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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6. 可是歡歡,我真的太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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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他沒有理會司徒淮的反應,直接離開了。

  一時之間,司徒淮的手腳都有些冰冷。

  這個世上的事情,陰差陽錯,總是叫人無所適從。

  是她可悲,一個誤會,竟然就這樣自我欺瞞了許多年。

  房間里,余歡的腦子一片空白。

  這個消息來得太倉促了,以至于她沒有做一點點準備。

  憶深怎么會是傅瑾珩?

  怎么可能?

  她正在胡亂地想著,而臥室的門,突然被緩緩打開。

  傅瑾珩站在門口,臥室里面的燈光昏暗。

  他看見余歡躺在被窩里面,小小的一團起伏的身形,安靜得叫人幾乎察覺不到她的存在感。他竟是喉間干澀,很多話堵在喉間,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其實,余歡在傅瑾珩推開門的那一瞬間,就知道了她進來了。

  可是她裝作不知道,依舊躲在被窩里面。

  此時此刻,她實在是不知道用什么樣的心情來見他。

  一陣冗長的沉默。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余歡感到自己被摟進了一個懷抱里。

  傅瑾珩抱著她,聲音又輕又好聽:“在生我的氣?”

  余歡抿著唇,不說話。

  “歡歡,對不起。”他說很認真,語氣微微的低啞,輕而易舉就叫人覺得不忍。

  余歡從被窩里探出頭,瞪著他:“就知道說對不起,怎么不見你改正一下?”

  “改正了,真的。”傅瑾珩看著從被窩里探出頭的余歡,她的眼睛又大又明亮,眼尾下斂,帶著幾分無辜稚氣,和她給人的氣質并不相同。

  他看著這樣的她,心頭一軟再軟:“我沒有在隱瞞過你什么了。自從我們結婚了以后,我什么都沒有再瞞著你。”

  余歡聽著,鼻尖忍不住微微一酸。

  她知道,傅瑾珩說的是真的。

  可就是因為這樣,她才覺得心情復雜。

  “那個時候,我在錦城剛剛見到你的時候,你為什么受傷了?”余歡紅著眼睛,看著他。

  “想要見你,所以受傷了。”傅瑾珩說著,出于愛惜的情緒,摸了摸她的發:“我想要去苗紅村接你,可是你不肯和我離開,而是去到了海城,選擇了趙北硯。”

  余歡的眸光,一點點泛紅:“那個時候,是你?”

  “對,是我。”似是喟嘆,一點點憐惜:“你不愿意和我來海城,我也不舍得勉強你。可是歡歡,我真的太想你了,所以我沒有控制住自己,還是去見你了。”

  “在去見你之前,我為了平息傅及暄的怒氣,在刑堂用刀子捅傷了自己。”傅瑾珩看著余歡越來越紅的眼眶,憐惜地皺了皺眉。

  他親吻她的發際,將她抱得更緊:“之后,我便去找你了。你那個時候剛剛重新開始,整個人警惕又敏感,對我又是滿滿的恨意。我們之間的誤解太深了,我實在不知道,我應該從何和你解釋。”

  “余歡,我只能選擇隱瞞我的身份。”他看著她,眸光認真:“可是后來,我娶了你以后,我再也沒有瞞著你什么事情。”

  余歡聽著他近乎認真的話語,忍不住微微抬眸,看向他。

  他的眼神就好像摻進了許多細碎的微亮,帶著叫人眩惑的弧光。

  她看著看著,那些苛責的、責備的話語,突然便說不出來了。

  余歡唇角微揚,一抹輕柔的笑意:“我相信你,所以你說你沒有事情瞞著我,我就信。阿珩,這是最后一次。”

  傅瑾珩只覺得一直緊繃的神經,一瞬間松懈下來。

  他的眼尾一彎紅,從濃墨至輕淡,妖異漂亮:“好,不騙你,永遠都不騙你。”

  這么安靜的夜晚,注定讓相擁的人,心更加貼近。

  而望居的花園里,司徒淮站在香氣裊裊的花卉中央,一張臉面色慘白。

  她從小都是順風順水的,司徒家的獨女,注定是被眾人像掌上明珠一般嬌養長大的。

  她對于世間的疾苦,其實并沒有什么領會。只以為這個世上最痛的,也不過就是皮肉之傷,血肉淋漓。

  可是這一刻,她突然發現,那些上真的不算什么。這個世上,多得是更加叫人痛徹心扉的事情。

  外界眼中的司徒淮,成熟,知性,能夠將所有的難事都完美無暇地處理。

  可是司徒淮知道,那不過就是自己的假面而已。

  她一直,都是為了傅瑾珩,才去做那些事情。

  而如今,所有的自欺欺人和粉飾太平都被消散得干干凈凈,她失無可失,除了自己,什么都沒有。那些多年的堅定的信念,一瞬間土崩瓦解。

  回頭看,她所有的年少綺夢,不過就是鏡花水月而已。

  司徒淮看著頭頂暈黃的路燈,那上面停棲著一只蝴蝶,羽翼緩緩翕動,看起來既孱弱,又無力。

  就好像司徒淮曾經見過的傅瑾珩,她曾經以為,她見過他最美麗又最脆弱的一面。可是如今回想,不過就是海市蜃樓。

  他所有的情緒,一開始就不是為了她而存在的。

  那是傅瑾珩的十九歲,他剛剛順利地穩定了傅氏集團的大局。

  那時的傅氏集團,表面看起來堅不可摧,屹立不倒,可是內里四分五裂,人心向背。

  傅瑾珩從傅及暄手中接下傅氏集團的時候,毫不夸張地說,是傅氏集團最孱弱的時刻。

  而傅瑾珩不孚眾望,在這樣艱難的時局中,開出了一條血路。

  他只用了一年的時間,就讓一切穩定了下來。

  少年英才,是天生的領袖。

  司徒淮的母親闌珊,對于這個自己的摯友的唯一的兒子,是十二分的喜愛。哪怕那個時候,司徒淮尚沒有成年,可是她卻已經有了和傅家聯姻的意向。

  司徒淮是知道母親的這個打算的,她小女兒嬌怯,嘴上不說,心里卻是歡喜的。

  那個時候的司徒淮,還不是現在的這副冷靜獨當一面的模樣,她在知道這場婚事的時候,是想過做一個賢妻良母,當傅瑾珩沒有顧忌的后方。

  可是她沒有想過,她會見到那樣的傅瑾珩。

  那一天以后,司徒淮的想法就變了。

  那是一個很尋常的工作日,司徒淮去傅氏集團尋找傅瑾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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