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車開出別墅院子,陳錦忍不住開口,“劉叔,剛才那個女人,找墨小姐做什么呀?”
  劉叔笑呵呵的,“這些事情,我們做下人的哪里清楚。”
  陳錦臉上略顯尷尬。
  其實她知道,這些下人每日在別墅里走動,對于主人的事情,怎么可能不清楚呢?
  之所以不說,還不就是為了防范外人。
  是啊,外人。
  她畢竟是外人。
  陳錦低下頭,在心中不停地告誡自己,不要多嘴,不要多想,更不要逾越。
  溫暖的客廳,此刻亮如白晝。
  名貴的水晶吊燈在室內灑下光輝,也照的墨唯一那張漂亮的小臉蛋像是剝了殼的雞蛋,白皙細膩又光滑。
  聽到腳步聲,墨唯一轉過身。
  當看到蕭知微的模樣,她有點被嚇到。
  自從上次醫院一別,已經有幾個月沒和蕭知微見面了,沒想到變化這么大。
  頭發稀疏枯萎,緊貼頭皮,像是幾個月沒洗過一樣。
  臉上鼻青臉腫,嘴角處還貼著創可貼,像是被人揍過。
  走路句僂,腳下還一瘸一拐,也沒換室內拖鞋,就這么直接走了進來,在光可鑒人的地板上留下兩串很明顯的腳印。
  整個人都瘦到可怕,像是受過什么非人的虐待一樣。
  但是……
  怎么可能?
  就她那性格,誰能虐待她呀?
  于是墨唯一立刻板起小臉蛋,“蕭知微,怎么才這么短時間不見,你就把自己搞得跟鬼一樣?”
  雖然不喜歡蕭知微,不過在以前,她給人的感覺總是冰冷又孤傲的。
  哪怕流產住院的時候,整個人也像是一個長滿了刺的刺猬。
  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這般落魄可憐的模樣,都不像她了。
  蕭知微沒有說話。
  只是眼底一陣陣的發狂,像是淬了毒一樣,還在不斷地加深加濃。
  她被關押了整整一個星期,在牢獄里受盡了各種身體和心理的折磨。
  但是再被折磨,她死不承認自己指使宋權,最后,那些人沒有辦法,還是把她給放了。
  她出來第一件事就是找蕭夜白,可是居然連電話都打不通。
  住院這幾天,更是從來都沒有去看過她……
  剛才在寒風中等了那么久,渾身幾乎冷到沒有知覺了,可此刻再看著墨唯一,住著這么豪華溫暖的別墅,從頭到腳精致漂亮,就連表情都是那么的天真爛漫。
  就像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公主。
  蕭知微抬起腳,攥緊手指,一步一步地,就這么朝著墨唯一走過去。
  到了跟前,猛地抬起右手。
  墨唯一看她神色不對,早有預感,當下就直接雙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你想干嘛?你瘋了是不是?”
  蕭知微像是真的瘋了,拼命的掙扎,用盡全身力氣。
  墨唯一本身力氣就不大,被她這么使勁一推,身子往后,差點摔倒。
  “公主。”
  墨唯一穩住身體的第一句話就是,“周嬸,你們快把她轟走!”
  莫名其妙!
  大半夜跑過來居然要打人?
  蕭知微還是沒說話,再度想要再沖上來打她。
  還好傭人都已經反應過來了,兩個人過去直接將她攔住并往外拉。
  蕭知微被扯到了胳膊上的傷,疼的臉色發青,冷汗漣漣。
  饒是如此,她還是在不停地掙扎,就是不肯走。
  直到一陣腳步聲響起。
  “小白!”墨唯一立刻喊,“你妹妹瘋了!”
  聽到這個名字,蕭知微終于停下了反抗。
  墨唯一一路小跑到蕭夜白的身邊,挽著他的手臂,撅起小嘴可憐巴巴的說道,“她發什么瘋啊,進來就想要打我!嚇死我了!”
  蕭夜白眉目深沉,此刻摘了眼鏡,俊美的五官愈加顯得凌厲鋒銳。
  撩了撩眼皮,他說道,“你先上樓。”
  “哦。”墨唯一瞪了一眼蕭知微,乖乖轉身想上樓。
  “別走!你給我站住!”蕭知微終于說話,只不過嗓子又干又啞,像是掐著嗓子發出來的一樣。
  墨唯一停下了腳步。
  她轉過身。
  抬起下巴,嬌艷的眉眼間揚起一抹冷笑,“蕭知微,你知道自己現在像什么嗎?你就是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
  蕭知微眼底猩紅又癲狂,“要不是你,我能變成現在這樣嗎?”
  墨唯一翻翻白眼,懶得再跟瘋子多話,“反正小白來了,你說完話,請你馬上滾開我的家,以后都不準再來我家!”
  再也不想多看她一眼,說完這句,墨唯一迅速轉身上樓。
  蕭夜白再回來已經是一小時后。
  墨唯一正趴在臥室的雕花大床上看書,她已經洗完澡,此刻穿著蓬松寬松的睡袍,翹著瑩白的小腿,面前還放著一本厚厚的英語課文。
  看到他,墨唯一立刻撐起身子,“小白,你妹妹走了嗎?”
  “恩,回桐城了。”
  “那就好。”墨唯一皺皺小鼻子,“你這個妹妹是不是神經不正常了?我看她好像受傷了,她爸媽都不管她的嗎?憑什么出事了就來找我們麻煩?她這是被人揍了吧?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蕭夜白直接朝浴室走去,“我先洗澡。”
  “……哦。”
  沒得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想必小白也是不愿意多提。
  畢竟在過去的四年里,蕭知微雖然遠在加拿大留學,但闖出來的禍事也不少,而每次出事就是找小白收拾爛攤子。
  沒想到回國后還是這么地不知道收斂!
  有這樣的親戚,小白真的是倒了八輩子的霉!
  墨唯一搖搖頭,繼續趴回去看書。
  周一早晨。
  墨唯一一大早來到學校,順便去參加了一趟升旗儀式。
  站在隊伍里的時候,周圍的同學不停側目,互相討論。
  感覺向來高貴冷艷的校花最近像是突然變了個人,每天都來學校上課不說,還總是背著書包,就連走路的時候都拿著一本英語書在看……
  簡直了!
  升完旗,墨唯一直接朝新聞系的教學樓走去。
  周一上午,蘇婠婠有兩節英語課,這代表著她又可以去蹭課啦!
  走進教室的時候,其他同學也習慣了她最近總來蹭課,所以也并沒什么太大的反應。
  兩人照例坐在靠窗的位置,只不過李莫愁還沒來,班主任倒先來了。
  “蘇婠婠,蘇婠婠你出來一下。”
  墨唯一忙問她,“你又闖禍了嗎?”
  蘇婠婠:“……”
  最近沒犯錯誤啊。
  該不會是霍競深又來學校了吧?
  尼瑪!
  蘇婠婠無語的走出教室,誰知一進入電梯,班主任問她,“你認識展松?”
  展松?
  蘇婠婠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但她真不認識。
  班主任說,“他指名道姓說要找你,我還以為有什么事,先跟我走吧。”
  “哦。”
  蘇婠婠乖乖跟著班主任來到他的辦公室。
  房門推開,里面的沙發上坐著一男一女。
  女人打扮時尚,卻戴著很大的墨鏡,把整張臉幾乎都遮住了,根本看不出是誰。
  “多謝王老師。”男人聲音洪亮,“我們可以和蘇同學單獨說幾句話嗎?”
  班主任點點頭,轉身離開。
  房門一關,那女人抬手將墨鏡摘下,露出一雙略顯憔悴的漂亮杏眼。
  陸子溪?
  蘇婠婠眨巴眨巴眼,“你們找我有事嗎?”
  “蘇小姐。”
  陸子溪起身,聲若鶯啼,亭亭玉立。
  一如熒屏上那般聘婷可人,只不過神色間有著慌亂,整個人也略顯憔悴。
  她問道,“那天在電影院的那個孩子,他是你什么人?”
  蘇婠婠一臉懵逼,“你是說……子煬嗎?”
  “原來他叫子煬。”陸子溪瞬間有些激動,再次問道,“他是你什么人?”
  “他叫我嬸嬸。”
  陸子溪點頭,“當年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什么當年的事情?”蘇婠婠繼續懵逼。
  陸子溪一愣,看向展松。
  兩人短暫的眼神交流過后,陸子溪問,“那天不是你故意帶他去找我的嗎?”
  “你搞錯了。”蘇婠婠小臉一沉,“那天我們只是去看電影,子煬也只是認錯人了而已。”
  “認錯人?”陸子溪搖頭,“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蘇婠婠皺眉,“你們到底想要干嘛?”
  陸子溪忙問道,“他今年是不是五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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