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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感情自己是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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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譯剛從酒肆歸來,肚中尚有酒氣翻涌,他這次喝的可不少,假若再來上個兩三提,把不準便要醉在那兒了。看‘毛.線、中.文、網  這釋懷后的人兒便是愜意,悠哉悠哉,緩著步子朝前方走去,望望這兒,瞧瞧那兒,皆是無比的順眼,心頭花開花落無妨,眼里有她便是萬般安詳。

  這酒呀,還真就是個好東西!

  借著黃昏時的紅霞,遠遠的便可尋見虞嫦的身影,但見她蹲身而下,蜷縮在矮墻邊,雖還看不清她的臉兒,可眼下這般姿態,卻著實顯得落魄。

  點點泣涕聲婉轉于耳畔,她哭泣時的樣子尤是凄美,若是尋常姑娘流淚,定先紅的眼眶,可她卻是不然,淚水滑落而下,兩抹紅暈捎上面旁。

  一雙小手兒亦是緊攥著裙裾,生怕她再用力些,便要將自己的染甲扣斷,嵌入掌心之中。

  “郎君……”虞嫦抬眼見著陳譯歸來,似流離許久的小貓兒尋見主人一般,連忙起身便欲撲進他的懷中。

  一步,兩步,步步踉蹌,單薄的裙衫擋不住入夜前的微涼,盡管她不斷以手掩面,可眼淚仍是自面旁滑下,嘀嘀嗒嗒落在地上。

  倘若她是姜禛的話,陳譯定會立馬迎上前去,將她攬入懷中,使眸光擦拭去她面兒上的淚水,使親膩撫平她心中的傷悲,可惜她不是。

  自己的擁抱定是不能給她的,可再瞧瞧她這抽抽涕涕的模樣,若就此不管不顧定也不妥,哄小姑娘家開心什么的,他最是不善了,這該如何是好呀?!

  “虞嫦姑娘,你這是怎的了?”陳譯稍稍向后退去一步,并未讓她如愿以償的撲入自己懷中。

  不愿讓她近身是真,可眼下真心關切于她亦是不假,言罷,又自衣兜內掏出一條手巾,而后遞到她面前,安慰道:“虞嫦姑娘,莫要再哭了,來,快些擦擦淚吧。”

  虞嫦接過手巾,雖早是滿眼淚花,不論看哪兒都似有些模糊,可這手巾她還是能瞧出個一二的,定是哪位姑娘家相贈的,估摸著便是那姜禛吧。

  隨意地擦拭去面兒上的淚水,嗚咽道:“郎君……小女方才……遇著……遇著歹人了!”

  “歹人?!那快些同我講講吧,到底是何歹人?”陳譯詢道。看1毛線3

  聞言,虞嫦便將方才在水坊之內的事兒,添油加醋一番,同陳譯說道。

  因她所述,姜禛成了欺凌于她的歹人,不單強搶她早是看上的眼黛,還不依不撓地出言嘲諷,甚者還要喊他郎君前來收拾自己。

  她這嘴皮子倒是厲害,顛倒是非黑白,講的同真的一般,言罷,還在哭嚷著:“她就是欺負我……欺負我沒的郎君……沒的人為我出頭!”

  陳譯也是被她虎住了,看這梨花帶雨的哭樣兒,似真受了多大委屈一般,自己嘴皮子不利索,哄怕是哄不好了,無奈,只得依道:“虞嫦姑娘莫怕,你便帶我去吧,倘若那歹人真還在那兒,我定當為你討個公道!”

  “當真?!”虞嫦驚異道。

  “嗯,當真!”陳譯如實回道。

  他一路相隨,被虞嫦領著朝水坊行去,期間二人雖有幾次接觸,她的小指頭晃晃悠悠地朝陳譯靠近,卻皆是被他挪步躲過。

  呵呵,倒是位好郎君嘛,難得一見,難得一見呀!虞嫦自心中贊道。

  她這姿色若往前了算,那定是嚯嚯男郎一逮一個準的,什么風度翩翩的文君子,什么浪蕩不羈的獨行俠,還不照樣敗倒在她石榴裙下。

  可此番對這陳譯卻似無用了,真真有夠奇怪的,莫不是他不近女色?

  虞嫦掩去一縷眸中的疑光,繼而假作傷心地嚷嚷道:“郎君,你瞧,過了那冬植牌坊便是了。”

  待臨水坊,眼下早是日落西山,暮光暗淡,遮人眼眸,估摸著再有一柱香的時間,這月兒便該翹上枝頭了。

  姜禛這會兒可還氣著呢,雖是哪哪兒都見不得好,可自己這究竟是在氣誰呢?

  是氣那無賴女?還是氣這四下謾罵自己的看客?或是……氣他?

  煩煩煩!或是皆有吧,亦或是皆沒有吧,總之就是沒來由的煩氣,眼瞅著便是哪哪兒都不順心。

  如此傷心地兒,自是不愿久留,當下便同小韭招呼一句:“走,回家!”言罷,還未待她倆轉身便見著來人了。

  虞嫦垂落著腦袋,裝作一副尤為怯弱的模樣,不時亦會抬手揉搓著眼眉,點點淚漬掛在面兒上,若講是楚楚可憐亦不為過。

  “郎君,她就是那歹人,就她欺負的小女。”虞嫦故作委屈道,可她卻是來早了一步,只見聲兒不見人。

  姜禛這丫頭也是位好奇的主兒,墊著小腳丫子,探著小腦袋,尋呀尋的,似想快些瞧見她那郎君一般。

  都講夫唱婦隨,眼見面前這女子如此無賴,那能喜愛上她的郎君,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她方才還在那般想著,可下一瞬卻是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眼前這少年。

  “譯郎?!這……這究竟是怎個回事兒?!”姜禛驚異道。

  雜雜亂亂,零零散散,她這會兒子的心緒可是尤為復雜,一團亂麻填滿心頭,說不出個喜怒哀樂來,或是皆有吧。

  “瑤瑤?!怎的是你?!”陳譯呆立身前,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兒,怎的會是姜禛呢?

  好一個大水沖龍王廟,自家人撞自家人。

  “郎君,你識這蠻妮嗎?就她欺負的小女。”虞嫦是個頗具心機的,還在一旁扇風點火,怨嚷個沒完,見著二人當下全未說話,她又是嘴巴子碎碎念道:“郎君,你先前不都說要幫小女出氣嘛,怎的現下又不說話了?”

  逐漸的,從方才那般驚異中回過神來,眼下越瞧越是不對,這又是同他訴苦,又是同他示弱的,眼前這二人,怎怎瞧著都似相公同小媳婦兒一般。

  感情自己是妾?!

  “陳譯!你這負心漢!”她定是悲憤極了,竟又是不管不顧的一拳揮出,可這目標卻也不是陳譯,而是他身旁的虞嫦。

  到底還是不忍心疼著他。

  本想再做言語,同她好生地解釋一番,可再瞅瞅眼下這般窘狀,怕是來不及了,無奈,只得挪步到虞嫦身前,為她擋下這一拳再說。

  綿軟的小拳頭很是無力,緩緩的,落在了他的身上,毫無感覺,卻是穿透了姜禛的心。

  “你居然護著她!你們……你們……”至此,她似仍不相信自己所見,自己的譯郎,他竟也會有一天站在自己對面,護著別人家的姑娘。

  “瑤瑤,你先冷靜下來,你定是誤會了,我們只是……”陳譯的話兒自口中吐出,飄飄蕩蕩,卻并未落入她的耳中,只因此時此刻她的哭聲漸起,點點涼意早是涌上心頭,除了好好地痛哭一番,她再不曉得還能做些什么。

  “你休要再喚我瑤瑤!我也再不想見到你!”她的言語雖顯氣憤,可再瞥眼她這滿面的淚水,到底誰才是那可憐人,見者自是有數。

  轉身離去時的悲影,似也單薄了許多,隨手拋去一汪淚水,點點滴滴皆是落在陳譯眼中,心頭。

  姜禛現下早是跑沒影了,可那哭哭啼啼時的余音,仍是未散,流轉自陳譯耳畔。

  愁愁愁!憂憂憂!自己這茬兒,該如何同她解釋才好呀?!

  他倆是不好過的,一個憋屈,一個悲泣,雖如此,可卻爽了在場圍觀的諸多看客,他們今下可是賞了出好戲呀。

  管你什么長相廝守的比翼鳥,還是一見傾心的有情郎,皆是未有這由愛生恨的絕情戲來的刺激。

  過癮呀!過癮!

  想必待今兒個過后,今日水坊一事便會傳開,就是不知這群不嫌事大的主兒,你添把柴,我澆個油,一通胡編亂造下去,會將這事兒夸大到何種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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