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沙灘便是樹林,島上的植被茂密,這島平時肯定沒人光顧,植物和動物可以自由生長。
陳清寒用他的劍砍掉擋路的枝葉,粗壯的樹根橫生在地面上,上面長著苔類植物,因此被踩過的痕跡會特別明顯。
時不時就有活物從我們周圍跳過、頭頂掠過,有茂密的枝葉擋著,看不清到底是些什么。
我看過一些叢林探險小說,里面有食人樹、有食人蟻,還有吃人的蟒蛇。
總之探險隊就像一桌長腿的美食外賣,親自跑進叢林喂食各種動物。
我觀察著周圍的植物,尋找疑似食人樹和食人花的植物。
碧石發現了我的動作,于是問道:“你找什么呢?”
我自然地回道:“食人花。”
沒想到碧石哦了一聲,指指頭頂:“你是說那個嗎?”
我和陳清寒順著她指的方向抬頭,就看到兩只腳懸在半空。
除了兩只腳,其他部分被一朵特大號花苞含住,感覺仿佛是一朵花長出兩只腳。
但那雙腳上穿著鞋,所以不可能是花的腳,除非它長完腳又順便撿了雙阿迪的運動鞋。
由于島上的高大植物特別多,我們會忽略更高處的樹冠,只看一些低矮植物。
頂多看到頭頂一尺高,防止有蛇盤在橫生的樹枝上,被我們不小心撞到。
而碧石發現的食人花,和我在視頻中看到的,以及在書中讀到的都不一樣。
它長在一棵非常粗大的老樹上,這樹得有七、八個人合抱粗。
這樣的樹在林子里比比皆是,因此沒有引起我特別的關注。
現在我仔細一看,就看到在它的枝叉上,生長著超大號的花苞。
這花苞的長度吞下一個一米七高的人完沒問題,所以露出雙腳的這個人,他的個頭應該在一米七五以上。
這雙腳一動不動,八成這人已經死了,在這朵花苞的旁邊,還有好幾朵,只是看到有腳露在外面。
要么是它們沒吃到人、要么是吃的人太矮。
“這種植物外面可沒有,估計是島上的特產,要不要把它砍下來研究研究?”我提議道。
“別驚動它,放輕腳步。”陳清寒壓低聲音說。
那些花微微顫動,像有呼吸一樣,好像是吃完飯正在打盹兒似的。
我們三個輕手輕腳從樹下走過,那些幸存者沒有去碰那花,把同伴的尸體救下來,我們也沒必要去驚動那些花。
向前走了大概半個小時,叢林仍然沒有到頭,但在地面上,我們看到了一顆人頭。
沒錯,地面上有一顆人頭,就埋在落葉間,但是周圍沒有血。
陳清寒忽然停住腳步,他抽回邁在前邊的腿,看上去有點吃力。
拔出腳來我才看到,鞋上沾了許多黑泥,原來我們前方的空地,并非是空地,而是一片沼澤地。
只是有厚厚的落葉蓋著,根本看不出來它是沼澤。
“那個人怎么沒沉下去?”我看著人頭,奇怪地問。
像這種沼澤地,無論掙不掙扎,身體都會慢慢沉下去,難道說這沼澤地不深,下面的爛泥還沒有一人高?
“小心點,從別處繞過去,盡量別出聲。”陳清寒囑咐道。
他說繞路走我能理解,他說別出聲,這是什么意思?
難不成沼澤里有活物?會被聲音吵醒?
我心中雖有疑惑,但還是按他說的辦,我們撿起一根樹叉,試探著尋找能繞過這片沼澤的路。
繞到沼澤側面的時候,我無意間瞥向那人頭的側臉,結果看到的是他的正臉。
我們明明繞到了旁邊,看到的應該是他的側臉,如果我們的方向沒錯,那就是他轉過臉來了。
我拉住陳清寒的胳膊,示意他看那個人,他看到之后只輕聲說讓我們快走。
等我們越過沼澤,我又回頭看了眼那人頭,看到的還是他的正臉。
他就像潛水艇的潛望鏡,鏡頭一直對著我們旋轉。
這一想象讓我聯想到他的下面,是不是也活物在操控著他。
沒錯,那個人距離沼澤邊緣有十多米遠,他若是無意中踩進去的,難道還會繼續向前走嗎?
再說他的同伴在發現他踩進去之后,很輕易就能把他拉出來,除非他們不能拉、也拉不了。
“我說,等咱們追上他們,還能剩下人嗎?”剛走半個小時,那支隊伍就死了兩個人,而且這還是可見的,萬一有不可見的呢。
“快了,他們就在前面。”陳清寒說。
陳清寒說的沒錯,前面確實有人,我們又走了十多分鐘,便被四個黑洞洞的槍口瞄準了。
有槍的肯定不是游輪上的乘客,看到拿槍的人,我更加確定他們不是游客。
這四個人都穿著叢林作戰服,但不是國內款,而且是外國人。
四個老外用槍指著我們,從大樹后面走出來,他們比我們更驚訝,似乎沒想到會有人出現。
陳清寒用外語跟他們打招呼,說我們是游輪上的游客,不幸遇到海難,被沖到岸邊。
陳清寒手里只有一把劍,我和碧石手里拿的都是樹叉,怎么看都不像是正規軍,穿的也是休閑裝,老外并沒有多懷疑便放下槍。
他們帶我們回到他們的營地,這四個人是放哨的,營地就在前面。
繼續走幾分鐘就到,到了地方我略有些驚訝,這是一片叢林中的空地,但空地上立著石柱和石像,看起來飽經風雨,卻是屹立不倒。
這地方曾經有人,不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營地內的人穿著和那四個老外一樣的衣服,大部分都有武器,清一色的成年男性組成的隊伍,還帶著武器,肯定不是普通老百姓,或是民間探險團。
這些人看上去神情疲倦,有半數人在睡覺,另一半在發呆。
看到四個放哨的人帶我們回來,才多少精神些,一留著大胡子的男人從坐著的石條上站起來,朝我們走過來。
“你們好。”大胡子開口,說的竟是漢語。
“你好。”陳清寒簡單打了招呼,放哨的人對大胡子說我們是游輪上的乘客,遇到海難漂流到這。
“我們也是,非常不幸,損失很大。”大胡子說著,對我們比了個‘請’的手勢。
我們跟著他到石條上坐下,他們的人圍成一個圈兒,中間生著堆篝火。
“這地方危險重重。”大胡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