
不過她看到的時候,已經到鐘家了。
她不怎么上微博,還是鐘知晚告訴她的。
鐘曼華一聽,直接就氣笑了。
說十方界是嬴子衿雕刻的?
江漠遠幫他們從貧困縣接回來的真千金,他們還不知道有幾斤幾兩?
鐘知晚很會察言觀色,再加上她這幾天心情郁結。
她看了看鐘曼華的臉色,笑了笑:“姑姑,表妹確實挺得爺爺喜歡的,我都有點嫉妒她了呢。”
鐘曼華倒是沒應。
鐘老爺子喜歡嬴子衿,她其實心里還好受了點。
就算嬴子衿什么都不行,至少還討了老一輩的喜歡。
但客套話還是要說,鐘曼華也笑:“晚晚,你爺爺最喜歡的還是你。”
鐘知晚的笑僵了僵,手指攥緊了衣服。
“喂?”鈴聲響起,鐘曼華接了個電話,一愣,“什么?你們是華國書法藝術家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