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漪院 楚汐換了身干凈的里衣,當然她自己是沒力氣換的。
女子面若桃花,嬌靨紅潤,小口小口的喘著氣,顯然這會兒還沒從被疼愛中回神。
發絲凌亂,插著的簪子首飾早就不知落在了何處,墨發垂至腰間。千嬌百媚,靡顏膩理。
女子臉上的淚痕依舊清晰可見。
裴書珩摟著人,輕輕拍著她的背,以作安撫。
楚汐瞪她,女子眼角微紅,戴著水汽,仿若頃刻間都能哭出來。
男子玩著她脖間掛著的平安福,他見楚汐一直戴著:“你信這些?”
楚汐沒好氣道:“不信,是我娘偏讓我戴著。”
嗓音卻軟的很:“這還是上回去靜山寺求的。一個瘋瘋癲癲的和尚給的。”
裴書珩呼吸微微一頓,說話都輕了不少:“這是你去寺廟求的?”
他突然想起來,婚前女子都要去靜山寺燒香拜佛算姻緣。
裴書珩原先不信這些,可楚汐身上的事,卻讓他不得不信。
可楚汐竟然能去寺廟?她不怕佛祖收了她?
男子后背一涼,有些后怕。
“那和尚還說我印堂發黑,是大兇之兆。”
楚汐剛想說,嫁給你就是大兇。
可她一個字還不曾說出口,男子眼底閃過波濤洶涌的浪花,當下解下平安福,披了件外袍,翻身下榻。
借著燭火,點起火折子。
“你干嘛呢,五十兩銀子買的!”楚汐急呼。
裴書珩動作一頓,他閉了閉眼,恢復冷靜。
楚汐戴這么久,也沒什么事,魂魄在身體里呆著好好的,也不曾離去,想來這符也沒什么大礙。
可……
男子把符放入明日要穿的衣袍上,淡淡道:“眾多官員看我不順眼,我恰巧需要保保平安,多謝娘子了。”
楚汐:???搞什么噢 裴書珩也不想看她的反應,當下端著廚房剛送來的飯菜,耐心至極的要給楚汐喂飯。
楚汐這才發現,她餓慘了。
索性不管那道符了。
楚汐咬著嘴里的肉,恨不得吃的是裴書珩。
先前說狗子姿勢單一的她,被打臉了。
狗子哪里是單一,狗子花樣多的讓她這個老司機自愧不如。
也不知暗地里偷看了多少本秘戲圖。
呵!男人 裴書珩這會兒得到饜足,很是縱容,楚汐沒少折騰他。
——手疼,揉揉。
——靠,腰要斷了。
——我要喝水,我難受,我要和藿香正氣水。
這個滿足不了。
楚汐吃不下多少,她靠在靠枕上手指都懶得動上一動。
裴書珩竟也不嫌棄,就著楚汐的碗,吃了起來。
楚汐一下更難受了。
這就是所謂的甜蜜的負擔嗎。
她累的提不上勁。
接著柔弱的燈光,男子低垂的眉眼愈發的矜貴雋秀。吃飯也是斯文的很。
所謂的潔癖男呢?
“好吃嗎?”女子的嗓音比以往愈發的嬌。
裴書珩吃完最后一口,這才慢悠悠的看著楚汐,定定的看著她。
一如既往的言簡意賅:“嗯。”
你特么是說飯呢,還是我呢。
楚汐不想理他。
想要用背影對著他,可實在懶得動。
她緩緩垂頭,去看平的不能再平的小腹。
不知道會不會中獎。
畢竟狗子挺賣力的。
為了女兒,幸苦了。
楚汐咬了咬下唇,如果真的有了,她自然是舍不得打的。
楚汐是在兩日后再度看見章燁的。
男子一身寶藍撒花緞面圓領袍,有些騷包,可偏生不自知。
與楚汐想象中不同,曲情的事只讓他頹了一日,后仍舊干勁十足。
章夫人以為他被寧虞閔傷透了,這幾日怕他想不開,竟然巴不得讓他出去散心。莫一味憋在家中。
于是,章燁和靳霄的生意走上了正途,也有了收入。
章燁手里抱著紫檀木大匣子,許是重,他抱的有些吃力。在楚汐百無聊賴之際,出現在她眼前。
他把東西扔在石桌上:“打開看看。”
做完這些,他又從腰間掏出一把刻著山水畫的折扇,眼瞧著要入冬了,他卻怡然自得的扇了起來。
不是熱,是為了裝逼。
一陣陣涼風襲來,楚汐不由攏攏平繡盤花四合如意云肩:“離我遠些,我冷。”
女子一身月白底子櫻花紋樣對襟褙子,下著粉霞錦綬藕絲緞裙。
梳著簡單的高椎髻,斜插著碧玉龍鳳簪,淡掃蛾眉。抹著淡妝。
皓腕上依舊掛著章燁先前送的珊瑚串子。
章燁實則也冷,楚汐這般說,也確實給了他臺階下,當下收起折扇。
給自己斟了杯熱茶。
他一路駕馬而來,已然冷的苦不堪言。
這會兒捧著漫著水汽的甜白瓷茶碗,感覺火了過來。
“啊啊啊啊啊,我冷死了。”
楚汐瞅了她一眼。留下兩個字:“有病。”
說著,打開匣子。
看清里頭的物件時,她又想收回方才的話。
匣子里滿滿的首飾,她都熟悉。是早間交給章燁讓他典當換成銀子做生意的本錢。
章燁從懷里掏出鑲寶雙層花鎏金銀簪,做工極為精致。
“喏,這些是兄長先前朝你這里借的,這簪子是兄長送你的。”
“快,拿著,先前是你的銀子,才讓我和靳霄有資本去搗鼓,如今盈利的不多,兄長只夠把這些留在當鋪活當的首飾給贖回來。”
“你算入了股的,下個月就有了分成,坐等著收銀子吧。”
章燁和靳霄如今做的生意,是從遠處尋來稀奇玩意來賣。
靳霄路子野,臨邊幾個國家,都有知交好友,都是做生意的大腕,他們手里的物件,可是京城里的稀罕貨,從他們那里低價買了,在京城高價賣出。
一來一回,賺的可不少。
楚汐倒也不客氣,她歡歡喜喜接過:“你別是去搶劫了吧。”
章燁:……?
“我好不容易出息一回,你就別淘汰我了。”說著,他有些賤喝了口茶。
“以往不知道,一試嚇一跳,你兄長我簡直就是商業奇才。”
楚汐聽著他裝逼。
“你說你這丫頭,怎么這么好的命,投胎成了我妹妹。”
章燁再也不用過著緊巴巴,這里求一點,那里騙一些銀票的日子過活了。
就算章老爺,氣急攻心,要斷了他的月銀。他也能不怕餓著肚子,能從懷里掏出銀票,甩在章老爺面前:“老子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