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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1章 夜談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非正式探險筆記

  小菠蘿又看了一會兒陳安諾的照片,才戀戀不舍地把手機還給我,她說陳安諾如果出表情包,肯定能紅。

  我是一點不想她紅,低調做人不好嗎?

  以后她對現代社會有了更全面深入的了解,懂得隱藏自己的真面目時,她愛直播、愛表演,愛干嘛干嘛,現在,她還在我們‘監護’下,曝光率低點比較穩妥。

  小菠蘿強烈建議我下次直播讓陳安諾露個臉,或者干脆以后就拍親子視頻,主題就定萌寶辣媽帥爹日常系。

  小菠蘿完全不了解我們仨的情況,對她也不便講明,我只好說陳清寒拒絕拍視頻,也不同意帶小孩子上鏡。

  甩鍋給他有用,小菠蘿遺憾歸遺憾,她說陳清寒看著就特嚴肅正統,不愿意參與直播很正常,她要是站陳清寒面前,估計話都說不利索,有種上學時撞見教導主任的感覺。

  我拿回手機假裝睡覺,躺下以后就聽她們繼續聊天,小菠蘿講起她的老家,她的家人,她本名單茜芊,這么拗口的名字是她媽媽力排眾議敲定的,理由還挺悲傷。

  她媽媽曾經有兩個閨蜜,也是發小兒,大學畢業一起旅行,仨人在深山里迷路,困了好幾天,最后她媽媽被找到了,另外兩個活不見人死不見尸,她媽媽獲救時已經昏迷,在醫院躺了一周才醒過來,她記得她昏迷前兩個朋友還在身邊,她們三個一直在一塊,所以她并不知道昏迷后,那兩個人去哪了。

  后來這事成了她媽媽的心結,懷小菠蘿的時候又說做了個夢,夢到她的兩個朋友說想她了,問她什么時候去接她們。

  菠蘿媽醒來大哭一場,非要給孩子取名茜芊,因為她的兩個朋友,一個安茜茜、一個叫王芊芊。

  唐正常冷不丁問:“你母上大人叫啥?”

  “蘇芫芫。”

  “咳咳,有種草叢三姐妹的感jio。”

  “什么?”

  “沒啥,你真隨你母上大人,取網名也帶草頭。”

  “我只是愛吃菠蘿,注冊時懶得想名字。”

  “你跟你家人說過你的能力嗎?”唐正常問。

  “不用我說,我媽媽知道,她說這是我們家的遺傳,我姥姥和太姥姥都有,到我媽媽這,我姥姥說這能力不好,凈帶來厄運,是詛咒,就找高人,在我媽媽出生時把眼睛的天賦封了。”

  她姥姥那個時代,正是華夏特殊時期,這方面的事是絕對不許有,也不許談的,擁有這樣的能力,無疑是場災難。

  她們家人都說,是因為她姥姥封了女兒的‘慧眼’,才不到四十歲就突然去世了。

  臨終叮囑女兒,如果將來生了女孩,她有兩個選擇,一是像她一樣,找人封了女兒的眼,自己短命早亡;二是封一半留一半,可保自己性命無憂,但女兒長到二十二,必須回村嫁人。

  唐正常隨口就問:“嫁誰?”

  小菠蘿笑了下:“說是封我們村后山的鬼王,哈哈哈…”

  唐正常跟著笑起來:“真的假的?”

  小菠蘿夸張一嘆:“我是不信,我覺得這就是特異功能,像x戰警那樣,根本不是詛咒,我姥是病逝的,跟我媽的能力沒關系,唉…她太迷信。”

  “那鬼王呢,你信嗎,你真回去嫁它?”

  “不回,我不信什么詛咒,才不回去呢,我媽自從出來讀書就沒回去過,工作結婚都在外邊,老家都沒人了,誰回去呀。”

  我聽著這段倒是耳熟,感覺好像是小說橋段,系列之鬼王的逃家小嬌妻?!

  小菠蘿的鄉村靈異故事沒講多久,就轉回今天發生的事上,她始終想不明白,為什么回到車上,多出來的三個人還沒消失。

  她以往的經驗告訴她,只要離開磁場特殊的環境,她的‘慧眼’就會失靈,當年她老媽給她找的高人,只封了她一半的能力,換句話說,離開陰氣匯聚之地,她的眼睛便捕捉不到那些能量體。

  唐正常解釋不了小菠蘿的困惑,但她知道誰是非人類,她說這種能量體在她眼里很好認,因為它們身體隱隱發光,類似合息投影,只是光要更淡一些。

  唐正常和小菠蘿的能力明顯有區別,但這并妨礙兩個人興致勃勃地展望未來合作的前景。

  小菠蘿不拿家族詛咒當回事,她上學早、畢業早,眼下還有半年才滿二十二歲,她家人從沒提過讓她回鄉下的事,所以她覺得這件事應該連她老媽都不信。

  小菠蘿問唐正常,乘客中究竟哪三個是非人類,唐正常笑著賣關子,讓她先猜猜看。

  小菠蘿和我的想法接近,她認為老太太和沒存在感的青年肯定不是人,剩下一個名額,她給了女學生。

  她說既然我們能看到女學生,看她跟正常人一樣,那她的家人或許也是這樣,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已經去世,而女學生也不知道自己已經死去,仍像正常人一樣生活。

  照這么說,女學生的老師、同學以及路人,都能看到她,那她不就是‘活人’?

  我反而覺得鴨舌帽少年嫌疑大,他在聽到尖叫聲后上樓看了眼就下來了,這和他沖上樓梯時的急切好奇相矛盾,而且他莫明其妙就搞起惡作劇,前后行為沒有連貫性,可能他不是非人類,但有很大機率是被非人類給控制了。

  唐正常聽完小菠蘿的猜測,指出她猜錯了一個,女學生是人,那個中年女人不是。

  唐正常說能量體表現出的狀態不盡相同,老太太是一種、無存在感青年是一種,長舌頭大嬸和樓頂大叔又是另外一種。

  有些能量體知道自己是什么,有些不知道,還在重復著原本的生活軌跡,當然,它們不可能從出生開始重演,一般是選取生活中最在意的情境進行無限循環。

  按唐正常的說法,小菠蘿以為多出的三個人,其實原本就在公車上,只是沒靠近水泥廠,她的眼睛處于‘無視’狀態。

  來到水泥廠大門口,她的天賦啟動,于是看到了那三位。

  用小菠蘿的話說,水泥廠是陰陽交界處,它會干擾人的磁場,所以可能是她的大腦對人與非人的檢測功能失靈了,于她而言,記憶中車上只有五人,實際上,車上確實有八個人,多出的三人雖是眼所未見,但唐正常覺得小菠蘿是感覺到了的,當人與非人的認知界線模糊,于是她的記憶和感覺出現了雙重錯亂,她記不清誰沒在車上,因為她的感覺是他們都在。

  我差點被唐正常給繞暈,像是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

  而她們倆的討論仍在繼續,小菠蘿提到我,說我沒有‘慧眼’,為什么能看到老太太他們,卻看不見長舌大嬸和樓頂的大叔。

  這回唐正常答不出來了,她也糾結這事呢,一定是有什么力量,給車上的幽靈乘客增加了‘曝光度’。

  她們兩個討論半天,也沒個結果,說這事不能閉門造車,還是要多查多問多看,興許以后會找到答案。

  世界對她們開了一扇窗,然而她們透過窗子看到的,卻是比常人多出數倍的謎團。

  后半夜月明星稀,村中只有聲聲犬吠,我聽床上的兩個丫頭呼吸平穩綿長,應該是睡著了,便拿起手機跟白云發消息。

  早上我們在村口的早餐店吃了早餐,然后跟小菠蘿道別,我載著唐正常回市區。

  將她交給唐小姐,我就趕緊上班去了,上午處理完檔案庫的工作,下午回家換衣服,陳清寒給我準備的‘家長裝’放在早餐店,我打開一看,白連衣裙、淺格子短外套,外加一雙米色高跟鞋,還成,可以接受。

  不過是開個家長會,一大一小非要搞得這么隆重,陳清寒還特意叮囑我去做做頭發。

  花了好幾個小時搞定這些,陳清寒按約定的時間開車來接我,坐進車里我就忍不住說他是慈父多敗兒,一個幼兒園家長會,打扮得如此正式,真的好嗎?

  陳清寒立刻丟回一句:“不修邊幅的去參加家長會好嗎?”

  挺好心里雖然這么想,但我自認辯論不過某人,再說衣服都穿上了,接下來就默默當我的工具人好了。

  我對幼兒園一無所知,站在大門口時,不免驚訝于這所幼兒園的門臉之大。

  大門的造型是一座彩色城堡,里面有寬敞的甬道、花圃,從大門望進去,能看到遠處五顏六色的教學樓。

  同時我還發現,相比其他家長,我和陳清寒顯得低調多了,這我就放心了,混進人堆里不顯得突兀最好。

  然而無論是在門口還是進了教室,我總能感覺到有視線在打量我們。

  果然,打量過來就是初步的‘試探’,家長見面,攀談是避免不了的,一旦開始有人問‘你是誰的家長’,交談網便會迅速建立。

  也不過是十幾分鐘的功夫,我就被貼上了‘安諾媽媽’的標簽。

  家長會平平無奇,我全程神游,要出面說話的部分就交給陳清寒,會后老師單獨找我們倆談話,其實也沒啥重要的,全是關于幫助陳安諾適應新環境、多關心她的話。

  畢竟她是插班過來的,班里其他小朋友已經熟悉了,她來了之后又特別高冷,小朋友找她玩,她統統拒絕,倒是特別喜歡一位音樂老師。

  哈,她那是高冷嗎?她只是顏控!

  小的再可愛她也看不上,她只喜歡成男。

  要不是陳清寒囑咐過我注意表情管理,我的白眼要飛上天了。

  和老師談完,我們倆無可避免地被拉進了家長群,看著群聊里自己的昵稱安諾媽媽,我小聲對陳清寒說:“給她轉學吧,轉去黑心幼兒園,讓老師把她打死得了。”

  “你確定是老師打死她?”陳清寒又丟給我一句充滿打擊性地反問。

  “對,回頭得警告她,無論發生什么事,都不能在幼兒園殺人。”

  “我警告過了。”

  “唉,陳教授真是面面俱到,全方位無死角的好粑粑。”

  “演習也要認真對待。”陳清寒突然認真地說。

  “演習?什么演習?”

  陳清寒沒解釋,推著我往另一條走廊上走,孩子們剛好下課,家長在門口等自家孩子出來,陳安諾念的是大班,再有一年就要入學了,其實想想也就一年時間,有什么對付不過去的,安諾媽媽、就安諾媽媽吧。

  陳安諾等同學都出來了,她才慢悠悠走出來,到鞋柜處打開自己的小柜子,換上室外鞋。

  “媽媽今天來接我了好開心!”戲精諾綻露笑顏,把旁邊幾個小男生看得眼睛發直。

  她伸出一只手抓住陳清寒的手、另一只手抓住我的手,讓我們倆一起牽著她的手下樓。

  我想夕陽一定印下了我們一家三口幸福快樂的背影,我還聽到有個小男孩在背后喊陳安諾的名字,她回過頭,眨著黑鉆一樣深邃的大眼睛,甜甜回了句:“黎耀揚,明天見。”

  小男孩立刻激動地喊:“明天見!明天我給你帶外國巧克力!”

  出了教學樓,我看左右沒人,嚴肅警告女王陛下不許早戀,不許欺騙小男生感情,回頭人家長再來找我算賬。

  “我太受歡迎了,我也很無奈呀。”陳安諾唉聲嘆氣:“若美麗是種錯誤,只怪我大錯特錯。”

  “你這跟誰學的?”土、土不可及,她竟然承擔了這個年齡不該有的油膩。

  “網絡唄,我要學的東西太多了,我已經沉迷學習、無法自拔,對了,晚上五五開黑,你來湊個數。”

  “我不會。”

  “早知道你會這么說,喏,攻略教學都給你寫好了。”陳安諾說著,從裙子的口袋里摸出一張折好的紙塞給我。

  我打開看了眼,還真是攻略,紙是從她畫畫本上撕的,筆是幼兒園的水彩筆,上面的字跡工工整整,上單攻略……

  “這就是你說的學習?”我眉毛一挑,嘴角微揚,輕輕抬了下腿,做了個準備射/門的動作。

  “咳咳,不體罰。”陳清寒在旁邊假咳,“你把她踢飛,會上社會新聞頭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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