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傍晚,在家待得有些悶的許瑟,忽然格外想吃糖葫蘆。
翻遍了家里的各個角落也沒有找到,江御還在公司沒有回來,稍微思索了一下,許瑟就下了決定自己去買。
小區門口就有賣糖葫蘆的。
許瑟終于不像以前那樣,要風度不要溫度地穿條裙子,披一件呢子大衣了。
把自己裹得很嚴實之后,又戴上了口罩,許瑟才出門。
外面在下雪,臨近一月底,江城的雪下得越來越頻繁了。
再過個十幾二十天就要過年了。
小區里早就布置了新年的裝飾,白雪積壓的干枯樹枝上,綁了紅色的帶子。
遠遠看去,白皚皚的世界里飄蕩起一縷縷紅,顯得格外好看。
早上的時候,路上的積雪被清掃過了,可是這會兒又積了厚厚的一層。
靴子踩在雪地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許瑟買完了糖葫蘆,來了玩雪的興致,一手拿著糖葫蘆,低頭認真地踩著雪玩。
懷了孕不能玩雪,只是聽著嘎吱嘎吱的踩雪聲,看著地上印上一個個腳印,許瑟也都覺得開心。
她認真地低頭,看著自己踩出來的腳印,撕開糖葫蘆外面包裹的那一層紙,咬了一口。
而后低著頭一步一步慢吞吞地朝前走。
路上沒什么人,雪花落在她的帽子上。
在視線里出現一雙鞋后,許瑟的腳步一停。
她抬頭的瞬間,聽到一道清淡的聲音:“許瑟,好久不見。”
是陸亭。
確實是好久不見了。
他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羽絨服,好巧不巧的是,許瑟穿出來的羽絨服也是白色系的。
注意到這一點的許瑟,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她嘴里還嚼著糖葫蘆,含糊不清地問:“好久不見,有什么事嗎?”
陸亭沒有回答,反倒是看了眼裹得嚴嚴實實的她,又看了眼她手上的糖葫蘆,問道:“吐得厲害嗎?”
他語氣像是老朋友一樣,仿佛就是隨意的一問。
許瑟雖然心里有些疑惑,卻還是搖搖頭,禮貌而疏離:“他很乖。”
“那還不錯。”陸亭唇角的笑意溫和,過了會兒,又問:“取好名字了嗎?”
兩人間隔著一段不長不遠的距離,大概兩米左右,雪地里,就這么兩個人相視站著,遠遠看著顯得有些傻。
許瑟心里的疑惑越來越重,她不太明白,陸亭為什么會忽然出現在松庭外面,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跟老朋友閑聊一樣的語氣問她這些。
就像是……就像是告別一樣。
這幅場景。
一朵雪花落在許瑟眼睫上,很快化成水,她顫了下睫毛,水滴就順著長長的睫毛落下來。
她點頭:“取好了,小名叫江在在。”
“江在在。”陸亭垂眸,默念了兩遍:“琴瑟在御的在?”
許瑟彎著眼笑:“對,琴瑟在御的在。”
陸亭見她笑,便也跟著笑:“好名字。”
他這樣,終于讓許瑟的好奇心達到了頂峰。
她正準備問他是來做什么的,陸亭就率先開口了。
“許瑟,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