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媽！這是什么神（土）仙（豪）社團？”
“印象中，大學社團很窮啊，校方經費給得摳搜不說，還要學生自己出去拉。”
“大小活動恨不得往死里省，一個人掰成兩半用，總之大學社團就是坑，跳進去才知道有多深。”
“百萬印刊，請名角兒，還自建T臺和高爾夫球場？不知道的還以為要搞什么大事業，結果就弄一社團？”
“可能有錢人的快樂就是這么樸實無華吧。”
“我是土鱉，我不配[微笑]”
“請問明大的少爺小姐還缺跟班嗎？”
“聽說明大的學生可以自由選擇加入哪個社團，還不用交會費……”
“兩分鐘！我要轉去明大！”
“呵，一個野雞大學，不過有幾個臭錢，一群人就像瘋了一樣撲上去，我看華夏這代遲早要完。”
“那些說要轉學的，恐怕現實生活中上的是比明大還差的學校。怎么沒見那些名牌大學的學生向往一所野雞大學？這就是差距。”
“一口一個野雞大學，樓上素質也不怎么樣。”
“不，你錯了，我一個帝都財經的新生就超羨慕明大學生。不僅能在軍訓演習中奪冠，還能參加這么多高質量的社團。”
“帝都貿易大學大一新生報到，我也羨慕明大啊，不僅有錢，還有月神。”
“看前面財經和貿易都現身了，那我這個Q大的也不躲了。沒有吃過明大食堂的Q大學生那肯定不是本部的。”
“只有Q大學生才知道明大的游泳池、籃球場、健身房有多香！”
“明大排名倒數，不用說，全國人民都知道，但有錢是真的有錢。”
“野雞怎么了？那人家也是金野雞！”
“承認人家有錢這么難嗎？”
“好大一股醋味，吃不到葡萄就嫌人家酸，可真逗。”
輿論從社團上升到對這個學校的討論，用厲董的話講——
“二十多年了，明大還沒像這樣被外界關注過。”
雖然風評好壞摻半，但熱度起來了，連帶知名度也穩步上升。
從最近三天各大網站的搜索指數來看，“齊明大學”穩居前三。
明大，校長辦公室。
江扶月放下手里的ipad，頁面停在微博主頁，全是與明大相關的動態。
“目前看來，效果還行。”
相較于她的平靜淡然，蕭山情緒就外放得多。
不僅兩眼放光，還興奮得直搓手，“幸好輿論風向被及時拉回，還讓明大出了圈，也算因禍得福。”
這里就不得不提“月家軍”強悍的戰斗力。
蕭山甚至懷疑，江扶月是不是將計就計，摘掉自己的同時，順便將明大推到前方，重回萬眾矚目之下。
那也太可怕了——
翻手為云覆手為雨，走一步且看十步，這種人得多有心計？多會謀算？
蕭山眼皮一跳，冷不防對上江扶月看來的視線，剎那間，只覺頭皮發麻，后頸泛涼。
江扶月挑眉：“你有事？”
蕭山嘴唇動了兩下，卻并未發出聲音。
半晌，他緩緩搖頭：“……沒有。”
江扶月也不追問，起身：“我回實驗室了。”
“……好。”蕭山目送她離開。
良久，才輕舒口氣。
這時一陣敲門聲傳來，他抬眼望去，下一秒驚訝地瞪大眼：“是您？快請進……”
不怪蕭山失態，來人竟是沈文釗——沈教授！
這位可是跟徐開青同一級別的老泰山，學術界大牛中的老牛。
沈文釗笑瞇瞇走進來，“蕭校長在忙？”
蕭山趕緊起身：“不忙，您坐。”
“謝謝。”
等老爺子坐下以后，他才跟著坐下去，寒暄道：“您怎么來了？有什么用得著我的地方嗎？”
“蕭校長客氣了。我看明大官網上在招任課教授？”
蕭山點頭：“是有這么回事，上個星期剛掛的。”
“招到了嗎？”
蕭山搖頭：“學校選老師，同樣老師也會選學校。明大……”
說到這里，他不由輕嘆。
近二十年，明大口碑敗得太徹底，“野雞”的名號過于響亮，雖然他和江扶月已經極力挽救，并且初見成效，但偏見總是根深蒂固。
一切都需要時間去證明。
短期內，恐怕吸引不到什么優質師資。
好在，這個結果蕭山早有預感，說不上失望，卻難免惆悵。
他知道明大在一天天變好，可外界對它的刻板印象仍然存在。
沈文釗：“但我怎么聽說，你們從Q大挖了不少教授？連老徐都過來開課了？”
“咳……”蕭山握拳輕咳，余光瞥見老爺子臉上笑容還在，并未動怒，緩聲道：“只是開課而已。”
他們的編制還在Q大，嚴格意義上講，并不屬于明大自己的師資。
蕭山原本是想兩頭抓。
先穩住Q大這批教授，讓他們過來開課；再招聘屬于本校的教師團隊。
第一步還算順利，但第二步就……
“欲速則不達，我懂。”蕭山輕舒口氣，笑容重回臉上，“，慢慢來，總會好的。”
沈文釗點頭：“不驕不躁，你的態度我很欣賞。”
蕭山苦笑擺手。
突然——
“蕭校長覺得我怎么樣？”
蕭山狠狠一愣，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您？”
沈文釗還是那副笑呵呵的樣子：“我來明大開課，如何？”
天上就這樣掉了個大餡餅，哐當一下砸在他頭上，蕭山懵了。
半晌，才反應過來：“當、當然歡迎！我們求之不得！”
“既然求之不得，那其他人都聯系了，為什么偏偏跳過我？”老爺子佯怒。
蕭山尷尬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最后只能乖慫地摸摸鼻子：“這不是怕您咖位太大，請不動嘛……咳！這點自知自明我們還是有的。”
那份名單上，蕭山特地跳過了金字塔頂端的幾位，恰好沈文釗就在此列。
“那老徐怎么回事？他咖位就不大？”
蕭山微窘：“關鍵吧，徐老他不是我請來的……”
“哦？”沈文釗挑眉，“那是誰？面子還不小。”
“這……”蕭山目露猶豫。
“也罷，我今天是來給自己找副業的，就不為難你了。所以，蕭校長是收我不收？”
“收！當然收！”
蕭山立馬拿出合同，兩人當場簽下。
送沈文釗離開的時候，他抓起桌上一本雜志，遞到老爺子手上，表情有些微妙：“這是我們明大自己出的時尚期刊，還挺有意思的，您得空可以翻翻。”
沈文釗有些莫名，時尚期刊？
他像看這種小女生雜志的人？
不過心下疑惑，面上卻不顯，笑呵呵收下，還禮貌地說了聲謝。
等回了Q大，他隨手將雜志往辦公桌上一撂，不管了。
然后得意洋洋跑去隔壁找徐開青：“等過幾天我也要去明大開課。”
徐開青一頓，抬頭，目露狐疑：“你？”
“怎么？不可以啊？”
“你怎么突然想到去明大開課？蕭山請你了？”
沈文釗老眼一閃，不是請，是他自己上趕著，但話不能這么回，否則多丟臉？
他輕聲一哼：“你都去了，我不能去？”
徐開青兩手一攤：“當然可以，明大又不是我開的。”
他只是好奇，自己是因為江扶月開口邀請才去的，那老沈又是為什么？
沈文釗嘚瑟完，心滿意足地走了，還跟徐開青快樂地約定下個星期一起去明大上課，哦，外加順走了兩張食堂券。
理由是：“算借的，等明大那邊發給我了，再還你。”
徐開青：“……哦。”你高興就好。
回到辦公室，沈文釗愉快地泡了壺茶，剛喝沒兩口，手機響了。
他拿出來，看了眼來電顯示，一串國際加密號碼，對區域進行了隱藏，他大概猜到是誰，迅速接起——
“阿淵？”
“老師，是我。有個問題需要您幫忙……”
沈文釗目光驟凜。
謝定淵人在F洲研究基地，信號全部屏蔽，根本不允許聯系外界。
能打到他手機上來，只能說明遇到棘手情況了。
“你說……好，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了……這樣，你用加密郵件把所有數據打包發過來，我馬上處理！”
結束通話，沈文釗立即打開電腦，登錄郵箱。
不到兩分鐘，一封郵件進來。
他用加密步驟反向打開，大量數據出現在屏幕上，沈文釗隨手扯過一張草稿紙，開始演算。
半小時后，他才長舒口氣，放下筆。
等待的間隙，又檢查了一遍，確認無誤。
隨后，手機鈴聲再次響起，還是那個號碼，謝定淵掐著點打過來的——
“老師，怎么樣？”
“處理步驟我寫在紙上了，怎么發給你？”
“拍照，用微信發。”
“好。”
沈文釗沒有多問，把紙攤平在桌上，打開相機，一連拍了三張發過去。
那頭，謝定淵很快回復：收到 沈文釗緊繃的神經這才慢慢放松下來。
就在這時，謝定淵竟然又發來兩條消息，他噌一下坐直，第一反應是哪個步驟出了錯。
然而——
謝定淵：老師，這是什么？能不能拍清楚一點？
謝定淵：[圖片]
沈文釗把圖片放大，是自己發過去三張中的其中一張，左上角位置打了個紅圈。
由于沒有正對焦，產生了虛化效果，看得不是很清楚，只依稀能夠分辨封面上那個女模特的五官。
是的，被謝定淵打圈的地方就是蕭山隨手塞給他的那本雜志。
沈文釗心下疑惑，但又怕謝定淵時間不夠，所以并未多問，只拿出手機，對準雜志封面重新拍了一張發過去。
這下就很清晰了。
別說，這女娃娃生得還挺標致，氣場也強。
謝定淵：收到。謝謝老師。
F州，蘇威坦軍事基地。
謝定淵收到沈文釗發來的圖片之后，立馬按步驟對病毒進行特殊處理。
雙手套著層層防護，伸進隔離箱內，再借助微型處理器進行病毒分離。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大家都緊張地盯著放大屏。
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打斷，導致功虧一簣。
終于——
“成功了！”
“快——立馬送去培養箱！”
一群研究人員上前，熟練地接手剩下的工作。
謝定淵被送進消毒池，重重步驟之后，才脫掉防護服，從實驗室出來。
卡扎叼著煙，等在外面，眉眼之間凝滿焦急。
卻在看到謝定淵的第一眼，盡數卸下，取而代之的是一派輕松：“Yes！我就知道！”
他攥緊拳頭，用力一揮，砸在謝定淵肩膀上，激動之情溢于言表。
謝定淵一個冷眼掃過，他下意識放輕力道，最后落在肩上不過輕輕一碰。
“辛苦了，來根嗎？”卡扎掏出煙盒。
“不用。”
他聳聳肩，沒有勉強。
好像早就知道謝定淵不會抽。
“走吧，帶你去吃飯，餓了快十二個小時，你也真能熬……”
吃完飯，謝定淵坐在基地的堡坎上吹風。
天邊夕陽如火，遠處黃沙大漠。
他拿著手機，正翻看什么，任憑夾著沙子的風大喇喇刮到臉上，也毫無所覺。
“嘿——”卡扎走過去，拍他肩膀，“你不抓緊時間休息，坐在這里干什么？”
謝定淵不動聲色壓下屏幕，“還沒困。”
“嘖，基地又沒信號，加密信號在你用過之后就換了新頻道，現在手機就跟板磚一樣，有什么好看的？”
謝定淵：“與你無關。”
卡扎眼珠一轉：“兄弟，你不是吧？已經無聊到一個人躲起來玩消消樂？”
謝定淵嘴角一抽，沒有理他。
卡扎愈發好奇。
心里篤定他是在玩什么弱智小游戲，二話不說突然伸手，一把奪過。
他是經過專業訓練的特種兵，眼力和速度絕佳。
謝定淵根本沒有反應的余地，就被對方搶走手機。
“這下被我抓到了吧，多大歲數了還玩小孩子的——”呃！
嗓音戛然而止。
卡扎看著屏幕上的照片，有點懵，還有點傻。
這應該是一本時尚雜志，因為頁面正上方居中的位置用花式字體印了一個大大的“Fa侍on”。
然而最顯眼的卻并非這個刊名，而是幾乎占據整個畫面的模特——
女孩兒一襲黑裙，長發盤起來，戴著一頂鉆石皇冠。
鉆石在鏡頭下折射出璀璨的亮芒。
與精致的鎖骨交互輝映。
但最絕的還不是這些，而是她的眼神——望向鏡頭，直白坦率，可眼底深處又藏著驕傲與冷漠。
這讓她看起來有種別樣的神秘與高貴。
“哇哦——這就是東方美人嗎？好像女王！”
謝定淵早在他搶走手機的瞬間，就黑了臉，聽他評價江扶月，更是眼神帶刀，凌厲非常。
趁卡扎不注意，他直接伸手搶回來，并警告：“沒有下次！”
“不用這么小氣吧？我只是看了一眼你手機，又沒弄壞！”卡扎覺得自己有點冤，還有點委屈。
謝定淵沒有理他，徑直將手機揣回褲袋里，走了。
卡扎撇嘴，腦海里不自覺浮現出雜志上那個美女的模樣，真的很漂亮啊！
是那種勾人的魅，擁有令人遐想的魔力。
“兄弟——你等等——”他追上去，“好東西就是要分享，你把照片也發我一張唄！”
謝定淵腳步一頓，面無表情轉頭：“你說什么？”
“那張照片我很喜歡，能不能發給我？反正都是雜志上的封面模特，拍出來就是給大家看的，我想你應該不會介意，大家都是好朋友對不對？應該……”
“我介意。”
“啊？”卡扎一愣。
“我說，”謝定淵一字一頓，“我介意，非常介意，下次再提這種要求，我見你一次，揍你一回。”
說完，大步走開，看背影還冒著一股怒氣。
卡扎就很莫名啊——
“這又不是你女朋友你介意什么？”
“還有，我提什么要求了我？怎么就被你說成十惡不赦的樣子？”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你打得過我嗎你？！”
謝定淵沒有回頭，冷冽的嗓音傳到卡扎耳朵里——
“她是。”
這又不是你女朋友你介意什么？
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