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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沖昏了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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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汐的這句話,在裴書珩眼里,便是不愿。

  男子目光一沉,黑色的眸子定定看著把腦袋對向他,垂著頭不語的女子。

  他盯了良久。

  楚汐要被他盯的雞皮疙瘩冒一地。

  裴書珩忽而勾了勾嘴角,面色卻有著些許疏離,男子嗓音輕柔:“好。”

  楚汐真的不是一個渣女。

  為了證實這一點,她心虛的給裴書珩磨了一下午的墨。

  后又要給裴書珩捶背。

  她這般,裴書珩面色愈發的難看。

  楚汐錘完了肩,又想給他煮上一壺茶。

  卻讓人以她勞累為由給轟了出來。

  這些日子和裴書珩的相處,楚汐也算放飛自我,肆無忌憚。

  裴書珩不欲見著她。

  想來這廝以為她定會答應,自尊心受挫。

  楚汐只好小步出了書房,見院外梧桐樹上只留下零星幾片葉子。凄涼至極。

  視線緩緩朝下,落在樹根那處,她記得,女配就是葬在這里。

  楚汐冷的一個激靈。她呆呆的看著這株梧桐樹。

  陷入了一個死胡同。

  她到底能不能回去。

  若有朝一日,是不是也是那般沒有預兆,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心煩意亂間,跑去酒窖提了瓶酒。

  難過的是,喝完一壺,她壓根沒有醉意。

  這還是她出嫁那日,章燁特地送來的桃花釀,是他多年前親手所致,說是每日小酌一杯,是極不錯的。

  楚汐是第一次喝。味道很好。

  喝了發現,這具身體酒量可真好。

  于是,楚汐又喝了一壺。

  就像喝白開水一樣。

  竟然還不能買醉,這是什么悲哀。

  她拖著沉重的身子,回院子睡了一覺。

  隨著楚汐離開,書房的氣壓愈來愈低,男子眼底的感情正一縷縷消散。

  視線沉沉落在那本記載著離魂雜記上,可卻諷刺不過來。

  什么女兒,什么深情,都是假的。

  那夜明明都說好的。

  可不得不承認。

  楚汐對他仍有所保留,可他又何嘗不是?

  他不是一直在偽裝?

  正所謂半斤八兩,不過如此。

  可楚汐不愿又如何?

  她的意見,裴書珩不想在乎。

  與楚汐告別的韓知藝,甫一入府,就察覺出府里的不對勁。

  她心下一緊,直以為韓父身子又不好了。

  焦急的正要往主院趕,就聽假山那處有人喚她:“知藝。”

  不用轉頭,韓知藝聽著這熟悉的嗓音,就猜出了來人。

  好心情瞬間消失的一干二凈,就連一點痕跡都沒有。

  秦之逸極少在韓知藝面前碰一鼻子灰,畢竟每每他冷嘲熱諷時,韓知藝都不會生氣,還是會追在他身后跑。

  宣誓著主權——喂,秦之逸,你不要和別的女子眉來眼去了。你是有婚約在身的人。

  他總嫌韓知藝聒噪,哪哪都有她。

  可自從發生那件事后,韓知藝再也不曾在他眼皮子底下出現過。

  說句難聽點話,挺犯賤的。

  “你來做什么?有事說事,沒事就走。”韓知藝不耐道。

  她實在不知怎么面對秦之逸。

  只要看他一眼,都覺得以前的自己有多蠢。

  秦之逸袖下的手攏了攏,神差鬼使間,竟然想要觸碰女子的皺著的眉。

  被韓知藝冷冷的躲了過去。

  “你發什么神經?”

  有一種悲涼在秦之逸身上流走,女子恨不得和他保持距離,竟有些刺眼。

  他從袖中掏出紫檀木小盒子。里面藏著一枚小型精致箭羽。

  “今日逛街瞧見,便知你喜歡。”

  韓知藝的確喜歡。

  想著這家伙要送,她做何不收。

  秦之逸心里的石頭落了下來。就聽韓知藝翻臉不認人。

  “東西既然已經送到,你可以回去了。”

  秦之逸臉色一片青一片白:“我還沒見過韓伯父。”

  韓知藝不明白秦之逸抱的什么心思:“我爹上回被你氣的吐血,你這是嫌他命不夠長?”

  天之驕子,向來被人捧著,秦之逸何曾這般被人落了臉面,還是先前日日以他妻子自居的韓知藝。

  他當下有些惱,一甩袖子:“我真是沖昏了頭腦,才會來這兒被你羞辱。”

  韓知藝也覺得他鬼上身,誰能想到,早就定了娃娃親的兩人,秦之逸給她送物件還是頭一回。

  “那你如今清醒,可以走了。”

  等秦之逸一走,韓知藝這才看向手里的盒子。

  一時之間竟不知何滋味。

  以往,她心心念念的,卻是這會兒倦了累了,不想要的。

  她悶不吭聲回了屋子,

  把箭羽放在一旁,女子端坐著,背脊筆直。

  像是在回憶往昔。

  那還是七歲。

  那是她背著家中長輩跑出韓府玩時,被一群活潑搗蛋的男孩,從比她人還高的圍墻上推了下去。

  直接掉在里泥坑上。頭直接嗑出了血。

  那時她只知道哭,男孩們一看闖了禍,瞬間嚇得跑遠。

  小韓知藝疼的站不起來,哇哇大哭,直到她沒力氣時,有人把他拉起。

  取笑她:“小臟包。”

  那時的她滿臉都是泥,眼睛都睜不開。小姑娘還是很愛俏的,聽到這么一句,當下就扯著嘴繼續嚎啕大哭。

  那人嘴里一直在嘲笑,卻是用帕子一點一點給她擦去臉上的泥。

  “小臟包,你是哪家的孩子?”

  “走,帶你回家。”

  記憶里男孩的臉已經模糊了,可韓知藝卻對他腰間掛著的墨綠掛墜印象極為深刻。

  又過了兩年,她再度看見了那掛墜中有著幾絲乳白色條橫的掛墜。

  那時秦之逸不情不愿的被秦父秦母拉著定娃娃親。

  可惜物是人非,她再也沒從秦之逸嘴里喊過‘小臟包’三個字。

  還被鬧得身心俱疲,對這段很是滿意的婚事,也漸漸的灰了心。

  時間慢慢的挪動著。

  楚汐覺得,她還是有點渣的。

  因為一覺醒來,神清氣爽。

  女子懶懶的打了個哈氣,面色紅潤,正要伸個懶腰。

  就聽一旁有人道:“醒了?”

  楚汐動作一頓,朝聲源處望去。

  男子哪有先前的溫和,嗓音也是裹著寒意。

  楚汐眉心一跳:“你怎么再此。”

  裴書珩仿若未聞,當著楚汐的面,褪去了外袍。

  男子淡淡道:“我想要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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