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楊管事，你看這處賬目是不是有些出入？”
賬房里，牛尚文指著賬本的一處看著楊力。
“哪...哪里？”
楊力眼神呆滯神情恍惚，看著賬目一時間也反應不過來。
“小楊管事，你沒事吧？”
這兩日楊力總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像今日這樣的事已發生過不止一次。
牛尚才想著自己能進賬房也是承了楊力的情本就想著報答一二，這楊力這個樣子很是不妙，他們做賬房的最忌諱賬目出錯，如今如園每日進出的數目不小，姑娘查賬也查的緊，要是被姑娘發現少不得要吃掛落。
楊力搖搖頭，拿起一旁的算盤撥弄起來，只心里裝著事手上一連著幾次出錯，有些懨懨的放下的算盤。
牛尚才忙拿過來當著楊力的面一陣噼里啪啦的核算清楚才盒上了賬本。
“小楊管事不是我多嘴，你要心里實在有事可以給姑娘告假歇息兩日，要是咱們的賬目出了問題可不是小事。”
沒一會兒便有下人過來在楊力的低語幾句，楊力眼神一亮霍的一下站起來提著袍腳匆匆而去。
牛尚才心下狐疑，收拾好賬本又鎖了門才悄悄了根了上去。
經歷了幾場大雨的荷塘越發的顯的生機勃勃，粗壯有力的荷葉間一朵朵荷花傲立枝頭，兩旁的樹間蟬鳴陣陣，烈日高掛一陣陣的熱浪襲來只有在著幽靜之處才有些許涼爽。
回廊的轉角處，春秀捏著帕子坐著，高大的荷葉擋住了她的身影。
牛尚才跟著楊力尾隨而來，只見楊力走到春秀面前停下，原本安靜的春秀低頭就摸起淚來，須臾楊力伸手握住春秀的手嘴里不停的說著什么，春秀連連點頭。
牛尚才瞪大眼睛，心下明白楊力這是在這里私會，又覺得這兩人膽子太大，這方荷塘姜老太太等人常來，要是被撞見指不定會傳出什么話來。
往重了說影響到如園的聲譽也是有的。
一時間又矛盾起來，這事他看見了就不能當大門都沒發生，只如何處理又是一回事，思慮片刻后轉身回到如園徑直找到了楊忠良，在楊忠良耳邊低語幾句便回到了賬房繼續當差。
且說牛尚才一走楊忠良便滿臉怒氣的坐了下來，越發覺得春秀這女子實在是入不得他的眼，今日這事好在是牛尚才發現了，要是換了幾個主子還不知道要如何收場，得虧牛家得人沒有壞心腸。
這邊還沒等楊忠良去將人叫回來，楊力便直沖沖的回到了楊家的小院子，屋里劉嬸子正在給楊田趕制衣裳，聽到一陣腳步聲風一般的進來原以為是楊田正要說衣裳就快好了，見竟然是楊力，當即便問道：“倒是難得見你走的這樣快，可是有什么事。”
楊力看到劉嬸子慈愛的目光心下一動，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娘，兒子要娶春秀，兒子愿意搬出如園到茂院去住......”
“休想！”
趕到門口的楊忠良只覺得一股怒氣直沖腦門，操起門邊的洗衣棍就進了屋。
沒一會兒屋中就傳來了楊忠良的憤怒聲和劉嬸子的哭聲。
午后蟬鳴聲陣陣，午睡后的汪如心懶懶的半臥在軟榻上，只覺蟬名聲刺耳，莫名煩躁。
聽到門口燕兒和喜鵲竊竊私語便提起聲音讓兩人撿來。
燕兒打起簾子走了屋內，見汪如心連忙倒了溫水送過去。
“剛剛你們在說什么？”
喜鵲上前給汪如心的后背塞了一個軟枕，道：“剛剛楊管事把小楊管事打了。”
這倒是讓人意外了，“為何？”
喜鵲壓低了聲音，說道：“聽說是小楊管事要娶春秀，楊管事不答應。”
秦嬤嬤走了進來，道：“楊管事眼下正在氣頭上，嚷嚷著要打死小楊管事，今日老爺陪著鎮國公去了縣城，夫人忙著準備回禮，劉管事便派了人來請姑娘過去一趟。”
汪如心一驚，忙坐了起來，“我現在就過去，秦嬤嬤煩勞你將這事壓住，別讓人外傳。”
眼下府中人多嘴雜，傳出去了不好收場。
秦嬤嬤自然知曉輕重，道：“姑娘放心，不會讓人亂傳的。”
服侍著汪如心穿好衣裳，燕兒就退到了一旁，悶悶的說道：“我就不去了，留下來給秦嬤嬤打打下手。”
汪如心點頭也不勉強，由著喜鵲撐著傘出了玉蘭院的大門。
楊家小院子安靜如常，汪如心疑惑的看了一眼才走了進去，進屋那一霎那才發現屋子里早就人仰馬翻。
楊力倒在地上形容狼狽，一旁的地上扔著兩截洗衣棍，一看就知道是被打斷了。
楊忠良坐在凳子上喘著粗氣，楊田默不作聲的站在一旁，劉嬸子只低頭抹淚。
汪如心不由心驚，也不知道有沒有將楊力打壞，忙對楊田說道：“楊大哥快來將小楊管事扶起來。”
“楊叔這是怎么了，小楊管事原本就身子骨不好，這么一打不就要打壞了。”
這么一說劉嬸子哭的更傷心了，卻也什么都沒說只讓楊田將人扶了起來。
楊田見他爹沒說話趕忙過去輕輕的將人扶起，楊力滿臉倔強，推開楊田的手又搖搖晃晃的跪了下來。
楊忠良氣急，撿起半截棍子又要打下來，汪如心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奪下了棍子，轉頭對著楊力說道：“小楊管事，你過了。”
“你這樣除了能讓楊叔更加生氣，讓劉嬸子更加傷心難受外，沒有任何作用。”
這邊楊田直接走上去架起來就給扶了出去。
“這事怨我，都怨我。”
劉嬸子一臉悔恨，要不是她春秀又怎么會有機會。
還沒進門就戳竄著兒子搬出去，她怎么就會覺得這個女子是個好的。
汪如心到底經事少，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勸慰，再一想想，這楊力可是她的賬房，管著如園大部分的銀錢，以他現在的狀態怕也是不適合繼續干活兒。
“劉嬸子你別哭了，這事出了總要解決，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小楊管事就這么下去，依我看這事兒你不如去問問我外祖母或者我兩個舅媽，問秦嬤嬤也成，他們經事多見的也多，說不得就會有好法子。”
劉嬸子心里正惶惶不安，明知那是火坑兒子非要去跳她是攔都攔不住，眼下看來那春秀就不是能好好過日的主，面都沒露一下就攪的她一家不得安生。
“這...可以嗎？”
“怎么不可以，這里收拾收拾我讓喜鵲跑一趟，肯定能想出法子的。”
這事不僅是劉嬸子，她心里也著急，要是處理不好她的賬房就要換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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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12點之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