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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四章 青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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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要是十二歲就長這么高,含釧想去查查這廝小時候吃了啥。

  往后生了崽兒,也依樣畫葫蘆地飼養...

  含釧笑著搖搖頭。

  張三郎是玩兒透了北京城的主兒,英國公又與各個世家交好,若是他都想不出來,含釧著實不知道該去問誰了。

  是那人將自己的喜好藏得太好,還是張三郎不夠了解?

  含釧輕嘆了一聲,揚了揚下頜,有些沮喪。

  張三郎鄭重其事地放下筷子,和含釧承諾,“你也先別慌,我回去好好查一查、問一問,準保給你查到。青玉那東西也不是泛泛貨色,玩得起青玉的人家必定不是泛泛之輩。”

  含釧點了點頭,又同齊歡說了說話,三個人圍坐著吃了一頓酒,倒也算是給即將落入山茅書院魔爪的油頭粉面張三郎餞行。

  含釧吃了一小盅酒,一出門被夜風一吹,腦子有些暈暈乎乎的。

  一抬頭見東南角的柿子樹葉子已經支出了綠瓦紅墻,綠得發灰發黑,含釧踮起腳伸手折了一片葉子,眼前迷蒙,像是蒙了一層霧氣。

  黑燈瞎火的,小雙兒以為含釧手里捏了只蟲子,湊過來一瞅,笑道,“還以為您捏了只蟬呢!誰知道是片葉子!我心里還在打鼓,這時節蟬咋就出來了...”

  含釧也笑,瞇著眼又翻了兩下。

  別說,是有點像只趴著的蟬。

  喝的青梅酒,后勁兒大,得隔一會兒才上頭——如今就是上頭的時候。

  含釧靠著墻,瞇著眼看了半晌,不知為何,看著有點眼熟。

  總覺得在哪兒見過...

  打更的從隔壁胡同躥了出來。

  小雙兒攙著喝麻了的自家姑娘趕忙往回走,一進宅子,先在門房給自家姑娘灌了幾盅涼水,拿熱帕子擦了臉,又換了件外衫,酒氣可算是消散了不少——若是叫薛老夫人聞到自家小姑娘身上的酒氣,必定又是上天入地一頓毛吵。

  含釧配合地抬手抬腳,聽小雙兒在耳邊絮絮叨叨地碎碎念,便嘟囔了嘴。

  “祖母就是寬于律己,嚴于待人,甭說別的,我都知道老太太每天晚上睡覺前,都得喝一小盅陳皮暖酒...”

  小雙兒把含釧下頜抬起來,擦了擦脖子,眼風一掃,見薛老夫人的身影就在不遠處,表情沒控制好,顯得有些猙獰,“您可別說了!”

  含釧一甩袖,“什么別說了!老太太不讓我喝酒,自個兒...嗝兒——自個兒也得做到呀!等我到老太太這個年紀,我若要求孫兒不喝酒,我自個兒也不喝...”

  小雙兒快哭了,恨不得捂住含釧的嘴。

  上回自家姑娘和左家姑娘喝瀘州金壇酒,喝得二麻二麻回家,她都不敢看薛老夫人的臉色——

  她可是聽說了,薛老夫人年輕時候可是個狠角色,說讓人沉塘就沉塘了,說拎人喂魚就去投江了...

  小姑娘還語無倫次地撒歡兒。

  “哪有要求孫兒做的事兒,自己不做的...哥哥也喝酒呀,祖母怎么不去管他...”

  小雙兒捂住眼睛,有點不敢看。

  薛老夫人走近,繞著邊走邊看,嗅到了一絲隱隱約約的酒氣,“嘖”了一聲,“記吃不記打,上回被左三娘那虎姑娘灌得又哭又吐,還說再也不喝酒,今兒個又喝!我倒是數著呢!一是和張三郎、齊歡兩口子吃飯,必定喝醉,二是和左三娘吃飯,更是喝得東西都找不到...往后嫁了人咋辦?喝酒就喝酒,又喝不了多少,還愛喝,真是丟曹家的臉面...”

  小雙兒:...

  合著不準自家掌柜的喝酒,是因為掌柜的酒量不好,酒品更差?

  薛老夫人遞了封還沒拆的信過來,碎碎念著,“得了得了,和朋友輕快輕快也挺好的。一身酒氣汗氣,趕緊扶你家姑娘回房去歇著,明兒個等她醒轉,告訴她左家來信了,叫她記得看。”

  小雙兒連聲應下。

  第二日清晨,含釧醒來頭有點疼,水芳倒了盞溫水,含釧捧著水盅小口小口喝下,看桌上放了只樹梗朝上的小綠葉子,便望向小雙兒。

  小雙兒幽怨地看著自家掌柜的,“...您昨兒個非得要把這片葉子帶回來,還讓我洗干凈后給您做個擺件兒...您非說這是一尊價值千金的玉蟬...”

  含釧撓了撓頭。

  倒是像喝了酒的自己干得出來的事兒。

  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含釧在心里立下堅定的誓言。

  眼風一移,看到小綠葉子旁邊還放了一封信,趕忙趿拉了鞋,一把撕開信封口,一目十行看完,愣愣地把信夾在手里,有些木地抬頭看放滿赤金紅木擺件的花閣。

  左三娘來的信。

  雖然這手字,狗爬得比她還差。

  可信里的內容卻很扎實。

  她前幾天寫信給左三娘,希望能幫忙查一查十年前戶部收到曹家上繳的那筆八十萬兩白銀后的去向——她祖父是在戶部深耕多年的老尚書,人脈關系都盤踞在戶部,與副手老盧尚書和幾位侍郎關系私交甚密,是位把持住大魏錢袋子的能人。

  若左家答應幫忙,這筆賬一定是查得到的。

  風吹過,薄薄的信箋紙動了動。

  左三娘確實也仗義,這么短的時間就幫忙查到了。

  那八十萬兩白銀被國庫收繳后,不到兩個月,便被鎮守邊陲的西陲軍以修繕城墻、填補糧草之名要了過去,不到半年的時間,便從國庫挖了五十萬兩走,另三十萬一直存放在國庫,偶有進出也在短時間內被補齊...

  這是絕密,左三娘在信后特意強調了“閱后即焚”。

  含釧抿了抿唇,未作停留,拿起信箋湊近快要燃盡的蠟燭,火苗一下子纏上信箋紙。

  含釧看著紅紅火火的火舌,陷入了沉思。

  西陲軍...

  曲家...

  含釧無意識地低頭,一眼便看到了桌上那片翹起的小綠葉子。

  好像一只青蟬呀...

  青蟬...

  青玉蟬...

  當時徐慨去通州碼頭接人,曲貴妃兄長、現任曲家的當家人就送了他一只做工精良、料子水靈的青玉蟬。

  人,一般喜歡什么,送禮時,就會不由自主地選擇什么。

  含釧猛地抬頭,帶上小雙兒,直奔甲字號庫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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