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隊三人明顯不信,我只能保證說是真的,她有自救的本領,但不想讓假孟輕雨知道,所以才沒有當時就掙脫出沼澤。
這話他們倒是信了,在我們分開的那一段時間,他們所經歷的兇險,一點不比我們經歷的少。
碧石背著昏睡的禾蘇,次次都比他們逃生得快,讓其他人很是佩服。
“可……不管她有沒有本事自救,我們拋下她們是事實。”叢智博的內疚之情溢于言表。
之前他總幫著孟輕雨說話,我還挺煩他的,或許是經歷了恩師之死、又知道這個孟輕雨是假的,他的態度發生了變化。
“你們也是受制于人,救她們、自己的命就難保,為他人犧牲的人固然值得敬佩,但犧牲不是必須。”難道非得留下,和她們死在一起?讀書人的世界,我不太理解,而且現在沒人指責他們,倒是他們自己愧疚不已,說到底,人總是過不去自己那一關。
“沒錯,先保住你們自己的小命吧,少操心我的事。”走廊深處的黑暗中,突然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
這人屬曹操的,一說就出現,她緩緩從黑暗中走來,走到有弦船的地方,借著外面那些跟船跑的發光魚的光,我看到她手里拿著一柄長刀。
正是假孟輕雨手里那把,我看看她的眼睛,不像是被控制了。
“他被一大團頭發給纏住了,我想他也用不上這把刀了,閑置著浪費,就拿來用嘍。”碧石說著揮了揮長刀。
刀身上本來有血跡,現在卻很干凈,肯定是碧石擦過了。
叢智博見到這把刀,眼神有點閃躲,似乎是不能直視這柄殺死他恩師的兇器。
兵器是死的、它本身無善無惡,只要好用便行。
目前為止,會自己判斷攻擊目標,而且還會千里迢迢尋找‘主人’的武器,我只知道業火一個。
“帶我們去看看,他在哪。”那假發精還不知道是敵是友,假孟輕雨被它們困住,于我們而言,未必是好事。
碧石帶我們找到她發現假孟輕雨的房間,眼前的畫面有點惡心,假發精鉆進了他的眼睛、鼻孔、嘴巴和耳朵。
它們好像是從他的五官鉆進去,然后從體內再長出來,如果只是長出來還好,頂多像個長毛的饅頭,但假發精是活物,在他的身體上扭來扭去,扭得叢智博陣陣干嘔。
“你們等在這。”我讓領隊他們等在門外,一個人進了房間,隨手關上門,隔絕掉他們的視線。
鉆進假孟輕雨身體的假發越長越長,像是吸收到養分的菌類,在雨后瘋長。
我的手剛抬起來,想把他連同這些假發精一起燒成灰,假孟輕雨的五官中,忽地微微放光。
又是那種綠油油的光,起先很微弱,可是幾秒鐘過后,它陡然大盛,整個房間內充滿了綠光。
我的眼睛不怕晃,眼瞅著那綠光也像火焰一般,燒盡了假孟輕雨身上的頭發。
本該千瘡百孔的人,身上沒留下一個傷口,就連眼珠子都完好無損。
這是什么神奇的力量?
難怪陳清寒說他們傷不了這人,原來這種力量還有修復身體的本事。
任這人繼續發瘋下去,倒霉的只會是陳清寒他們,我再次抬起手,用業火燒掉他的雙腿。
我沒有把他的腿燒沒,只在膝蓋處燒出兩個洞,這樣的傷害,足以致殘。
但緊接著他的傷口便開始愈合,綠光聚集在他膝蓋處。
看來暴力破壞的傷口,它都能修復,我從懷里掏出死人的肝臟,用匕首切碎,捏住這人的下巴,倒進他嘴里。
他沒有死,所以即便是昏迷,也有下意識地吞咽動作。
那綠光閃爍的頻率加快,它剛剛只修復了這人體表的傷口,可那么多假發鉆進這人的腦子,腦組織怕是都被吸干了。
想要給他大腦再生,也需要點時間,根據膝蓋處傷口的愈合速度來說,最快它也要需要一兩分鐘的時間才能完修復大腦組織。
但我的動作比它快,它發光的頻率變快,就像是因我的破壞,突然感到急躁。
它想殺人,就必須有‘工具’,本來我想趕緊撤退,可又一想,它在白玉城中選中老史,并且控制了他,沒讓任何人察覺。
那么如果我現在離開,它照樣可以丟棄假孟輕雨,再出去尋找下一個目標當工具人。
我一不做二不休,加大火力,將綠光和假孟輕雨部燒滅。
最近一直省著用,我估摸著應該沒事,結果綠光和假孟輕雨是消失了,我也在一陣頭暈中兩眼一黑……
醒來的時候,我們還在貝殼船上,不過是換了個房間。
我躺在貝殼床上,房間里只有陳清寒一個人,見我醒了,他緊皺的眉頭才稍稍松開些。
“其他人呢?”我坐起身,看看自己有沒有啥變化,好在胳膊腿兒還在,而且陳清寒也在,說明我沒有昏睡太久。
如果真的昏睡個百八十年,陳清寒早就入土了。
“他們在隔壁,怕吵到你休息。”
“我沒事。”
“是消耗過度了?”
“嘶…應該沒有啊,火化一個人而已。”
假孟輕雨的腦袋和內臟肯定已經破損,如果沒有綠光,他早就死透了。
燒他肯定用不了多少能量,倒是那個綠光,不知是個什么東西。
“以后別再用了。”
我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陳清寒是什么意思。
他是讓我不要再用業火,那就跟劍客說把你的劍扔了吧一樣。
“不用它,你起碼還能保持清醒,一旦陷入沉眠,我不能保證總在你身邊,或者……我不能保證一直看著你。”
“那還不簡單,你進過的古墓那么多,如果我再次沉睡,你就找個安點的墓,把我塞進去,不用一直看著。”
陳清寒對我絕妙的主意嗤之以鼻,“沒有古墓是安的,我能進去,別人也能。”
“那怕啥,他們想殺我,無非就那幾樣手段,沒一樣好使。”
“把你泡在藥水里當標本呢?”
“珍愛生命、禁用業火!”
陳清寒聽到我的保證,又露出‘勝利者’的招牌微笑,簡直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