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市南北大道,是市區最久遠的一條大道,經過最繁華的開發區,也貫穿了老城區。
老城區如今叫西區,整體比較擁擠,樓房設計普普通通,綠化面積不夠,整片城市規劃都很古舊。
與這些年城市發展修建的新城區比起來,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西區刻滿了時光的痕跡,哪怕政府拆遷重修,進行各種開發,也無法抹去這片區域的年代感。
緊挨著南北大道的銀湖苑小區,因為這里距離江寧二中只有五百米,在西城區是比較有名氣的。
鐘鈴下班回家,剛坐下喝了杯水,門鈴響了。
鐘玲從貓眼里看了一眼,一個身穿橘黃色工作服的人提著一份外賣。
她經常下班就點一份外賣,基本上到家剛好吃,這回的時間真是恰到好處。
鐘玲沒想那么多,打開門伸手接那份外賣。
“麻煩給個五星好評。”
外賣小哥戴著口罩,抬頭沖她笑了笑,盡管大半個臉都被口罩捂的嚴實,但是依然能看出眉眼清秀,年齡不大。
“喲,還是個小帥哥。”鐘玲心想。
鐘玲隨意點了點頭,拿過外賣袋子就準備關門。
那外賣小哥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迅速朝前一撞,鐘玲一時受到撞擊直接向后栽倒。
她尖叫的聲音還沒有發出,那個人撐在門上的手非常迅速的帶上了門。
那人好像還在朝著她笑,眉眼彎彎,甩門的動作都極為輕柔。
鐘玲嚇得要死,拿起桌上的手機就想報警。
外賣小哥看著她慌亂,也不說話,手中多了一塊毛巾。
一刻鐘后,外賣小哥放下懷里的女人,替她整理了一番凌亂的頭發,溫柔的放在了地板上。
鐘玲已經沒了呼吸。
外賣小哥拿出一柄細長的匕首,在赤裸的尸體上細心的雕刻描摹。
鮮血隨著他的動作流到了地板上,極有章法,沒有絲毫混亂。
江寧市市公安總局,刑偵支隊。
蕭清正坐在辦公桌旁邊發呆,剛接收記憶,正想捋一捋目前的時間線,就聽到一個大嗓門喊了一句。
“沈隊!有案子了!”
這人一句話,整個辦公室的人齊刷刷看著他。
來人名叫張然,個子很矮,165都不到,戴著眼鏡,看起來黑黑瘦瘦,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可嗓門和身高不成正比,這家伙嗓音極具穿透力,不收著點那就是魔音貫耳。
張然動作利索的把資料交給了蕭清,麻溜的滾回自己位置站好。
蕭清翻開資料,第一頁就是一張極具沖擊力的照片。
赤裸的女人身上,盛開著一朵血紅色的花。
筆鋒溫柔細致,花葉清晰動人。
整體看上去,如同一副精致華美的紋身。
蕭清迅速的把資料翻了一遍,扔給旁邊一個胖胖的大媽。
“文姐,讓大家都看看。”
大媽臉色慈祥的接過文件,胖胖的手指靈活的敲擊著鍵盤,整份資料很快的顯示在辦公室的電子屏幕上。
蕭清揉了揉腦袋,緩解了一下腦袋的脹痛感,嘆了口氣。
原身就是死在這個案子,連環殺人案,案件移交之后刑偵隊全力跟進,在兇手這次犯案后查到了真兇。
刑偵隊抓人的時候,出了意外。
原身連同半個小隊全都死在一場爆炸里,死的不明不白。
蕭清剛把情況搞清楚,他的手機響了。
“喂……”
“喂什么喂!沈蕭清!這次的案件從西區分局移交你們刑偵隊!給我上點心,分局辦事不力,網上已經爆了!現在全市所有單身獨居女性全都陷入了恐慌,我一上午被記者采訪了三回!
我給你五天時間,查不出來你這刑偵隊長就到頭了!”
怒氣沖沖的聲音從對面傳來,說完之后根本沒給蕭清反應時間,啪的一聲扣了電話。
整個辦公室安靜如雞。
“說案件吧。”蕭清淡定的把手機放下,溫文爾雅的起身走到了白板前面,順手拿起了白板筆。
整個市公安局誰不知道,老局長雖然五十多歲的高齡,但脾氣古怪的很,對外那叫一個不動聲色,溫和有城府。
唯獨在公安局內部,那就是火藥桶,一點就炸。
刑偵支隊的隊長沈蕭清,在整個公安局都是出了名的年輕有為,走出去就是警隊的臉面。
沈蕭清是老局長提拔上來的,可整個公安局,老局長就數罵他的時候最不客氣。
大家都習慣了……
“4月5號,兇手第一次犯案,死者何景秀,27歲,女,獨居金陽花城,工作朝九晚五,兇手殺人后在尸體上作畫,留下一朵血色玫瑰。”
“4月11日,第二起。死者陸琪,29歲,女,獨居南城小區,死后尸體上留下一朵血色郁金香。”
“4月15日,也就是昨天,第三起案件。死者鐘玲,26歲,獨居銀湖苑小區,死后尸體上留下一朵曼珠沙華。”
“三起案件,兇手越來越從容不迫,刻下的畫也越來越復雜。”
“三個小區都在西城區,老城區的小區管理可能并不嚴謹,分局的案件資料不全面,我們需要全面查一次。”
“文姐,你立刻查一下三位被害人的人際關系,他們死前的聯系人要重點排查。”
“張然,烏力,你們兩個跑一趟前兩個現場,該怎么做你們都懂。任何線索都不要放過。”
“李云,你去趟分局,把受害人的尸體運回法醫科。”
“第三個現場保存的最完整,分局的人基本沒動過,等著交接。”
“洛爵,甄少寶,跟我前往昨天的案發現場。”
“好了,都開始工作。”
蕭清三言兩語分配了工作,辦公室里的人都開始忙了。
甄少寶家世不凡,老爹是江寧市公安局上一任局長,爺爺在軍隊有職務。他本人長著一張娃娃臉,任誰來看都不能相信這人已經三十好幾了。
蕭清拿起椅背上的外套,順路拍醒了趴桌子上呼呼大睡的一個家伙。
“起來,查案。”
洛爵意識還沒清醒,習慣性的站起身拽著蕭清的袖子,跟出了辦公室才清醒的反應過來自己在干啥。
洛爵揉了揉眼睛,乖乖跟在蕭清身后,有種特別的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