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石從房間跑出來,一邊系扣子一邊問出什么事了,剛剛船為什么搖晃。
她的頭發上還有沒沖干凈的泡沫,拖鞋都沒穿,我告訴她船下有東西,我去解決一下。
她一把拉住我,問我是不是想用業火。
我說沒錯,否則沒有更好的辦法,船上沒有武器,我們總不能拿著小刀,把大家伙一點一點片成大腸刺身。
碧石卻說業火的能力雖強,但用多了對我也是消耗,目標越大消耗越大,這種消耗當時看不出來,積攢到一定值,才會突然顯露。
“突然去世?”但我在知道業火真正名稱的時候查過記憶,并沒有碧石說的這種情況。
“突然昏迷。不然她們根本抓不到你,她們就是趁你昏迷,才把你關進了墓牢。”
“昏迷多久?”這話是陳清寒問的。
“沒多久,幾百年而已。”
我好想給她一拳,幾百年還不久,怪不得我在棺材里醒來時身上落了厚厚一層灰,那還是有棺材蓋擋著。
“那是你第一次因為過度使用業火產生副作用。”
要是這么說的話,我就知道為什么我不記得業火有副作用了,因為我昏迷后失去記憶,以為自己只是死后詐尸,而且我不知道那是業火的副作用。
業火的出現,其實涉及到更古老神秘的我族先輩,直白點說,它是我們從祖輩的墓里挖出來的。
搜索它的時候帶出這么一段記憶還挺讓我意外的,原來我跟人去挖同輩的墓根本不算事兒,族人早就有挖祖先墓的習慣。
而且不犯法,業火就是從一座我族古墓中挖出來的。
甚至我們把能挖的祖墳刨了一遍,只為尋找那些遺失的力量。
是力量,而不是財富,出了業火應該還挖出很多別的東西,不過因為忘了它們的名字所以回憶不起來了。
也許我的同族比我自己更了解我的情況,水霧說的那些話并非是空穴來風,回憶越多,我越危險。
碧石的話觸動了我,也許水霧也是這個意思,我現在回憶著過去,仿佛沒什么問題,可等到傷害積攢到一定值,會突然爆發。
我決定以后不再回憶過去,昏迷還好,總有醒來的一天,萬一癡呆了怎么辦,我寧可死,也不要癡呆。
墓里那些癡呆蛇就是例子,反正今后我打算遠離族人的是非糾葛,不想以前的事也沒什么影響。
“那怎么辦,我們不殺它,一會兒它把船給掀了。”我話音還沒落呢,船身便忽然一斜。
能掀動游輪的生物,體積可小不了,我們幾個加起來也不夠給它塞牙縫的,所以它掀船估計不是為了吃我們,是在報復我把它伸出來的腸子給踩爆了。
我看看碧石,“你不是會變形嗎,要不你變成腸子,下去迷惑它一下,讓它以為自己腸子又長出來了?”
“你gun,我怎么可能變那么惡心的東西!”碧石皺著鼻子,似乎已然忘記她在墓里變過雞屎。
我們就近抓著走廊上的扶手保持平衡,陳清寒轉身又想樓梯口,“我去底層看能不能想辦法把燃油弄出來。”
這么一艘大船,肯定有不少油,油泄露只會飄在海面上,把油點燃的話,那東西或許會放棄攻擊這船。
這片死亡海域也談不上生態環境了,我叫碧石回房間去看看禾蘇,我跟著陳清寒一起下去,也許他一個人弄不了。
噠噠噠 向下剛走兩層,我就聽到下面有聲音,樓梯上鋪著地毯,那聲音來自墻面,像是有尖細的東西在上面敲擊。
但這聲音我不止一次聽到過,是有活物在墻上爬行的聲音。
陳清寒抽出大寶劍,我一瞧不對啊,寶劍怎么變短劍了?
陳清寒解釋說他也是無意中發現這柄劍可以縮短,劍柄上有機關。
在狹窄的空間使用長劍非常不方便,短劍剛剛好,我撿來的東西,居然沒發現它還有這功能。
陳清寒拿著短劍走在我前面,從下層樓梯的墻上爬過來幾只大蜘蛛。
說是蜘蛛又有些區別,比如它們身上沒有絨毛,腿看上去硬的很,身體表面有類似魚皮一樣的皮膚,看起來滑不溜丟。
跟電影里的外星異形似的,陳清寒和我拉開一些距離,我也退了兩步,兩個人離太近不好發揮。
這些東西身上帶著腥氣,味道可真不怎么樣,顯然是從海里上來的。
不知道它們跟海腸子什么關系,我退回走廊,準備在陳清寒砍不過來的時候上去補刀。
這些海蜘蛛的腳上,都長著骨刺,不過不是關節上那種,而是像刺刀一樣的東西,因此絕對是海中的獵食者,當然,上了船也是。
第一只海蜘蛛跳起來撲向陳清寒,他兩劍斬斷它的四條前腿,海蜘蛛掉在地上,滾了幾個圈,從嘴里噴吐出一張像膠水做的網。
不過被陳清寒躲過,我跨步上去掄起斧頭把它的復眼砸爛。
它們的個頭不小,身子就有洗衣盆那么大,陳清寒的劍揮起來就沒停過。
它們數量太多,我們只能一邊打一邊退,正好遇到趕過來的碧石。
“霧草,就是這東西!它們追來了!”碧石的形象結節崩壞,現在連臟話都能脫口而出了。
“瑪德,肯定是跟著我們過來的!”
聽她這么說,我踢飛一只企圖從地面攻擊我小腿的海蜘蛛,快速說道:“不,是它帶你們過來的。”
說完我沒再解釋,沖陳清寒喊道:“引它們去廚房。”
廚房里有可燃氣體,還有酒和油,先拿它們做個實驗,燒一下試試。
我們退到廚房所在的那層,沿途殺了不下幾十只海蜘蛛,但還有不少追過來。
碧石說這次的數量沒有幽靈船上的多,那里得有幾千只,肉搏絕對沒勝算。
我心說這些東西難道還有智商?知道我們這艘船人少,所以沒來那么多只,怕肉不夠分?
可是我并沒有接收到它們的‘聲音’,那條海腸子也是。
碧石聽到我喊廚房,她先跑過去,把植物油、酒潑得到處都是,重點是墻壁和門的內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