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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9. 他還是遺棄了她,在那時年少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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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祠堂里,一時之間死氣沉沉。

  而夜墨沉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情緒過激。

  他冷著一張臉,壓著滿心的煩躁,離開了祠堂。

  與此同時,傅公館。

  周陵坐在沙發上,笑著看著一旁臉色沉靜的朱七七:“夜念已經入獄了,我的小七怎么還不開心?”

  “夜念入獄了,可是我們也備受掣肘,不是嗎?”朱七七抬頭,看向周陵:“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他問得平靜,倒是真的有幾分虛心請教的意思在里面。

  朱七七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不要失控:“我只是想要讓夜念入獄,沒想讓這件事弄得整個海城沸反盈天。如今這樣的情狀,你不僅不走,反而留在這里,是為了什么?”

  周陵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收斂干凈。

  他微微彎腰,湊近朱七七的面容。

  兩個人之間,鼻息相抵:“小七,我是因為什么,你還不清楚嗎?我想讓你看清夜墨沉這個人,想讓你好好看看,他為了夜家,他為了自己,究竟可以放棄你到什么樣的地步。”

  周陵將每一個字都說得很輕很慢,可是朱七七聽著,臉色卻是一寸寸的發白。

  她看著他,眼底有浮光:“你沒有必要這樣的,他有多心狠,我比誰都知道。”

  “小七,你不知道,你如果知道的話,怎么會后悔原先答應我的事情,軟下心腸,不去索要夜念的性命。”周陵將一切都看得足夠透徹:“因為你不舍得夜墨沉為難,對不對?”

  “這里是傅公館,夜家一時半會,不會有膽子來這里找我們,你放心住下,好不好?”

  朱七七垂眸,決定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她移開了視線,看向了房子里的其他地方。

  環顧四周,朱七七有些疑惑地問:“為什么沒有看見余歡?”

  “余歡?”周陵略微思索了一下,道:“她應該和傅瑾珩一起,住在望居吧。我來這里之前,都沒有和阿深打招呼,明天的時候,我們去望居見見他們吧。”

  周陵的話音剛落,有一道帶著笑意的聲音,自樓上響起:“不用去了,九哥最近,估計誰都不想見。”

  是傅盛堯。

  他站在二樓的圍欄處,溫文爾雅的一張臉,笑容得體:“二位是九哥的客人吧,我剛剛問過望居的管家,九哥也囑咐我要好好照顧你們,你們就安心住下來吧。”

  朱七七沒有說話,而周陵的眸微瞇,露出了幾分探究。

  傅盛堯的笑容自若,帶著點嘆息:“您這么看著我,是覺得我是壞人?”

  周陵湛藍的眸色,微微濃沉:“自然不是的,這樣的話,就叨擾了。”

  “小事情,無礙。”傅盛堯笑容加深。

  寥寥幾句對話,兩個人心中,都是警惕。

  傅瑾珩不在這里,眼前這這個說的話幾分真假,其實并不能斷定。

  而朱七七在聽見傅瑾珩不在以后,眉心就微微擰了起來。

  她和余歡的關系甚篤,她在這里,傅瑾珩知道了不可能不告訴余歡。

  這其中,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余歡現在根本就不在望居。

  這個想法讓朱七七愈發不安,她開口,語氣微微急迫:“余歡為什么不在這里,她去哪里了?”

  樓上,傅盛堯的笑容微微收斂,之后,他緩緩道:“這可不是我說的,這是你自己猜出來的。”

  傅公館里,氣氛一瞬間冷寂了下去。

  朱七七在沉默中,緩緩開口,道:“我要去找她。”

  她說完,就要起身。

  周陵拉住了她,有理有據地說:“你去哪里找她,傅瑾珩都找不到,你怎么找?”

  朱七七聞言,只覺得整個人失力了一般,她腿一軟,直接跌坐下去。

  幸好周陵抱住了她,才沒有讓她跌在了地上。

  而此時,望居。

  傅瑾珩不知道自己在里面待了多久,余歡的事情最好還是不要太過張揚。

  所以這段時間,夜里他就出去找她,海城大大小小的街道,他每一條都走遍了。而白天的時候,他就坐在望居里,看著緊閉的大門發呆。

  有的時候,傅瑾珩也會奢望,這一切不過就是一場夢。夢醒了,門會打開,余歡會站在門口,笑著對自己打招呼。

  可是他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余歡是真的不見了,沒有征兆,無從尋找。

  他這段時間情緒越來越不好,白天有時候昏睡,會陷入夢魘。

  夢中是那個時候,少年的他從小村莊離開,余歡追在他的身后,白生生的手,上面都是血。

  她說:“你別跑,我追不上你了。”

  他在夢里一遍一遍叫自己停下來,可是身體卻不受控制,還是在奔跑。

  他還是遺棄了她,在那時年少之際,在他尚未有能力保護自己所愛的時候。

  畫面一轉,又是他年紀尚小的時候,被寧家的傭人苛待,關在一個小小的屋子里。只有余歡,她接近他,看向他的眼神沒有憐憫,也沒有同情,只是單純的喜歡。

  她說:“你現在每天都一個人,瑾珩哥哥,你是不是很孤獨啊?”

  是啊,很孤獨。

  可是他早就已經習慣了。

  他冷眼以對,不止一次地冷漠。沒有人可以救他,他的心腐朽了,爛透了,沒有辦法挽救了。

  直到那天月色皎皎,星空低垂,小女孩用剪刀一點一點絞斷外面的鑰匙,她把擦紅的手伸在他的面前,笑著說:“木魚哥哥,我帶你逃跑。”

  他們連夜坐上離開村莊的車子,那天晚上,是他晦暗無光的生活中,第一次有微光一樣的東西,直接的,無所顧忌地撞進他的懷中。

  他在夢中溫暖至落淚,一遍遍地喊余歡的名字。

  可是夢醒,一切不過就是一場空而已。

  這些舊夢,循環往復,日日夜夜折磨著他。

  傅瑾珩知道,他的情緒是不對勁的,這樣的舊夢纏繞,并非正常的現象。

  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真的完全無法控制。有一些東西,你越是想要管束,越是不得章法。

  他只能用意念讓自己保持冷靜,他不能慌,他慌了,余歡要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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