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外,寧虞閔不緊不慢的跟著,一個勁的賣慘。
聽得楚汐很想挑開布簾,大喊一句:你的腚!
讓他冷靜冷靜。
裴書珩面色冷靜,顯然不虞到了極點,可這路不是裴府修的,哪能趕人。
他不動聲色的看了眼扎著兩個可愛小揪揪的裴幼眠。揉了揉眉心。
寧虞閔……還真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
男子伸手,端起茶盞,給楚汐倒了杯熱水。
“那便多謝世子出馬護送了。”
人是為了撩姑娘,到你嘴里卻是變了味。成了保鏢暗衛。
楚汐忍不住的笑出了聲,她已經能想到寧虞閔氣的磨牙,卻不敢得罪裴書珩的嘴臉了。
真是……舒坦。
寧虞閔真想用拳頭說話,可為了娶人家妹妹,還能怎么辦?忍氣吞聲唄。
畢竟若裴書珩不樂意,就算禹帝同意,這事想來也難辦。
他哈了哈手,這會兒天已大暗,街上無人,馬車前腳掛著兩盞燈籠,發著微弱的光。
阿肆騎的頗慢。
寧虞閔忍不住又大了一個噴嚏。
心里罵著裴書珩黑心肝,面上卻不敢露絲毫憤怒。
“你我兄弟,應該的。”
裴書珩:“……”呵!
等馬車慢悠悠在裴府門前停下,寧虞閔已經凍成一根棍子了。
他翻身下馬,抖著身子走上前,看著裴書珩顧妻顧妹的正要步入裴府的門檻。
他下意識就要走上前。
裴書珩腳步一頓,也不回頭,只是淡淡道:“天色已晚,就不留世子喝茶了。”
寧虞閔:!!!成,你可真成。
他努力讓自己露出一抹微笑:“沒事,本世子也該回去了。”
說著,又打了個一個噴嚏。
他目睹裴幼眠被楚汐牽著入了門。
緊接著,視若無睹般,小廝關了裴府的大門。
像是防賊似的。
寧虞閔沒好氣的踢了踢地上的石子。
真是倒霉,如今大舅子不待見他,幼眠甚至見著他就跑。
他舌尖抵了抵后槽牙,還真是慘。
今天的夜格外凄涼。
小公舉很悲哀。
正要孤零零回去,卻聽一聲沉重的開門聲。
他剛回頭,就見圓滾滾的小姑娘,嬌憨的朝他奔來在。
許是跑的急,裴幼眠帶著些許小喘。
她撅著嘴,把手里的暖爐遞到寧虞閔眼前。
一字一字道:“生病了得吃藥,可苦了。”
“你回去吧,這天太冷啦。”
寧虞閔始料未及,看著裴幼眠,竟一時片刻說不出話來。
裴幼眠說完這句話,和來時那邊,又奔著回府。
懷里的暖爐燙手的很,寧虞閔怔怔的看著那圓滾滾的女子消失拐角處。
他可是想著把她拐走,偏生這姑娘還眼巴巴的給他送溫暖。
寧虞閔真不知道,她是真傻,還是假傻,來這么一出,讓他更不想收手了。
像來桀驁不馴的人,這會兒垂目,忍不住低低笑出聲。
就是她了。
楚汐這幾日吃的都是拂冬花盡心思熬的滋補的吃食。
她胃口不好,拂冬更是做了開胃的蜜餞。
連續養了好多天,楚汐也覺得身子沒有以往的輕飄。
不過,咳血的頻率卻不曾低過。
裴書珩這些日子的氣壓越來越低,在兩級臨界點中徘徊。
日日催促尋找鬼清子的下落。可對方的足跡卻是戛然而止,再無軌跡。
不過這些日子,楚汐氣色也好了不少。
天上的肉也慢慢回來了。
就給她一種感覺,她好像不用走了。
眼瞧著郡主和親的日子即將到來。
要不是鎮國公那邊虎視眈眈,楚汐還真想帶著裴幼眠去街上看看。
番國王子想利用顧晚棠,報復三皇子黨派,這事沒成,想來他比誰都抓狂,可到底為了兩國明面上的邦交,定下的親事無法推脫。
以往他想和鈺旭堯合作,人家看不上他,如今見他坐上了王子之位,日后能繼承大統,就屁顛屁顛想要他的勢力?
做夢呢?
番國王子是個記仇的,當下直接投靠了鈺旭桀。
跟著鈺旭堯撈不到好處,沒準那廝同鎮國公獅子大開口還想著吞并他番國。
還不如依靠這看著傻兮兮的鈺旭桀。
搏上一搏。
畢竟鈺旭桀手下的祁墨看著還挺靠譜。
說只要他借兵援助,番國若不生出旁的心思,只要鈺國一日在,便一日護著,永結邦交。
還挺吸引人。
聽說成親那時會游街,番國的衣裳風情萬種,那迎親的侍女個個出挑,深目高鼻。
楚汐表示想要一件。
她很想去看看,可裴書珩千叮嚀萬囑咐,因著禹帝身子變差,他已經召回所有御林軍,徹查這事。
鈺旭堯恐節外生枝,想來這幾日就會有所動作。
讓她萬不可出門。
裴書珩想陪她,可這幾日,鈺旭桀那邊的事也是多的祁墨和魏恪忙不過來。
聽說魏恪發了好幾通脾氣說不想管了,裴書珩這才遲遲出了門。
這些日子,早出晚歸,楚汐見他眼下都是青色,不忍心道:“若是晚了,你就在那兒寫著,免了來回路程還能多休息休息。”
卻次次遭拒絕:“無礙。”
裴書珩一日不見她,就心生不安,即便楚汐這些日子調理的很好。
這件事上男人倔的很。
其實,楚汐還挺想讓他出去的,每每當著裴書珩的面疼的話都說不上一句亦或是吐血時,她都怕看到男人的無措。
裴書珩只要一出門,裴幼眠就會拉著六娘帶著拂冬和云墜,來她院子閑談。
有六娘在,話題就沒少過。
就連新來的柳月都能和六娘打成一片。
“武東街那崔娘子,昨兒夜里發動,聽說一口氣生了四個兒子。”
柳月:“哇。”
“武西街那五十多歲的王大娘今早跨著籃子去買菜,身后痞子見她穿著不俗,身子苗條。追上去一陣調戲。”
柳月:“哇!!!”
六娘愛極了這樣的神情,讓她的存在多了意義。
楚汐若有所思。總覺得這身子除了咳血旁的好的有些莫名其妙。
拂冬的藥膳也許是有一定的作用,可一切都是在吃了燒餅后……
也不知是不是她多想。
“六娘,你前些日子給我吃的燒餅可還有?”
六娘努嘴:“沒了,那賣燒餅的漢子前些日子娘子和人跑了,也就關了門,鋪子都沒開了。”
柳月:“哇!!!”
楚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