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瑟凝視著他的眼睛,看見里面的堅定后,忽的就安心下來了。
幾秒后,她才緩慢地點了點頭,雖然聲音仍有些虛。
她說:“好。”
緊接著便感覺手被攥緊了。
江御壓頭吻了吻她的發頂,像是哄小孩兒一樣,摸了摸她的后腦勺,輕聲哄著她睡覺。
雖然答應了江御不緊張,可是沒過兩天,隨著婚禮日期的臨近,許瑟又開始有些焦慮起來。
五號早上,許光來接許瑟回十九棟。
雖然一早就搬出來和江御一起住了,可是按照規矩,婚禮前三天是要住在娘家的。
許光在飲食上管她管得很嚴,許瑟在十九棟待了三天,光是各種湯都快喝吐了。
偏偏許瑟死活不肯離開,非要看著她喝完。
她沒辦法,只能勉勉強強喝毒藥一樣,把藥喝完,然后回房間委屈巴巴地給江御發信息訴苦。
江御也沒辦法,許光不肯他來,他找了許多借口,都沒能混進十九棟。
“砰砰砰——”
敲門聲傳來,許瑟轉頭朝門口看了眼,蔫蔫巴巴地說:“門沒鎖。”
幾秒之后,門從外面被推開,許光走進來。
房間里沒開燈,只窗簾拉開,別墅外面路燈的光照進來,照出床上有個人影。
許光索性也沒有打開燈,他走到床邊,低頭看了眼許瑟。
許瑟往旁邊挪了挪,給他讓出一個位置。
許光在她腿邊坐下,安靜不發一言。
就這么坐了一分多鐘,許光忽然轉頭,看她還睜著大眼睛,忽的一笑:“睡不著?”
許瑟踢了踢腿,看著天花板:“這才八點呢。”
“你明天還要早起化妝,今天早點睡,別熬到那么晚了。”許光叮囑。
許瑟唇角抽了抽,小聲反駁:“我這幾天都是十點多就睡了,十點算什么熬夜。”
這要是放在懷孕前,江御出差管不著她的情況,她偶爾熬夜到凌晨三四點的情況都有。
被她這么一反駁,許光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那你明天起不來怎么辦?”
許瑟嘻嘻一笑,轉過頭仰視著許光的側臉:“那我不嫁了。”
許光知道她是在開玩笑,也跟著調侃:“那你待在家里當我跟你秦姨中間的電燈泡?”
許瑟一噎,皺了皺小鼻子,沖著他哼了聲,不理他了。
她目光落在窗外,手指在床上一下一下敲著,嘴里哼著小曲兒。
聲音很小,但是當下誰也沒說話,許光漸漸就聽清她哼的是什么調了。
那是她小時候睡不著,他經常哼著哄她睡覺的曲兒。
許光側頭,目光落在許瑟臉上,忽然就有些感慨。
好像前不久她才興致高昂地從幼兒園回來,說有人欺負孟真真,她出頭把人打了一頓,神色驕傲地求他表揚一樣。
好像還是昨天,她把自己鎖在房間里悶了一整天,然后紅著眼眶打開門,聲音沙啞地說“爸,我沒有媽媽了。”
可是一晃,都過去那么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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