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父蕭母雷厲風行,當天下午就美滋滋的過二人世界去了,留下一顆小白楊孤零零的呆在別墅。
當然,蕭清樂在其中。
父母出門之后,蕭清見了兩個人。
生活方面蕭家的大管家,全權負責他們一家的飲食起居,深受蕭父信任的四十五歲中年大叔,蔣方。
公司方面蕭父貼身小秘書,職場小干探,幫蕭父盯著整個公司高層的非專業情報人員,三十歲職場精英游奇。
雖然已經接受了原身的記憶,但你說蕭清強迫癥也好,多疑也好,她是把原身的記憶當參考資料用的,在她看來,有很多都不合邏輯。
最簡單的,蕭父蕭母死的太蹊蹺了,蕭父這種大佬級人物,不明不白死在車禍,許臨說是他策劃的,呵呵,真不是蕭清看不起他,實在是他沒這個機會,從他揭露真假千金開始,蕭家別墅他根本就踏不進來,蕭清求情都沒用,蕭父根本就不待見他。就算見蕭清,都只有學校這一條路。
在見過兩位蕭家內外總管之后,得益于蕭父生怕她受委屈,早早定下的繼承權,她的要求不到兩個小時就得到了滿足。
她書房內非常高端大氣,尺寸絕對不小的書桌上,擺滿了各種文件資料。
蔣方提供的蕭家別墅內部所有工作人員背景資料和人員調動,詳細到祖宗十八代都清清楚楚,而且每月一查,人際圈子實時更新。
游奇提供的公司總部上至董事會各位大佬,下至和蕭父蕭母有過接觸的小職員,全部在列,資料詳盡。也幸虧平時游奇的工作就是這些,不然蕭清要的這么急,這么多,他還真拿不出來。
蕭清清楚,這些資料充其量能幫她簡單了解身邊人,但靠著看資料就找到誰有可能與許臨達成協議,她可沒有這種鬼一般的能力。
周六周日,除了吃飯,她看了整整兩天資料,一字不落,全部看完,眼都是花的。
周一早上司機送她去學校的時候,她看著司機高高的發際線,腦子里閃過的都是:“李士博,四十六歲,喪偶,十六年前妻子難產死亡,女兒早夭,僅僅活了三天。二十年前進入蕭家,成為蕭父的專人司機,半年前開始兼任大小姐的上下學接送工作。忠誠度:A級。”
“小姐,學校到了。”
蕭清看了一眼這個長相嚴肅的司機,對她笑得是不是太溫柔了?至于這么巴結么…她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果然大小姐也沒那么好當啊!
原身在學校沒什么朋友,蕭清也樂得清凈,下周六她的生日宴會,才是精彩的開場。
遠在斯格島度假的夫妻兩個吹著夏威夷的海風,簡直像在度蜜月。
蕭父看著在沖浪的妻子,笑的一臉溫柔。
不合時宜的電話鈴聲永遠是浪漫最大的敵人。
蕭父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面色一肅,接聽。
“蕭董,那個人又來做親子鑒定了。”
“還是和夫人的基因比對。”
“對,大小姐……”
蕭父接完電話,雙手搭在一起,無意識的敲打著,都沒注意到妻子過來。
“岳國,怎么了?臉色這么差?”
“清清的事,這么久,終于又有線索了,這一次一定要引出幕后黑手。”蕭父回過神,解釋了幾句。
蕭清回到家,發現爸媽居然都在,這才三天時間,不是和她說過要走一周么?
“清清,爸爸給你看個東西,你別傷心。”
說著遞給蕭清一個文件袋。
蕭清打開發現是一堆照片,許臨和孫歌的照片。
許臨很注意分寸,從不有過度的舉動,但是無意中的一些舉動,對視,拍肩,微笑,都是不曾在蕭清面前表現的溫柔。
蕭清看著這些照片,努力做心里建設,想著咋表現的傷心一點。抬起頭,眼眶已經一片通紅。
蕭媽媽心疼的抱住她,溫柔如她,都直接說:“清清,別喜歡許家那小子了,他不是良人。”
其實在原身的記憶里這一幕也出現過,父母不止一次勸她放棄許臨,可是那傻姑娘一根筋,一門心思就是相信這只是普通同學而已,再加上許臨實在有分寸,沒有證據,蕭父蕭母也只能不了了之。
蕭清:“爸媽,許臨和我都訂婚了,這些照片說明不了什么,他對我真的很好,我很喜歡他。”說完,轉身跑上了樓。
蕭父蕭母對視一眼,無奈的嘆了口氣。
蕭清知道就算要放棄許臨看戲,也需要一個契機,這樣的照片,對深愛許臨的“蕭清”來說根本不足以成為契機。
五月十三,周六,蕭家千金生日晚宴。
蕭清一身白色晚禮服,神色清淡,對每一個前來祝福的人都禮儀周到,不疏遠,不靠近,通身的氣度讓蕭父身邊的人不斷夸獎。
直到一路走到一位笑容溫婉的女人面前,才露出幾分真心的笑容。
“晴姨,清清的禮物呢?”
被稱作晴姨的人,是許臨的母親,大名張晴然,遠東娛樂董事長許棟的妻子,更是她母親曾經一起出道的搭檔,當時為了她母親的發展主動提出解散組合,她母親最好的朋友,對蕭清也是極好的。
坐在張晴然旁邊的蕭媽媽白了女兒一眼,說:“就知道要禮物,嗯?都不知道和晴姨問好?晴晴,別理這小沒良心的。”
張晴然寵溺的摸了摸蕭清的頭,從包里拿出一個盒子。
極品的白玉鐲。
蕭清知道她會送這個,這是有一次原身和她倆逛街時無意中碰到的,說過一句真好看。
真是有心了。
蕭清看到爸爸在招呼她,就過去了。走的路上,還隱約聽到晴姨在和蕭媽媽說抱歉,她故意放慢了腳步,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
“琦琦,我家那臭小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要是敢對不起清清……別給我面子,解除婚約都沒事……當時撮合他倆不就是因為咱們年輕時候的約定么,哪有倆孩子的幸福重要……”
漸漸聽不清了,蕭清若有所思。
蕭清走到蕭父那邊,周圍一圈商業人士,許臨也在,不過他沒資格坐在主桌,和一群公子哥在旁邊一桌玩鬧,視線不停的瞥向這邊。
蕭清甜甜的打了聲招呼,乖巧狀站著。
然后就看到一個戴眼鏡小嘴巴的男人站了起來,腦海快速閃過一系列資料,方平,公司董事之一,和父親平時就不對頭。
“我說蕭董,我們給面子才來參加一個小丫頭的生日會,不就是因為她是你閨女么?可是蕭董,你確定她真是你親生的么?可別給別人養了十六年,戴了十六年綠帽子,還樂呵呵的辦生日會。”
蕭父如同看一個跳梁小丑,仿佛早就知道一樣,坐在那八風不動,只有他說到綠帽子的時候,眼里閃過一絲殺氣,連話都不接,那個方平著實尷尬。
蕭清都要為這個方平默哀了,蕭媽媽妥妥的蕭父逆鱗,綠帽子這種說法,這不是找死么。
看著蕭父不接話茬,旁邊幾位都坐不住了,好不容易拿捏著這么一個把柄,不利用難道留著過年?
“快讓我看看,這是誰家的野種,也配進蕭董的家門?”
“蕭董啊,你被人騙了,這個,根本就不是你親生女兒!”
“哎~可憐可悲,繼承權給了一個不知道哪的野種。”
“蕭董,要不做個親子鑒定?我們可以等著。”
無數的嘲諷,惡意,全部朝著蕭清而來,她依然面無表情,因為蕭父,既不生氣,也不惱怒,拿起茶杯繼續喝了一口,眼神掃過說話的人,低頭繼續吃。
仿佛在說:“還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