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歡當天下午,基本就已經退燒了。
傅家私人醫院的特設病房,余歡看著傅瑾珩,沒什么底氣地開口:“我也不想感冒的,你不許兇我。”
傅瑾珩失笑,有些無奈地看著她:“我什么時候說,我要兇你了?”
余歡笑容滿面:“可不是嘛!你肯定不會兇我的,阿珩簡直就是這個世上最寬容體貼大方的丈夫了。”
門外,慕城聽著余歡這些話,表情管理有些失效。
他就想知道,余歡說的這些話,有哪一個,是和傅瑾珩有關系的。
說起來,余歡這么冷淡的人了能說這樣的話,倒也是很稀奇。
而很快,慕晨就聽見傅瑾珩說:“嗯,餓不餓,要吃點什么?”
慕醫生在外抓狂:不要臉!真的不要臉!人家夸了,他竟然還應了!
慕醫生在門外做了很久了心理建設,終于長舒一口氣,推開半掩的門,走了進去。
資本家的錢不好賺,慕醫生笑容滿面地說:“余歡,你覺得身體怎么樣了?”
余歡看見慕城,已經恢復了平日里的分寸有禮:“挺好的,謝謝你的關心呀。”
“小事情,就是以后早上的時候,最好不要一醒來就玩雪。女孩子的抵抗力,原本就不如男人。現在春夏交替,更加是容易感冒的時候了。”
慕城循循善誘地作了總結:“你還是要注意身體的。”
傅瑾珩皺眉,打斷了他的話:“不用你操心。”
余歡扯了扯傅瑾珩的衣擺,微微笑著,倒是認真答復:“謹遵醫囑。”
慕城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有些繃不住了。
只是下一刻,他衣袋里的手機卻發出了輕微的震動。
他愣了愣,將手機從口袋里拿了出來,屏幕上,是司徒淮的來電顯示。
慕城朝著傅瑾珩示意性地點了點頭,之后轉身離開了房間。
而房間里,余歡看著慕城離開,才對傅瑾珩說:“剛剛還沒有問你,之前司徒淮那件事,現在怎么樣了?”
“不知道。”傅瑾珩將一瓣橘子塞進了余歡的嘴里:“我沒有再過問過,司徒家的事情,傅家沒有道理去管。”
余歡聽著他淡漠的語氣,眸光微動,忍不住道:“你們不是從小一起長大嗎?”
他抿了抿口中的橘子,酸酸甜甜的。
“我和你才是一起長大。”傅瑾珩捏著余歡的臉頰,語氣認真:“歡歡是我看著長大的。小時候晚上尿床,還是我洗的床單。”
余歡紅著臉,啐了一口:“呸呸呸,我不記得了,你瞎說。”
傅瑾珩的眼底,笑意更濃。
而此時,陽臺上,慕城拿著手機,臉色嚴峻:“淮淮,你聽我說,你不要胡思亂想。我和瑾珩都是把你當做妹妹的,沒有人不要你了。”
他說到這里,頓了頓,語氣更加小心翼翼:“你告訴我你在哪里,我現在去找你。”
電話那頭,司徒淮坐在傅公館的門口,看著里面古樸的建筑,瞇著眸,笑得很是苦澀:“慕城哥哥,我在顧余歡沒有出現以前,一直以為我會成為瑾珩哥哥的妻子。我們是很般配的,所有人都這么說。”
“淮淮,你不要鉆牛角尖。”慕城有些頭痛。
他開始猶豫,這樣的情況,究竟要不要和傅瑾珩說一聲。
畢竟無論如何,也是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啊。
“你在哪里?”慕城深吸了一口氣,重復了一遍:“淮淮,你告訴我,你在哪里?”
“我在傅公館的門口,慕城哥哥,你說人為什么要長大,就像小時候一樣,什么都不變,該有多好?”
她說著,口齒不清:“只是這終究只是妄想,怎么可能不變呢?沒有什么是不會變的。”
慕城已經無心去聽司徒淮說了什么,他折回了病房,對正在陪著余歡的傅瑾珩說:“瑾珩,淮淮喝醉了,她現在就在傅公館的門口。你能不能和里面的人說一聲,讓他們把淮淮帶進去。她一個女孩子在外面坐著,真的很不安全。”
傅瑾珩連眼神都冷淡,用疏冷得不能更疏冷的語氣說:“是我讓她去的嗎?慕城,司徒淮已經長大了,不是小孩子了,你能替她收拾爛攤子到什么時候?”
而病床上,余歡看著慕城臉上的不安和緊張,終究還是清咳了一聲,道:“瑾珩,我們說起來也很久沒有回過傅公館了,要不就和慕城一起,去看看?”
傅瑾珩眉心的褶皺加深:“你剛剛發熱,還沒有好全,瞎跑什么?”
余歡撇了撇嘴:“你就當我亂跑吧!那我不去,行了吧!”
氣氛眼看就要冷落下來,而傅瑾珩起身,到一旁拿起了余歡的外套:“你不是要去嗎?把衣服穿好再出門。”
余歡沒繃住,笑了:“行行行。”
一旁,慕城感激地看了余歡一眼,算是無聲地道謝。
余歡朝著他眨了眨眼,安撫的意味。
三個人抵達傅公館的時候,司徒淮坐在門口,臉上因為醉酒,泛著紅。
余歡一言不發地從車上走了下去,身后,是傅瑾珩低沉的聲音:“你瞎胡鬧什么,外面在下雪!”
“慕城,你和瑾珩到里面等我,我等等會帶著司徒淮進來的。”余歡看向慕城,微微一笑:“瑾珩脾氣不好,你多擔待。”
慕城拉住了想要跟著余歡下去的傅瑾珩,道:“好,我們在里面等你。”
車門被關上,慕城才松開了傅瑾珩:“這件事,是我欠你和余歡人情。”
“你不欠我什么,”傅瑾珩又恢復了平素里冷漠非常的模樣:“余歡想要幫你,我無話可說。你欠的人情,也是余歡的。包括上一次,如果不是余歡,我根本不會管司徒淮的事情。你應該很清楚,讓她不安的事情,我不會去做。”
慕城喉間一哽,之后才沙啞地說:“我知道,我明白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地道。”
“下一次,不要在余歡面前提及司徒淮。我不想她為了除了我以外的人分心。”傅瑾珩說到這里,似乎耐心終于用到了極致,閉著眼,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