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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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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涼州城外出現埋伏的殺手,也就說明,涼州城一直以來的確是被人盯著的。

  凌畫冒著大雪來涼州這一趟,應該很少有人能想到,尤其是還要過幽州這一難關,就連溫行之都不見得能想得到,碧云山寧家人,怕是也想不到。少主寧葉如今人應該還在嶺山,嶺山距離涼州不說有萬里之遙,也有七八千里。

  而一領頭人腳底板刻有竹葉的印記,說明,刻有這個印記的人,對于刺殺宴輕這件事兒十分看重,只要發現宴輕,不必稟告他的主子,便可出手,且一定要他死。否則,不會宴輕剛出城露面,就調動了這么多人來刺殺。

  無論刻有這個印記的人是不是寧家人,亦或者別的什么人,都可說明這一點。畢竟,若是向外傳遞消息,絕不可能只短短兩日,便能讓他們這么快動手。

  周武和周瑩只是震驚,不知道這竹葉印記的人要殺宴小侯爺是怎么回事兒,但卻明白一點,就是在他們如此小心防備封鎖整個城池不讓掌舵使和小侯爺來涼州城的消息走漏的條件下,還有人埋伏殺宴輕,只能說明,涼州城有漏洞,不像他們以為的密不透風。

  凌畫卻想的更多些,想著她一直懷疑的事兒,這刻有竹葉印記的人,為什么如此執著的殺宴輕,難道是真與端敬候府有什么深仇大恨,亦或者說若是這批人真是寧家豢養,那么,為何一定要殺了宴輕?

  周武擔心地說,“幸好小侯爺武功高絕,否則今日哪怕有琛兒調派的八百親衛,怕是也不能保證小侯爺毫發無傷,雖然這些人一個也沒跑了,但是小侯爺和掌舵使在涼州的消息應該已經透出去了,涼州已不能久留,掌舵使和小侯爺不日就啟程吧!”

  凌畫也是這個打算,本來她也沒打算在涼州久留,但卻也沒想過這么快走,但是如今這些人雖然全部被絞殺,但消息一定透出去了,她不怕寧家人,不怕東宮,但就怕有人借力打力,借刀殺人,將她和宴輕在涼州的消息捅到陛下面前,幽州的溫行之一旦知道,一定會將她困死涼州,到時候她走不掉,那還真是夠她喝一壺的。

  凌畫道,“今夜就啟程。”

  周武一愣,雖然他有這個建議,但也沒想凌畫走的這么急,他試探地說,“不如明日?還有許多事情,沒與掌舵使商議完。”

  凌畫站起身,“用過晚飯,繼續商議就是了,到深夜時,應該將所有事情都會商議的差不多了,我們深夜再走。”

  周武一時間無話可說了,也跟著站起身,“可要我派人護送掌舵使和小侯爺?”

  雖然他周家的親衛殺傷力不如死士暗衛,但也是能抵一抵。

  “不必。”凌畫擺手,“我們兩個人,目標小,人多了,反而麻煩。”

  周武只能作罷。

  凌畫出了書房,打算回去告訴宴輕一聲,讓他吃過飯后好好休息,畢竟要深夜啟程,他今兒一日,應該十分累了。

  凌畫離開后,周武對周琛、周瑩說,“你們二人,現在就尋個由頭,帶著人將整個涼州城清查一番,但有懷疑者,先拘拿入獄,再嚴加審問。”

  周琛和周瑩齊齊點頭,二人也不多說,立即去了。

  一個時辰后,周尋和周振回府,對周總兵稟告了處理的結果,周尋已將兵馬帶回兵營,周振已將所有死尸焚燒處理干凈。

  周武點點頭,對二人道,“小侯爺武功高絕之事,爛在肚子里,任何人都不能說。你們可知道了?”

  周尋和周振齊齊點頭,重重道,“父親放心,我們記住了。”

  今日那樣的場面,見識到了宴輕的厲害,小侯爺警告他們時的表情,他們每個人都記得清楚,即便父親不囑咐,他們也要爛在肚子里,不敢亂說。

  凌畫回到院子時,宴輕已沐浴完,正坐在屋子里喝茶。

  凌畫見他發絲滴著水,隨手拿了一塊帕子,站在他身后給他擦拭頭發,“哥哥,一會兒用過晚飯,你就趕緊休息,咱們今日深夜啟程。否則走晚了,我怕我們就被堵在涼州走不了了。”

  宴輕絲毫不意外,“嗯”了一聲。

  凌畫道,“哥哥,腳底刻有竹葉印記的人,應該是得了什么人的命令,只要發現你的蹤跡,只要有機會,便殺你。如此想要你的命,你再仔細想想,是什么人與端敬候府有仇?我早先還懷疑是不是婆母叛出寧家時帶走了寧家的什么東西,但我又仔細想了想,覺得這個想法不對,若是婆母叛出寧家時帶走了寧家的什么東西,那些人應該是找寧家的東西,不該是非要殺了你。”

  宴輕聞言回頭看了她一眼,見她一臉的凝重,他身子松散下來,靠著椅背任由她舒服地給他擦拭頭發,同時說,“無論是爺爺,還是父親,從不輕易與人交惡,若說血海深仇,不曾有過,但為了后梁江山效命,拔除威脅,剿除匪患,懲奸除惡,倒是從不在話下。死在他們手里的人,卻也不計其數。”

  凌畫嘆了口氣,“我記著哥哥曾說過,公公病逝前,提過一句,說你若是無權無勢,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小命,讓你早點兒回歸正途,別做紈绔了?”

  “嗯,你記性倒是很好。”宴輕點頭。

  凌畫道,“公公說的話不對,保不保得住小命,跟哥哥做不做紈绔,其實沒有什么關系。我倒是覺得與哥哥待在京城有關系。因為哥哥待在京城時,這么多年,是不是從沒遇到過刺殺?”

  “嗯,沒有。”

  凌畫道,“所以,那批人是不敢踏入京城殺哥哥?還是有什么別的原因不踏入京城?這是一個疑點。按理說,連黑十三那樣的人,都敢為了泄憤踏入京城而殺我,這批被豢養的死士,又有何不敢?但是這些年,哥哥待在京城,可以大晚上在京城的大街上晃,卻沒有人出來刺殺哥哥,這說明什么?總不能是那批人怕天子腳下生事被抓吧?”

  宴輕嗤了一聲,“怎么可能?陛下又沒有神話本子上說的真龍真身使得妖魔鬼怪不敢踏入京城。”

  凌畫被逗笑,“是啊,那些都是畫本子上說的。”

  她將宴輕的頭發擦干,隨手拿了玉簪將他的頭發束好,才挨著他坐下,猜測說,“我倒是傾向一點,就是背后要殺哥哥你的人,與當年要殺公公的人,應該都守著一個什么規則,比如說,侯爺也是在外被人刺殺,而哥哥這次隨我出京,也是在外被刺殺。興許就是只有你們都出京,他們才被準許動手的規則。”

  宴輕挑了挑眉,“挺有道理。”

  他懶得在想,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你這腦袋勞累了一日,如今不累嗎?就讓它歇歇吧!”

  他說完,伸手推給她一盞茶,意思讓她別想了,歇歇腦子。

  凌畫閉了嘴,端起茶來喝。

  不多時,有人來請,說總兵設宴,請兩位貴客去前廳用飯。

  凌畫應了一聲說這就過去,轉頭對宴輕說,“周總兵知道我們今夜離開,大概是借這頓飯送行,哥哥我們過去吧,吃一頓便飯,回來你趕緊歇著。”

  宴輕其實不太想去,有什么可送行的,但凌畫已起身伸手拉他,他只好隨著她站起身,跟著她去了前廳。

  前廳內,只周武、周夫人在,其余子女一概被周武派了出去,今日發生了這么大的事兒,周武怎么可能閑得住?雖然刺殺的事情處理了,殺手都被絞殺了,但涼州城不安全,實在讓他如坐針氈,自然要吩咐子女,城內城外,包括府內府外,還有軍營里,都要仔細清查一遍。

  宴輕瞅了一眼,心想還真是一頓便飯。

  這頓便飯,吃了小半個時辰,飯后,天已黑了,宴輕回院子睡覺,凌畫與周武去了書房,這一回,周瑩不在,周夫人作陪,直到深夜,才將要商談的的事情商談了個差不多。

  宴輕正好睡醒一覺,二人與來時一樣,乘了馬車,由周武親自護送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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