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成想,沙發上的周云連欠身都沒有欠一下,反而是一旁胸大無比的嫵媚女人懶洋洋伸出一只手來,將這只三桅船接了過去。
林淮和許晚的臉色當即掛不住了。
誰知周云身體沒動,嘴上和臉上卻露出了十分的驚喜。一把從嫵媚女人手中接過三桅船,左右仔細打量,一副喜歡的不得了的樣子。
“哇,林總您真是太客氣了!這個東西好精致啊!真是太用心了!多謝多謝啊,二位怎么還站著說話,快快請坐請坐,喂,那邊的,泡茶,泡老板我的私藏好茶!”
林淮許晚見狀,一時分不清這個年輕人的喜怒。
周云的的話卻明顯多了起來:“說起來啊,我年少輕狂,經商也不過剛剛開始,還得尊林總一聲前輩。林氏集團在南城盤亙這么多年,我也是久聞大名。”
林淮和許晚面色也好轉了一些:“哪里哪里,周總和凌云集團都這么年輕,真是后生可畏。長江后浪推前浪啊……”
另一名身材婀娜的秘書裊裊婷婷得用托盤端來兩杯茶水,也是上衣拼了命得往下,下裝拼了命得往上,許晚見了不禁一陣陣頭皮發麻。
心中暗暗咒罵,看來這個周云是個病的不清的小色情狂。就這樣的人竟然也配掌管這么大的公司?就這樣的公司……竟然也能把我們南城老牌勢力林氏集團逼到現在的地步?
真是越想越是十二分生氣。
再嘗這“老板的私藏好茶”,竟然苦澀中帶著酸味,也不知是哪來的陳年老觀音梗。
這品味真是沒誰了。
周云一手在女伴的大腿上肆意撫摸,一邊倒像是因為開心打開了話匣子:“林氏集團,少說也傳了三代了吧?人都說,三代富豪才能培養出一位貴族。我看林總器宇軒昂談吐優雅,真是算得上一名貴族了。我就不行了,頂多算是個粗俗的暴發戶。平日里沒什么愛好,唯獨好女人這一口。”
說完,重重得在女伴的小臉上捏了一下,那女伴明顯吃痛,眼睛里都疼出淚花了,還是裝作嬌嗔可愛的樣子,繼續和身邊的男人打鬧。
許晚面對這樣的場景,努力使出十二分的定力才使自己面不改色。心中不禁對這位怎么看怎么不爽的年輕人又痛罵了上千遍上萬遍。
林淮連忙恭維:“嗨,這算什么,人生在世,食色性也。周總您這是年少風流。”
周云似乎對這句話很是受用,仰面哈哈大笑起來。
“哎……每天只是忙工作忙工作,真是好久沒人能來這樣放松心情聊聊心里話了,林總真是富有人情味。你這個朋友,我周云交定了。以后咱們凌云和林氏合作,有錢一起賺,有財一起發!”
聽到周云這么說,林淮和許晚當即大喜過望。
“那真是太謝謝周總了!周總真乃性情中人。”
三人又胡拉閑扯了一陣。突然,周云想到什么似的,皺眉思索道:“我聽說,數年前林氏集團一直都不算太大,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自從林老爺子退休之后才驟然擴張,規模一年之內就翻了將近十倍,再商界傳為佳話。想必就是林總您的手筆吧?”
林淮聞言臉色頓了一頓:“這個……倒不是。家父退休之后,公司是有家兄林耀南接手的,當時的輝煌,也是家兄的成就,實在不是鄙人的才能。”
周云卻滿臉疑惑:“那為什么另兄又不做了,將公司交給了您呢?”
許晚當即裝出一副悲傷惋惜的表情:“哎……實在是命運不公,大哥他真的算得上是商界奇才,可惜天妒英才,年紀輕輕就出了車禍,過世了。”
林淮以為周云會就此結束這個話題,沒想到周云絲毫沒有說什么惋惜的客氣話,反而直白道:“另兄尚有遺孤,竟然沒將股份留給孩子,而是全數遺贈給了弟弟,這份兄弟之情,還真是珍貴啊。”
林淮和許晚當即臉色白了起來。
“這……我們……我們兄弟之間……確實感情十分深厚……”
“一分都沒有留給自己的親骨肉,全都給了你?”周云傾身向前,眼神詭異。
“額……是。”林淮好像失去了思考能力。
周云再次仰身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感情真好啊!真好!”
林淮和許晚偷偷互望一眼,這個邪魅的年輕人,真是反復無常,讓人絲毫都捉摸不透。
之前聊得開心的時候,林淮和許晚還以為周云會留他們吃飯,但是話題到了這里,兩人都覺得怎么都不自然起來。
周云沒事人似的又說這說那,林淮只覺得心思縹緲,再也開心不起來。末了,終于忍不住開口告辭了。
送走了林淮許晚夫婦,云舟雙手拿起榆木三桅船左右端詳了一陣,嗤笑道:“舟,是個好禮物。我喜歡。可惜我送他們的大禮他們可能不會喜歡了。”
云舟勾了勾手指,之前端茶的大胸秘書走了過來。
“告訴他們,最后行動可以開始了。”
“還有哦,之前我媽不是一直逼著我學小提琴嗎?還為我請了著名的小提琴大師言大師做師父。當時我真的非常非常抵觸。可是沒想到,到了大學,因為會拉小提琴,竟然被那么多同學喜歡。南大的聲樂協會真的是非常有意思,同學們都很熱情,我們還約了下周參加一場慈善表演呢。九九,你在京大有沒有參加什么學生會或者什么興趣協會什么的?”
電腦屏幕上,林初涵陽光滿面,絮絮叨叨得說著自己的大學生活。
她沒有走遠,報考了本市的南大,平時也是住在家里。
林九矜淡淡道:“沒有。”
林初涵熱情不減:“我建議你還是去參加一個的。你的小提琴拉的也很好啊,京大肯定也有聲樂協會的吧?一群有共同愛好的人聚在一起真是開心好玩多了。”
林九矜:“我也沒那么喜歡拉小提琴。”
林初涵嗔道:“九九,我知道你愛安靜,不愛和人打交道。但是我是真的希望你能交到幾個真正喜歡的好朋友。我們都上大學了,這是一場新的旅程。”
關于自己的這個堂姐,林九矜心情十分復雜。
如果說林家還有唯一一個有人情味的人,大概就是林初涵了吧。
不管父母和爺爺對自己怎樣,她一直都是那么純真體貼。
可是每每想到她的父母對自己和林初涵的區別對待,想到林淮河許晚的那副嘴臉,林九矜是實在和這位純真的堂姐親近不起來。
林九矜努力擠出一絲微笑:“謝謝你了初涵,其實……我在這里,過得都還好。”
林初涵像是受到了鼓勵,更加絮絮叨叨了起來:“我在網上都看到啦你舍己為人,受到了網友的一致點贊!我真是與有榮焉!不過你那樣真的事太危險了!才隔著一層袖子,萬一把自己燙傷了怎么辦!”
林九矜想到自己在網絡上風評的變化,又想到上次林淮和許晚給自己打的電話,遲疑地問道:“再之前,林榮北上節目說林氏壞話的時候……我聽說林氏的股票都下跌了……現在情況怎樣?”
林初涵:“哎呀,這些你都不用操心啦。那個三叔也真是過分。要怪都怪他啦。公司是爸爸媽媽在打理,我們還要上學,就不要再為他們操心了。前一段時間,媽媽爸爸確實很愁……家里每天都很壓抑……好像南城新來了一家新集團處處打壓得厲害。不過最近又好了,昨天爸爸媽媽帶著禮物去拜訪那家新集團的老總,好像聊得很愉快。家里的氣氛也不壓抑了。我想……應該會有好轉了吧?”
林九矜無聲得點了點頭。
雖然公司一直由林淮夫婦把持,這么多年所得的利潤也全都被他二人收入囊中,但是那畢竟是爸爸留給自己唯一的東西。
爸爸的遺囑是將公司全部留給自己的,自己現在也已經年滿十八周歲,隨時都可以帶著遺囑去公證處確權。
她只是還不想收回,只是還想安安心心完成學業。
爸爸留下的公司,她當然也不想就這么走到破產的地步。
看來林淮和許晚夫婦也還有些能耐。
和林初涵又左左右右得閑聊了一陣,林九矜掛斷了視頻。
“為什么不把公司拿回來?”是云亦淼淡然溫潤的聲音。
“讓他們先用著吧。我現在還不想自己打理。”林九矜淡淡道。
“那是你的東西。”
“我沒有忘。”
“什么?你再說一遍!”
林氏集團總裁辦公室,寬大的紅木老板桌后面,林淮雙手撐著桌子,臉色煞白,嘴唇微微抽動。
身穿西裝套裙的中年秘書焦慮得握緊了手中的文件夾。
“我們……為昊天集團準備的那批貨……出問題了……發給工廠的產品參數被人偷偷改動過,生產之前沒有及時發現,現在產出的成品全都不符合對方的要求。昊天那邊問……十五天之內能不能重做?如果不能……他們立馬開始和凌云合作。”
林淮頹然癱坐回椅子上,囁嚅著聲音幾不可聞。
“十五天……怎么可能……這批貨我們做了三個月,全部重做的話……我們連原料都湊不出來了……”
女秘書道:“昊天說他們也要趕工期,他們那邊最多可以等十五天,凌云的人已經主動和他們溝通過了,說如果我們不行……他們可以接手……”
“凌云!又是凌云!”林淮猛然雙手一起砸在了桌面上:“一定是凌云在背后搞鬼!”
女秘書的聲音低了下去:“林總,這是咱們公司最后的保命訂單了,如果就這么斷了……公司真的寸步難行了……”
林淮將雙手深深地插進腦后的頭發里,將臉埋在雙臂之間。
周云那天,騙了他……凌云要對他們趕盡殺絕……
“總裁,怎么辦……昊天那邊還在等我們的回復……”
林淮頭也沒抬,無力得揮了揮手。
“你先出去吧,就……不要回應……什么都不說……讓我先安靜一下。”
女秘書擔憂得立了片刻,轉身踏出了總裁辦公室。
林氏集團門外,許晚穿上了她最明亮最美的衣服。
暗紅的晚禮服點綴著閃爍的水晶花飾,她的頭發高高盤起,看起來容光煥發。
看到林淮走了出來,急忙快步迎了上去。
“哎呀,不是讓你早點出來嗎?還這么晚。要是錯過女兒的演出我跟你沒完啊。你看你這個頭發,怎么回事像雞撓過似的。別動我給你整整……”許晚說著,便按下林淮的腦袋,雙手一起幫林淮整理抓亂的頭發。
“這可是涵涵第一次公開表演,聽說這次慈善晚會來的大人物可多了,連隔壁及格市的大財團都會過來參加。涵涵雖然是以學校社團的名義上臺,但是咱們到了要是公開是咱們的女兒,可定引得他們刮目相看的。而且涵涵跟我說了,社團的大家都認可咱涵涵的表演技術,特地在場中安排了涵涵的獨奏,當真是萬眾矚目啊……”
許晚為林淮整理好了頭發,雙手捧著他的臉看了一陣,眼中閃出滿意的光彩。
“我老公還是和年輕時候一樣的帥!”
林淮麻木的心突然泛起一絲柔波。
他努力擠出一個笑容:“走,我們出發吧。”
卡爾希特酒店,金碧輝煌的燈光將整個高大氣派的建筑裝扮成一座富麗堂皇的城堡。
身穿黑色背心的侍者彬彬有禮得將每一位來賓奉為至賓。
無數身穿西裝、晚禮服的男男女女,說著笑著,優雅地端著晶瑩剔透的高腳杯。
相熟的人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人群時不時爆出一陣爽朗的大笑。
許晚挽著林淮的胳膊,優雅地在人群中周旋,時而和熟識的人寒暄兩句。
她心底相信,女兒一旦出場,自己和林淮也會成為全場最亮的星。
慈善晚會中規中矩得進行著,主持人介紹重要來賓,主辦者致辭,而后就是來自各界的表演。
表演進行得差不多的時候,主持人再次神神秘秘的走上舞臺。
“今天我們的慈善晚會,除了有來自社會各界的支持,還有一個特殊的群體為我們帶來了一個特殊的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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