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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滾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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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慨的心快化了。

  冷面閻王捧著一顆快要化掉的心,回了自己家。

  含釧把想說的話說完了,睡得酣暢淋漓。

  以至于,第二日看到小雙兒烏青的小眼瞼,嚇了一大跳。

  “這是咋了?”含釧煮了個雞蛋給小雙兒滾眼眶,“熬夜看話本子了?學了認字,不是讓你熬夜躲在被窩里看話本的!小小年紀不學好,以后嫁人,我給你說人家,是告訴冰人,我們家小雙兒一是特別能吃,二是特別能熬夜嗎?”

  小雙兒睜著眼睛往上看,方便含釧滾眼圈,眨巴眨巴眼,“也不是不可以嘛。”

  又想起昨天那盅失之交臂的溏心鮑,癟癟嘴,今兒個的灶屋還是她給收拾的呢!吃也沒吃著,還要善后...

  小雙兒嘆了口氣。

  算了。

  人不僅是秦王爺,更有可能成為“時鮮”的老板娘...更長了一只狗鼻子,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萬事俱備,只欠她小胖雙吃進嘴時,出現了...

  “掌柜的,我覺得人要認命。”小雙兒心如死灰,“人可爭不過命,老天爺不讓你吃,你就一定吃不到。”

  含釧哈哈大笑起來。

  想著等找個大節氣,再發一次干鮑,總不能讓幾個小的白等一場。

  當務之急是,找到瞿娘子,詢問海味的渠道,等打通了這處渠道,甭說一個溏心鮑,便是一個月給幾個小的搞一只,對“時鮮”而言又有何難?

  含釧想了想,提了點補氣養血的黃芪片、阿膠和幾類參片過瞿府,經上次打交道,門房見是她,笑著躬身將她請進了回廊,又是搬杌凳又是奉茶湯,等到內院的人過來接,門房還特意作了個揖以示拜別。

  瞿娘子看上去精神頭挺好的,眉目溫婉,肚子鼓得老高,正坐在炕床前看賬本子。

  見含釧來了,把賬本子一放,也沒合上,看小雙兒手上還拎著東西,輕聲怪道,“你怎么這么客氣!來便來了,拎東西作甚?非得要你來我往的?”

  含釧笑著,“上回來是給瞿老爺帶的人參,這回是為了你,不一樣。”

  院子里安安靜靜的,不像是前幾日見過血的樣子,更不像是當家漢子被送回老家的模樣。

  嗯,也有可能正如瞿娘子所說,她將內院治理得鐵桶似的,就算沒了那老黃瓜,對她對瞿家,都沒太大的影響。

含釧不拐彎抹角,笑著說明了來意,“...您眼光好,挑的海味都是上品。我先頭瞧了瞧留仙居的  菜譜子,好似沒有太多海上的東西?”

  瞿娘子笑著應是,“...家里頭祖傳官府菜,上了譜兒的海味能做好幾盞,如那佛跳墻、生炊鮰魚、生炒鱘魚片...倒是能做,可也不是招牌。”瞿娘子眼波一轉,笑道,“您是覺得那幾頭溏心鮑尚能入口,想添加入菜嗎?”

  和聰明人說話,真省事。

  含釧笑著點頭,“‘時鮮’不比您留仙居是百年老字號,又有掛爐的烤鴨做招牌。‘時鮮’推的菜里還沒有特別鎮場、可得源遠傳長的。我料理海味倒有幾番心得,便想由此試一試。”鄭重地加了一句,“您若覺得不方便,便只當沒聽過我說這番話便是,本就是不情之請,不能叫您為難。”

  說起菜式,瞿娘子倒是來了興致。

  “您想用溏心鮑的話,這個成本您計算過嗎?”瞿娘子沒去“時鮮”吃過飯,不明白‘時鮮’的經營方式,單在心里算了算成本與賣價,勸含釧,“您若想珍藏幾頭好的海貨,我覺得可。可您想想,咱雖是營業高端食肆,可大規模進這等價位的食材,咱們的成本、盈利與現存銀兩之間的平衡極易被打破,到時候食肆因一時的銀兩斷裂而造成經營不善,事小;因不計成本進貨而導致負債累累,則事大啊。”

  這倒當真是肺腑之言了。

  含釧想起前日同徐慨說的那些話,不由笑道,“您有所不知,‘時鮮’是按照一人一餐一標的規則定的價格,分為三檔,每一檔的上菜不同,每一個時節的上菜也不同,食客們不點菜,我根據當日食材將菜品按人頭配好即可。若覺得那海味價格過高,導致成本與盈利不匹配,我完全可以將這種珍品設置在最高等,再添減其他菜式,以達到收支平衡。”

  瞿娘子這還是頭一次聽說這種營業模式。

  很新奇。

  也覺得很有道理。

  瞿娘子歪頭想了想,一針見血地指出這種模式的不足,“那您這樣,規模永遠都做不大,永遠都只能接待極少的桌數。”

  畢竟依據人肉來配菜,不接受食客自主點菜。

  單單這一點,就會擋掉許多不接受這種模式的食客。

  且配菜比做菜更費心力,并且每日配菜的不同,直接決定了成本無法因大批量進食材下降。

  含釧點點頭。

  這個弊病她知道。

  可她想這樣做。

  這樣做,更能讓她體悟食物的樂趣,永葆試菜的興趣。

  瞿娘子見含釧笑瞇瞇的,便明白她的意思了,

  也笑起來,“您是個很有意思的小姑娘呢。”說著便扶著腰起了身,打開案桌上的小木匣子,從里面掏了一個小小的拜帖,“...您拿著這張帖子,去城東沈記商鋪問一問吧,我的溏心鮑、花膠、干參都是從沈老板處進的,他那處貨是好貨,價格卻不便宜。”

  含釧雙手接過,有些驚喜。

  瞿娘子竟如此爽利!

  含釧想了想,輕聲提醒瞿娘子,“...您仍需警惕陳掌柜的破釜沉舟告上官衙,到時他雖十足丟臉,您卻面臨牢獄之災。”

  瞿娘子眼里有笑意,淡淡點了點頭,“謝您牽掛。”

  含釧再同寒暄幾句后,起身告辭。

  眼見含釧快走出門了,瞿娘子垂頭想了想,到底出聲喚住了含釧。

  “您放心吧。”瞿娘子聲音很沉著,“他不敢去告我。他的母親、他的弟弟、他的侄兒與上上下下一家人,全都仰仗瞿家生活。這么些年頭,他們早就做不慣辛勞的農活了。縱是他想破釜沉舟、同歸于盡,他家里的人也不會愿意。”

  三五第一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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