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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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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云山養的大夫自然是有兩把刷子的,總覺得寧葉這傷來得奇怪,但在寧葉的眼神下,心生恐懼,不敢說出來。哪怕這屋子里沒別人。

  寧葉不需要他說出來,只需要他知道怎么治就行,“我知道了,你只管開藥方子,需要多久能養好?”

  “少主傷的太嚴重,怕是……”大夫也拿不準,斟酌半天,想了個自己把握的時間,“怕是需要半年。”

  寧葉又問:“若是能出山呢?需要多久?”

  大夫琢磨道:“怕是少說也要月余。”

  寧葉不說話,只看著他。

  大夫有些受不住寧葉目光下的壓力,連忙改口,“最少要半個月。”

  寧葉點頭,“按半個月的治。”

  大夫咬牙應是。

  寧葉抿唇,“另外再制些藥丸,若是我出山,可以路上帶著。”

  大夫又應是。

  寧葉擺手。

  大夫去開藥方了。

  冰峭跟著大夫走了下去,不多時,拿著藥方回來,將藥方遞給寧葉查看。

  寧葉接過藥方,目光落在一味味草藥上,片刻后,將藥方重新遞給冰峭,點頭,“去吧!”

  冰峭拿著藥方,下去煎藥了。

  寧葉躺在床上,閉上眼睛,腦中一幕幕畫面,擾的他氣血又有些翻涌,好半天才勉力壓下,臉色愈加的蒼白。

  冰峭去了小廚房不久,端來了一碗稀粥,他先放在桌子上晾著,先給寧葉倒了一杯清水,“少主,您先喝一口水,然后再吃點兒東西。”

  寧葉點頭。

  冰峭扶著寧葉起來,寧葉喝了一杯水,因三日以來滴水滴米未進,他也不敢喝快了,一杯水喝完,稀粥已晾的差不多了,他慢慢喝下一碗稀粥,翻江倒海的胸腹間才好受了些。

  吃完飯不久,廚房送來煎好的藥,寧葉喝下,之后,冰峭重新扶著寧葉躺下,“公子,您休息吧!”

  寧葉“嗯”了一聲,閉上眼睛。

  冰峭退下去,關好房門。

  寧葉的院落,素來都防守極嚴,無論是寧家主還是夫人,只要他不讓人放出的消息,便沒人能放得出。

  整個碧云山在他的管轄下亦然。

  寧葉睡了一日又一夜,再次睜開眼睛時,似乎才緩過來了勁兒。他沐浴后,問冰峭,“可有什么消息傳來?”

  冰峭點頭,“有,半日前,京城傳來消息,皇帝下旨下個月為太后賀壽,給嶺山、幽州、涼州、江北都下了召函,詔令嶺山王世子、溫行之、涼州、江北去人入京為太后賀壽,同時朝圣。”

  寧葉挑眉,“皇帝的主意?還是太子的主意?”

  冰峭道:“據說是太子提議,皇帝準了。”

  寧葉若有所思。

  冰峭神色緊張,“今年不是太后整壽,但陛下卻下了這個旨意,會不會是我們走漏了什么消息?”

  寧葉凝眉思索,片刻后道,“幾個月前,我去江南那一趟,十三娘和了塵帶著人從漕郡撤退,凌畫雖然沒拿住人,但尋著蛛絲馬跡,已然猜到了我,否則也不會在我離開江南后,立即斷了嶺山的供給,借此脅迫嶺山,怕嶺山與碧云山合作。后來她去了涼州,又在碧云山腳下出現,拉攏涼州,便是防備碧云山了。那時候便已走漏了消息。這也是我拉攏溫行之,間接殺她一次的原因。”

  寧葉頓了頓,繼續道:“她心思深,即便是察覺碧云山有不尋常的舉動,也不見得會稟告皇帝,否則也不會聯合嶺山收了玉家和七萬兵馬,如此作為,在皇帝看來,實屬大逆不道,她為了自己不被皇帝震怒猜疑不忠,自然要瞞著。但一定會告知蕭枕。如今蕭枕是太子,皇帝也有心培養他,已將大部分權利都給了他,既是他提議,那他的想法就好猜了。”

  寧葉摸著身側的小白貓滑順的皮毛,“溫行之派人攛掇蕭澤殺凌畫,碧云山派人殺蕭枕,定然都被凌畫猜出來了。她一定會想到碧云山拉攏了幽州,所以,此舉是沖著溫行之和嶺山去的。”

  寧葉說完,當即吩咐,“給溫行之傳信,讓他半個月后再啟程,我去幽州與他一起,陪著他入京。”

  冰峭睜大眼睛,“少主,這萬萬不可。”

  寧葉抬眼,“怎么不可?”

  冰峭急道:“京城是龍潭虎穴,只要少主您一踏入京城,萬一暴露身份,凌畫和蕭枕一定不會讓您活著出京的。”

  寧葉笑了笑,“不至于。”

  他擺手,“你只管去給溫行之傳信,我不會讓人將我留在京城。”

  冰峭還想再勸,但見寧葉決心已定,住了口,只能應是,立即去了。

  一日后,溫行之收到了碧云山傳的消息,他解下飛鷹腿上綁著的信箋,露出愉悅的笑容,他還沒給碧云山傳信,碧云山便先傳來了信,有寧葉作陪,他此行去京城完全可以不用擔心不能全身而退。

  皇帝的召函發出去后,宮里上上下下,便開始籌備太后壽辰。

  太后本來不愿太折騰,但皇帝親自去了長寧宮一趟,將理由說與了太后聽,太后便沒了意見。

  若是幽州還是溫啟良在,完全不必擔心他會反朝廷,但是溫啟良這個兒子溫行之,著實是個看不透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溫啟良死的太突然,以至于,溫行之匆匆回了幽州,當時情況下,不能讓幽州亂,只能讓溫行之接管幽州。而溫行之對于前太子蕭澤,沒有絲毫忠心,這樣一來,朝廷自然失去了幽州的掣肘。所以,皇帝痛快廢了太子,以免留著他再被人利用。

  如今蕭澤被廢,蕭枕被立,有人要殺蕭枕,問題來了。

  皇帝對于至今沒有拿住兇手耿耿于懷,當日的情形他記得清楚,如此厲害的人,大內侍衛和太子身邊的護衛竟然都攔之不住。

  太后見他面上憂愁,詢問:“皇上是為了幽州犯愁?怕溫行之不來京?”

  皇帝點頭又搖頭,“朕近來總覺得要有大事兒發生,心下總是不踏實。上元節之日刺殺蕭枕的那批人還沒查到下落,連蛛絲馬跡都沒尋到,著實讓朕不安心。”

  太后聞言立即說:“太子一定不能出事兒。”

  皇帝自然知道這個道理,如今他就指著這個兒子了,“聽聞凌畫的傷能外出走動了,朕打算招她入宮覲見,與她商議一番,她鬼點子多,想必能說出些讓朕安心的話。”

  太后點頭,“正好,哀家也有多日不見她了,也想她了,上次哀家去端敬候府見她,還是半個多月前。”

  皇帝頷首,“朕讓她明日入宮,待見完她,讓她來母后宮里坐坐。”

  太后覺得甚好。

  于是,當日皇帝派人前往端敬候府傳口諭,讓凌畫明日入宮。

  凌畫自那日給蕭枕過完生辰后,便每日里,半日的時間用來處理事情,江南發來的奏報,她看過后,能處理的處理了,不能處理需要上報的,直接讓人送進宮由皇帝審批定奪,還有她名下的產業堆積了許多的事情,凌云深幫他處理了許多次要的,但主要的需要她做主的都堆著,有滿滿的一摞,偏偏宴輕怕她累到養不好傷,每日只給她半日的時間,另外半日時間強行讓她養傷休息,凌畫只能聽她的。

  這一日下午,不能做事,她膩得慌,便跟宴輕說,不如帶著她去逛逛街,宴輕自然不同意,凌畫退而求其次,說要不請幾個唱曲的來給她唱唱小曲,或者請個戲班子過府,給她唱一出戲,或者雜耍班子也行,反正她不挑。宴輕皺眉,說從來沒請過這些東西過府,也不喜歡亂七八糟的人來府里。凌畫無奈地看著他。

  宴輕被她可憐巴巴的眼神看的頂不住,琢磨著說:“你可以請蕭青玉、張樂雪來府里陪著你玩一會兒。”

  凌畫撐著下巴點頭,“行吧!我可以提前介紹她們認識認識,也是個機會。”

  她吩咐琉璃去請人,然后跟宴輕說:“以前我每回回京,縣主恨不得天天粘著我一起玩,如今我有了你,她有了三哥,都不怎么搭理我了。”

  宴輕嘖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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