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頭看了陳清寒一眼,他沖我微微點頭,我立刻跟隨年輕人跳下車。
司機遇到的不像是正常情況,地上的那個人手腳都在我的視線內,他沒對司機做什么,至少沒用手和腳。
兩名年輕人跑到司機身后,伸手想拉他起來,但手掌在觸到司機背部的一瞬間猛地縮了回來。
我也沒看清他們碰沒碰司機,只見司機的身體在抽搐。
“上去,快點!”我用本地話沖兩個年輕人喊道。
他們經過我身邊,我一把拉住剛剛伸手的人,看了眼他的手,沒受傷、沒流血,確認過后我松開他,催促他趕緊上車。
陳清寒已經站到車門口,我囑咐他盯著點年輕人。
沒有外傷不代表沒事,但讓他們留在外邊更危險。
躺在公路中央的那人劃動著四肢爬了起來,是爬、不是站,他四肢著地,像獸類一樣站立。
司機和他差不多,只不過司機的四肢反向站立,脖子180度旋轉,他能正臉面向我,這人就不太可能是活人了。
“你小心點。”陳清寒說完跳上車,取代司機,將大巴向后、退著開。
也就現在沒別的車路過,我們兩個人操作起來比較方便。
陳清寒帶著乘客先退去安全地帶,我留下應付兩個‘怪物’。
司機和躺路中央那人似乎感覺五官很礙事,嘴巴使勁張開、左扭右扭,活生生將自己的下巴給扭掉了。
正常人類做不出這種高難度動作,撕碎自己?
他們的骨節咔咔作響,關節全都扭反了,如果是正常人,這會兒已經殘廢、不能動了。
我想把他們捆起來,但手上沒繩子,我瞄了眼旁邊的山坡,山崖壁上有藤條。
他們追著我撲,我剛好蹬向山坡,爬上去摘下一根藤條,跳下來時,順手把他們捆住。
他們的模樣看著嚇人,行動速度奇慢、跟我沒法比,捆他們是小菜一碟。
只是司機在這樣短的時間內突然變異,導致他有如此變化的‘東西’才是應該引起我們重視的。
不確定他們通過何種方式‘傳播’,叫本地警方來也是麻煩事。
兩人被藤條捆住,只剩脖子可以動,此時我注意到有一根白色細絲掛在我袖口上。
業火將它焚燒,細絲轉瞬消失,我坐在路邊,打算觀察一會兒,看司機他們接下來還會有怎樣的變化。
突然,一只小白蟲掉在我鞋邊,它是從我袖口里掉出來的,而且掉在地上一動不動,好像死了。
我抖抖袖口,再沒別的蟲子掉出來,聯想到剛才的細絲,我忽然意識到什么,脫下外套仔細檢查,可是上面再找不到白色細絲。
我撿了一根長樹枝,用樹枝在司機和路人身上來回掃。
果然,枝頭掛了幾縷細絲,還有兩只小白蟲在樹頭跑。
沒跑幾步便被業火燒滅,看來司機和路人的變異,跟這吐絲小蟲有關。
小蟲通體雪白,但不是蜘蛛,也不是蠶寶寶那類的軟體蟲子,它有殼,更像甲蟲,只有芝麻粒大小。
要不是我眼神好,或許還發現不了它們。
被毒蟲咬會變成這個樣子嗎?
他們明顯已經停止呼吸,眼球表面結上了落落的白網。
我給陳清寒打電話,讓他找本地相關部門,這兩個‘尸體’需要隔/離,靠近他們的人要格外小心,千萬別沾到小白蟲。
路人剛才在扭動的時候身上掉下來一個布包,他沒有撿,因為他已經不是原來的他,他死了。
死人對于自己掉的東西毫無所覺,我怕那東西上也有蟲子,返回路中央,用樹枝扒拉布包。
布包上沒有細絲和蟲子,也許蟲子不會待在沒有‘生命’的死物上面。
我用樹枝挑開布包,里面有一個小日記本和一張折疊起來的地圖。
本來我對這兩樣東西沒興趣,但當我看到小日記本封皮上的字,我挑了挑眉,對它產生了一點好奇心。
那是手寫的‘盜/墓/筆/記’四個字,這四個字上邊還有四個稍小一號的字——李二狗之。
連起來應該是李二狗之盜/墓/筆記!
封皮上的字都是手寫的,字跡也就幼兒園大班水平,‘墓’字還寫錯了,寫成了‘幕’。
我不認為他想寫的是‘盜幕’,所以自動為他更正了寫法。
他寫的是漢字,又叫李二狗,我有理由懷疑這位路人是一名盜墓賊。
想著我便挑開了疊著的地圖,地圖也是手繪版,跟兒童簡筆畫似的,別的我都沒看明白,就此刻我們所在的這條公路我認出來了。
他標出的‘古墓’位置,離這條公路很近。
我又給陳清寒打電話,告訴他說這附近有古墓,而且已經被打開了,可能有更多的怪蟲跑出來。
陳清寒把乘客留在安全地帶,他獨自回來,要去古墓看一眼。
我把李二狗的日記本給他,還有手繪的地圖。
“這東西我是看不懂,您來吧”我看正常地圖都看不明白,更別說簡筆畫地圖了。
“還是華夏人。”陳清寒拿到李二狗的日記,最先也是注意到封皮上的字。
“可不,不是啥正經人,正經人誰寫日記啊。”
“我記得你就寫過。”
“我那是……游記!”
“哦”
“哦什么哦,我的游記特精彩,比這個家伙寫的精彩多了。”
“你看過了?”陳清寒邊看地圖邊問。
“看了幾頁,小學生文筆,每頁都有錯別字,講個故事老費勁了!”
“寫關于這座墓的內容了?”陳清寒點點地圖上的紅色圖標,路是黑筆畫的、山是綠筆畫的,只有古墓用紅筆畫了個圈,圈內寫著‘幕’字。
“只寫了進去的方法。”我剛剛翻看李二狗的筆記,只翻了前兩頁和最后一頁。
前兩頁講他怎么入行,最后一頁內容寫的是他如何破機關、進古墓。
他稱這座古墓為‘毒師墓’,不是王侯墓,更不是帝王陵。
不過聽毒師二字就知道,墓里少不了毒物。
看到這座墓的名字,再想想司機和李二狗的遭遇,似乎剛好能合上。
“那邊,走、咱們去看看。”陳清寒從地圖上收回視線,望向公路北邊的高山,邁步就往隔離帶外邊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