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要是活著,而且拿到他們想要的東西,他們就會繼續利用他女兒來威脅他。
劉教授這是想一死了之,他那兩個學生,完是無辜受累。
叢智博什么都不知道,劉教授根本沒打算帶上他們,但孟輕雨出現,三言兩語哄騙住他,邀請他加入一項有特殊意義的科考行動,那傻孩子便興奮地同意了。
關懷的頭腦沒他簡單,他是因為察覺出劉教授不太對勁,所以才跟來的。
劉教授盡可能地對叢智博隱瞞了這次行動的真實目的,希望他有活著離開的機會。
但關懷已經看出其中有貓膩,在路上的時候就和劉教授懇談了一次。
只有叢智博以為他們是一支正常的科考隊,以為孟輕雨是商派來的監督者。
其實從某方面來說,這樣理解也沒錯。
他們不告訴他真相,也是希望孟輕雨能看在他不知情的份上,給他留條活路。
要不怎么說,普通人的世界再復雜也是單純的,他們倆的想法簡直天真。
叢智博在踏上孟輕雨這條賊船的那刻,就不可能身而退了。
不過他那個樣子,不告訴他真相也好,他知道又能如何,萬一出言不遜、惹惱孟輕雨,提前被滅口,還不如傻一天是一天。
“她已經找到合適的人選,拉兩個完不相干的學生來……”我看著劉教授,話沒說完,自己便想通了,孟輕雨是怕劉教授來了之后故意尋死或是不聽話,拉來兩個現場的人質。
劉教授因為把無辜的學生牽進來,對叢智博和關懷十分愧疚,肯定會盡力保護他們。
換言之,萬一劉教授消極怠工,登島后不肯前進,孟輕雨便拉上他的學生丟進叢林,那劉教授肯定會跟進來。
我們在火堆邊聊了好一會兒,忽然劉教授掐住話頭,側頭細聽河下游那邊的動靜。
河邊是碎石子,我聽到有規律的腳步聲,正在朝這邊移動。
那不是動物發出來的,是鞋底踩在碎石上的聲音。
劉教授去叫醒了孟輕雨他們,很快我就看到手電光晃來晃去,距離營地越來越近。
有手電光那就說明來的是人,再次見到大胡子的隊伍,我沒覺得意外,但大胡子看到我們卻是相當驚訝。
他們的隊伍十分狼狽,剛剛聽腳步聲就聽出來了,他們步伐沉重,估計已經走不動了。
他們先是看到火光,以為看錯了,怎么也沒想到叢林里會有其他人。
大胡子還問,為什么我們進來了,不是說要在海灘上等候救援嗎?
陳清寒把孟輕雨的說辭復述了一遍,孟輕雨跟著附和說是,海灘上也不安。
大胡子似乎沒有這樣的意識,孟輕雨有劉教授朋友的日記劇透,她知道海灘一入夜便會有一種食肉生物成群結隊出去捕食。
但大胡子看起來并不知道,難怪他們總是死人,還沒走到島的中心地帶,他的隊伍就損失了一半的人。
而孟輕雨的隊伍,只是有兩個昏迷的,隊伍中還有兩個沒受過訓練的大學生。
這樣一比較,實力高下立現,大胡子他們現在急需休息補充體力。
他原本該警惕著孟輕雨他們,畢竟同行是冤家,可他的隊伍已經沒有體力,真打起來吃虧的還是他們。
索性孟輕雨沒有敵視他們,還邀請他們同行,怎么看都像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大胡子不管信不信,他都得接受,因為他們錯過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他的人得到原地休息的命令,立刻圍著火堆躺倒一片。
這下鼾聲此起彼伏,比剛剛帳篷里的還熱鬧,后半夜就像在聽交響樂。
劉教授陪我守完上半宿,盧小刀陪我守的下半宿。
他是真的不愛說話,當然周圍的呼嚕聲震天響,我們倆要聊天,都得對吼。
在沉默中守到早上,天空還是那個陰暗無光的樣子。
我也不是非得說話,和盧小刀相對坐著望天,期間孟輕雨起夜去過一趟林子里。
她回來之后,陳清寒又去了,而且路線一致。
偶爾大胡子的隊員會在夢中大喊大叫,顯然是夢到了白天恐怖又刺激的一幕。
他這隊員的心理素質,真不如死刑犯這隊。
別看他們睡在帳篷里鼾聲雷動,劉教授的腳步在走到帳篷門口的時候,他們的鼾聲立刻就停了。
聽說有人靠近營地,立即從里面跳出來,要不是他們眼睛發紅,還有眼屎,我會懷疑他們在裝睡。
但大胡子的人無論是孟輕雨出來從他們身邊路過,還是陳清寒從他們身上跨過去,都沒有反應。
我撿起一塊小石頭扔到他們身上,也只是抬手撓撓被打的地方,根本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這樣遲鈍的家伙,孟輕雨主動邀請他們加入,明擺著是想拿他們當炮灰。
我覺得這或許是個轉機,有競爭對手出現牽制孟輕雨,讓她分神的話,劉教授他們興許能活。
雖說是早晨,可天還黑著,帳篷里的人像體內有生物鐘在控制,六點便準時醒來。
而大胡子的人還在睡,火堆燒了一夜,周圍的石頭都烤燙了,沒人去叫大胡子的人,大家各自該干嘛干嘛。
等煮好飯才叫醒他們,那種前一天跑完馬拉松,第二天清晨醒來的酸痛感,讓他們還沒睜開眼就開始哼哼。
不過肚子實在是餓,不起來沒飯吃,他們半閉著眼睛接過飯開吃。
孟輕雨沒動他們的食物,分給他們的都是這邊攜帶的方便食品。
大胡子很不好意思,從他們所剩無幾的背包里翻出十幾條能量棒交給孟輕雨。
現在孟輕雨的真隊長身份已經不需要隱瞞,大胡子他們昨晚過來的時候,也是孟輕雨出面和他談的話。
吃過早飯,大胡子和孟輕雨正式聊了聊,關于他們各自的來此的目的,以及合作的事。
叢林中的危險超出了大胡子的預期,他聲稱自己和他的兄弟們都被騙了,如果知道島上是這種情況,給他一座金山他也不會來。
他的說法和孟輕雨不同,他說他們是受雇來尋找一批寶藏,尋找一批失落文明留下的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