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戲稱我是邪惡磁石,走哪都能引出怪人怪事,如果不是我惹惱了白臉女人,引她現身拼命,她繼續潛伏下去,還不知有多少人要遇害。
同事說我們單位接的任務,人禍的那部分解決的比較少,其它生物不容易偽裝,即便混在人堆兒里,只要認真篩選分辨,總有辦法能揪出來。
人就不行了,人害人,危害更大,可是他們混進人堆兒,誰能掏出他們的心看看是好是壞呢。
因此這類利用邪術害人的壞蛋,往往禍害完一個地方,立馬轉移陣地,想從茫茫人海中把他們揪出來十分困難。
越是厲害的角色、越是難追查,他們做事,一般不會親自動手。
同事認為雙馬尾老太太就是白臉女人培養的‘代言人’,或許是之一,因為白臉女人那么厲害,雙馬尾老太太卻特別菜,她不太可能放心讓雙馬老太太做大事。
如果重要的事不能交給雙馬尾老太太,就一定有別人能做。
我明白他們的意思,白臉女人也許不止一個徒弟,有重要的事交給可靠的大徒弟,小徒弟還在入門學習階段,不堪大用。
不過這只是同事們的猜想,他們寧愿把事情想得嚴重點,也不愿因輕敵錯過任何一種可能。
我想到了業火都沒辦法一下燒滅的那個怪物,能制造出這樣的怪物,白臉女人完全值得同事們這樣謹慎對待。
陳清寒沒有將我穿越的事告訴同事,但我們倆都跟掌門說了,葛薩公主送我耳環的事我也說了,這種情況下得到的禮物不需要充公。
單位的規定里沒說任務中不能收古人的禮物,掌門也不關心耳環,他問了幾個關于時空衣的問題,叮囑我們別將這事告訴別人。
東西還在普通倉庫里,我們自然沒有聲張,這東西的研究價值巨大,掌門肯定會把它運走。
當初發掘古墓挖出這套衣服,也曾有人提出過,要不要試驗下探險者所言的真實性。
奈何沒人認得咒語是哪國語言,讀都讀不出來,便放棄了試驗的念頭。
現如今不一樣了,單位有包子這個萬能翻譯機,她或許可以破譯咒語。
加上我無意中成功的試驗,再回頭研究這件東西,成功率會更高。
探險者都能成功,說明普通人也能使用這裝備,對種族、性別沒有限制。
掌門還想找到這套衣服的所有者,那個找上探險者的神秘家族。
時空衣是他們家族制造,還是他們偷的?這是個問題。
白臉女人的案子沒我和陳清寒的事了,我們可以回家休息,兇宅的房主昨晚又睡了個好覺,順風給我發信息,說對方徹底踏實了,他佩服我輕輕松松得套豪宅,還說希望有朝一日,他也能這么厲害。
我是沒跟他說,但凡我和陳清寒是個正常人,昨晚出事的就是我們,這豪宅不是隨便得的,是用命換來的。
順風不知道具體情況,這是單位內部的信息,我也不好向他透露。
據說昨晚倉庫那陰森森的氣氛,是白臉女人借了七月十五的負能量。
她吸取這些能量給她培養出的怪物,就跟加了外掛一樣。
陳清寒還說她的舉動把另一個世界的使者都招來了,我忽然就想起穿回來時看到的黑袍、黑帽人,怪不得陳清寒要躲他們。
他說不躲,可能會被帶走,我是不懂這些,只覺得白臉女人非同一般。
她鬧出那么大動靜,倉庫的異變自然是驚動了一些人,我這個外行看,就能看出陰森森的感覺,內行人看,聽說能看到天地氣息的變化。
即使往小了說,也能看到城市上空的氣場變化。
多虧我們倆解決的快,再晚點各路援兵就來了,到時不止有我們單位的同事,還有些別的部門的外援,事情鬧大對單位、對掌門都不是好事。
在我來說,我是不希望有外人看到大陣和業火,虧得是白臉女人幫我制造了混淆視聽的噪音,那幾個別組的同事只說風聲太強,鬼哭狼嚎的動靜非常大,他們沒聽到我用雷劈怪物。
或者隱約聽到一點,但沒聽真切,只當成了白臉女人制造出來的噪音。
他們沒看到業火,大陣的風和白臉女人制造的陰風混在一塊,后者給我打了掩護,因此事后報告上沒有出現關于我的終點。
受傷的同事也萬幸沒落下殘疾,他是被潛入倉庫的怪物推下樓的,至于抱著他腿的那個東西,只是從另一個世界跑出來的弱小能量體,稍微強大一點,那位仁兄就沒這么容易活下來了。
包子只要有空,便會沖在八卦第一線,何況掌門需要她破譯時空衣咒語,她知道倉庫發生的事我一點不驚訝。
我在回家的路上就收到了她震驚的表情包,并附贈一條語音消息‘聽說你們踏進鬼門關啦?!’。
“凈胡說,哪來的鬼門關,只是一種極端氣場的凝聚狀態,維持了幾個小時而已。”我給她回過去。
“唉唉,只是聊個天,你也要考慮過、審嗎?”
“我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好好好,不是鬼門關,是那個…啥氣場,怎么樣?驚險嗎?都看到什么啦、牛…馬…黑白……?啊,你懂的。”
“沒有,只有怪物。”
包子發了個失望的表情包,她正在單位、掌門的辦公室,等著掌門給她安排任務。
在等待指令的這點時間里跟我聊兩句,隨后掌門叫她,她領命去了。
回到家我就在族人群里發消息,問誰還會當年的制衣技術,給我做幾套刀槍不入的衣服。
我從自己墓牢里帶出來一套,可是舍不得穿,而且款式和現代人穿的不一樣,到有人的地方,會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其實我早就想再做幾套,前幾次衣服被子彈打破,問題不大,湊合一下便過去了,昨晚那怪物把我衣服撓成拖布頭,我就覺得這事有必要提上日程了。
群里有人回復說,技術沒丟,但制造那種衣服的機器和材料沒了。
會縫衣服的人未必會制造紡織機,這點我理解,而且她說的材料確實不好弄,我也是抱著僥幸心理,沒準有人像白云一樣,私下養著一些已經絕跡的生物。
我跟她們說沒事,衣服不是大事,想著有這么件事就行,如果遇到會造機器人,或者發現鋼蛋的下落,到時記著通知我一聲。
水火不侵的衣服,是用一種奇特生物的‘絲’織成,這生物說是蠶吧,又不完全一樣,我們管它叫鋼蛋,是因為它有一層金屬外殼,像精鋼一樣,形狀像鳥蛋,有鴕鳥蛋那么大。
它和蠶最大的不同,就在于蠶一般情況下從嘴里吐絲,鋼蛋從另一個出口吐,準確來說,它‘吐’的其實是排泄物,它吃金屬,然后會排出一個個像黃豆那么大的乳白色糞球。
這東西沒有任何味道,韌性極強,扯開了能拉成絲狀,比龍須面還細。
但必須用水泡,拉成絲放入冷水中,泡完才能堅韌無比。
因此用它織布,沒有斷的時候,也不能剪,沒有剪刀能剪開它。
所以當初制作特殊衣服,都是在織布的時候就將大小、形狀織好。
用鋼蛋絲織出的布,只可染黑色,加上它原本的白,這類衣服就兩種顏色可選,要么是黑白相間,跟太極魚似的。
難得在家歇著,我給風音打電話,組里讓她看著點,我昨晚出了趟任務,今天領導批準我在家休息一天。
反正舊案組的業績特別穩定,暫時沒有非我出面不可的任務。
其他組的組長都羨慕我,說我挑中了這么能干的組員,我聽到他們這樣說,只能笑著打哈哈,開幾句半真半假的玩笑混過去。
別組的組員并非不勤奮,可他們畢竟是人,連熬三個通宵黑眼圈重得就跟國寶似的,風音她們一個月不睡覺也熬不出這樣的效果,因此我提醒她們,平時一定要化妝,不許素養上班。
她們懂我的意思,把臉抹的蒼白蒼白的,眼底透著青黑,發朋友圈也會配個憔悴的照片,說又加班了,好累、好困。
偽裝成正常人需要技巧,好在這方面她們有經驗。
回到家我就把耳環找個盒子裝起來,這東西和我在墓牢里撿的那些‘古董破爛’不是一個級別。
如果兇宅沒到手,我可能會賣了它買房,現在房子到手了,我的早餐店又不缺流動資金,我便打算留下它,當個紀念。
不過我還是想知道它的價值,便拜托陳清寒幫我問問,給鑒定一下,估個價。
陳清寒先把照片發給他的古董鑒定師朋友,我跟他說,不用發給這樣的古董專家,直接請珠寶鑒定師給看看就成,耳環是我直接帶回來的,它可能沒有自然‘老去’的過程,未必能鑒定出來。
可我們倆誰都沒想到,這一問,還問出事兒來了。
有人找上陳清寒,問他有什么意圖?
陳清寒不明白發生了什么,對方向他索要那對耳環,態度極其惡劣。
似乎還威脅他了,我聽到一點他們打電話的內容,我不管這其中有什么誤會,敢威脅我的人,我就要順著電話信號飛過去打人。
陳清寒見我要搶手機,趕緊掛了電話,一把將我摟住,替對方求情道:“陛下息怒,饒他不死吧。”
“誰呀?誰敢跟你叫囂?我去滅了他,不管他有多少人!”
“他有一千手下。”
“切,不夠我塞牙縫的。”
“陛下,打他一頓只是出出氣,不如…咱們奪走他最想要的東西?”陳清寒笑了,白白的面皮兒也蓋不住芝麻餡的香氣。
“細細講來!”我不過是想請人幫耳環估個價,卻害陳清寒被人一通臭罵,這個氣我是咽不下的,聽對方的語氣,似是‘江湖客’,開口閉口‘死死死’,我看他是完全不知道‘死’字怎么寫。
陳清寒說對方認定我們制造了‘仿冒品’,這一舉動在對方看來就是居心不良。
對方要求我們交出仿品,這是好說好商量,若是我們拒絕,他們就會找到我們的住處,先殺一口打個樣兒,再決定交是不交。
對方認定我的耳環是仿品,而他手中的是真品,且這耳環似乎并不是單純的品。
如果只是首飾,請專家鑒定一下,真的照樣值錢,何至于到威脅殺人的地步?
陳清寒自然是拒絕了對方的‘先禮’,等著他的‘后兵’。
耳環是葛薩公主送我的,這不涉及到單位,是我的私事。
所以即便對方真的殺上門來,我也不想麻煩單位出面,大不了正常報警,由警方處理惡勢力。
陳清寒打電話給他那位鑒定古董的朋友,那人說他只是把照片給幾個同行看了,其中有一個人想要更詳細的信息。
他們是同行,也是關系不錯的朋友,他朋友沒多想,就把陳清寒的電話號碼給對方了。
但打電話過來的不是陳清寒朋友的朋友,陳清寒的朋友已經年過六旬,朋友的朋友歲數更大,今年七十八了,身體不是很好,沒剛剛電話里那人那么中氣十足,吼得我在旁邊都能聽見。
剛剛打電話那人也就三、四十歲,聽口音不像首都本地的,我還怕他是虛張聲勢,盼著他趕緊派人上門來要我的命。
等了三天,總算有人登門,我和陳清寒這幾天該干嘛干嘛,他去學校那邊上課,我在組里寫報告。
下班回家一起買菜做飯,休息日我們到兇宅房主委托的律師那辦理各種手續、簽簽文件交個材料什么的。
周一下班回家,陳清寒發現有人跟蹤我們,先是跟著我們的車,后來又尾隨我們去超市,一路跟到家。
陳清寒小聲跟我說機會來了,我們倆假裝沒發現,還故意走慢點,怕把尾巴甩掉了。
等上樓到家門口,陳清寒又‘手抖’把鑰匙掉地上了,就在他蹲下身去撿的功夫,幾個黑影從走廊拐角躥出來,轉瞬之間,我和陳清寒的脖子上分別抵著一把刀。
“別喊,開門、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