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夫人顯然對裴書珩是極是滿意。
她也不曾疏忽邊上的女子。
“裴夫人。”她看向楚汐。
將軍夫人還是有過一瞬間的驚艷,她知道裴書珩的娘子生的美,今日一見,仍是吃驚。
她從未見過有人能把嬌和媚分配的如此相得益彰,一份不多,一分不少,恰到好處。
她和刑部侍郎家的秦夫人看法不同,見楚汐的第一眼,腦中只閃過驚為天人四字。并不曾有厭惡和暗罵狐媚子。
畢竟,楚汐那雙美眸自帶嬌媚的同時,還很干凈。
這可不是傳聞中貪婪又蠻橫不講理的女子該有的。
賞心悅目的同時,還很舒服。
“我聽說過你。”她道。
感謝女配,憑著一己之力,火遍大江南北。
讓在邊塞十余年的婦人,都有聽過她的傳聞。
楚汐卻不見任何羞意,她坦坦蕩蕩對上將軍夫人的眸子:“我的確比較火。”
影后還會更火的!!!
聽聽,這略傲嬌的語氣,就好似被世人嘲笑,得此鼎鼎大名是件極為不錯的事。
將軍夫人本想見見她的反應,卻不想聽到這一句,頗不可思議之余卻有覺得有趣的很。
“到底不是好名聲,你卻不氣?”將軍夫人很是意外。
如此惡名,怕是走到哪兒都會遭人指指點點。如今成了官夫人,想來那種聲音少了不少。
可沒嫁人前呢?
正經人家誰敢要如此的女子?
若放到別人身上,怕是早就哭哭啼啼沒準抹了脖子去了。可她倒好,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楚汐沒放在心上,這有什么好氣的,反正不是她做的孽。說實在的,這件事上楚汐還挺感謝女配。
畢竟……
她鎮定自若,見裴幼眠呆呆的盯著茶幾上的點心,到底人多,她都要留口水了,卻是不好意思拿。
楚汐當下給她遞了一塊。
裴幼眠當下嬌憨一笑,雙手捧過。
隨著楚汐的動作,所有人都看向了那漂亮如福娃娃的精致可愛的裴幼眠。
小丫頭垂下頭,一口一口吃著,很是認真,像是在完成一見極為慎重的大事。
“這有什么好氣的。”楚汐回復。
“夫人不知,平素出門,也沒幾個人敢在我跟前耀武揚威,買首飾也沒有人敢與我搶,也是極為不錯的。”
只要報一聲楚汐二字,她就是整條馬路的焦點!聚光燈照在她身上,甚至擁擠的人潮都能給她讓出一條道來。
這種待遇,楚汐很喜歡。
“這是為何?”薛執就不懂了。他疑惑的皺眉,兩邊的淤青瞬間擠到一塊,無比的滑稽。
可他時常遭掛彩,被人瞅見,也不會遮掩一二,反而大方的很。
“因為他們怕我揍人啊。”楚汐眉眼一彎。
繼而又補充:“畢竟我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他們啊,都怕我。”
薛執懂了,他恍然大悟的用余光去看薛大將軍。
他在想是楚汐狠,還是他爹狠。
薛大將軍聽這一句,當下眼睛亮了。
他興奮難耐的看向薛夫人:“夫人,我覺著書珩這媳婦是個練武的好苗子。”
這流氓氣質看著就是同道中人!!!
雖說兵營里都是男人,可只要會打,男女都一樣!
薛夫人被楚汐逗樂了。她當下對恨不得把楚汐拐進兵營的薛大將軍潑涼水。
“你可得了吧,書珩媳婦嫁了人后就不似先前,你聽聽說話都細聲細語的,如此嬌滴滴花兒一般的人兒,你看書珩舍得?”
就是逗了些。
可薛夫人卻覺得比京城那些循規蹈矩,古板又無趣的人好了不知多少倍。
深宅后院的婦人,哪個不是在自家男人面前柔弱無比,背后對那些小妾姨娘死死打壓。
可像楚汐這樣,坦坦蕩蕩的說著——他們怕我揍人啊。
實在是少。
楚汐:“將軍就別打趣我了。”
薛大將軍見她的確一副手不能提見不能扛,想來連漿洗衣裳都能做不了。當下歇了心思。
“為何?”不過他還是出聲詢問,想聽聽楚汐的看法。
楚汐見裴幼眠啃完點心,又順手的給她繼續遞上一塊,很自然道:“因為我家爺,的確舍不得。”
裴書珩由著她說,眼底的柔情難藏。
薛夫人靜靜看著,請裴書珩上門,她早就調查一番。
在知曉他以往的困境,卻不曾拋棄親妹半分,也是感慨萬分。
能做到他這個份上,卻一路咬牙堅持,周鄰都在勸他莫被親妹拖累,他從來沒生過一分一毫拋棄裴幼眠的打算。
如此少年,實屬罕見。
這樣的人,值得來往。
在薛夫人心里藏了好幾日的不情之請終于沒有顧及的說了出來。
“書珩,我有一事,想要拜托與你。”
裴書珩壓下心里的想法,當下溫和的笑了笑:“夫人但說無妨。”
薛夫人快人快語,也懶得遮遮掩掩:“我這兒子,也不知如何被蒙了心,非說要考個功名,想與你這般,光宗耀祖。”
可薛執一直三分熱度,如今不過一時興起,他壓根不是學文的料子。
如今也不知被什么刺激了,非要學,整日里在她耳邊吵的頭疼。
如今借著裴書珩挫挫銳氣也好。
她知道裴書珩忙,也不好讓他教薛執識字。
當下想了個法子:“你可否把以往寫的文章底稿借他學習一二?”
他這個傻兒子什么也看不懂,但他會興致沖沖的找會識字的下人讀。
等他察覺,他連聽都聽不懂,想來能消停一段時間。
裴書珩笑笑:“好。”
薛執高興得手舞足蹈,當下就想去耍劍。
他就知道他娘和他爹不同,不是個死心眼的。
薛大將軍粗聲粗氣:“我不同意!有這時間學這些,還不如老實的背兵書。”
薛夫人看他一眼。
在薛家,除了軍務,薛大將軍都沒什么話語權。
“這家,誰當家做主?”她問。
薛大將軍不明白,夫人怎么會問這種顯而易見的問題。
“如此心知肚明之事,你有什么好問的?”
“這個家當然是聽你的。”
用最兇的口吻說最慫的話。
薛夫人:“那聽我的。”
薛大將軍笑瞇瞇:“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