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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杜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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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璃本來以為知府公子杜唯是一個肥頭大耳或者滿臉橫肉的惡霸,沒想到看到了一個面色蒼白清瘦一臉病懨懨的俊秀公子。

  她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望書也頗有些驚訝,沒想到知府公子杜唯,兇名在外,卻不難看,相反,還長的挺好看,因臉色過于蒼白,讓他看起來一身病態。

  此時,他靠著椅背坐在桌前,一個丫鬟打扮的清秀女子給他端來一碗藥,“公子,吃藥了。”

  杜唯點點頭,接過藥碗端起來,眼睛也不眨一下,一大碗藥便仰頭灌了進去。

  琉璃又驚呆了。

  望書也有些驚訝。

  他們不約而同都想起了宴輕,連吃個糖衣裹著的藥丸都一臉抗拒眉頭緊皺,看看人家,這喝藥的氣勢,可比小侯爺強的太多了。

  柳蘭溪臉色發白地坐在知府公子杜唯的房中,佯裝鎮定,眼含警惕地看著杜唯。她可一點兒也不覺得喝一大碗苦藥湯子一臉病弱之態的杜唯無害,更不會忘了面前的這個人是個惡霸,就是他帶了官府的兵,將她強硬地劫來了他的府邸,卻讓人扭了她,強迫地帶來了他的屋子。

  杜唯喝完藥,用帕子擦了一下嘴,看著柳蘭溪的模樣,笑了一聲,“太常寺卿家的柳小姐,不是應該在姑蘇城嗎?怎么跑來了江陽城?你用什么證明,你是柳小姐?”

  柳蘭溪道,“我帶來的人都可以證明。”

  杜唯笑,“他們臉上寫著柳府家奴的字嗎?就算寫了字,就不是假冒的了?”

  柳蘭溪咬唇,“你要怎樣才相信?”

  杜唯看著她,“你覺得,我相信你是太常寺卿柳望的女兒,便不敢動你了嗎?”

  柳蘭溪怒,“你敢動我,我爹……”

  “提你爹沒用。”杜唯打斷她。

  柳蘭溪攥緊拳頭,“你不能動我。”

  杜唯笑,“不能?我硬要動你,又如何?就算你真是太常寺卿的女兒,大不了我要了你后,去一封信,認個岳父。”

  柳蘭溪臉色煞白,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杜唯很滿意她故作鎮定的臉面被撕破,露出怕意來,他問,“我問你,為何從姑蘇城來江陽城?”

  不等柳蘭溪開口,他瞇著眼睛說,“我要聽真話,若是說假話,你知道后果。”

  柳蘭溪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到底不敢惹怒杜唯承受后果,她咬著唇說,“七日前,我收到了我爹的書信,讓我去涼州一趟。”

  “去涼州做什么?”

  柳蘭溪搖頭,“我爹信中沒說,只讓我見到信后,立即動身去涼州,去了涼州后,自會有人找我,告訴我做什么?”

  “哦?你爹的信呢?我倒是好奇了,太常寺卿的柳大人,尋常喜歡打啞謎嗎?”杜唯對她伸出手,“別告訴我你爹的信不在你身上。”

  柳蘭溪只能將柳望的信拿出來,遞給杜唯。

  杜唯接過,展開信,很快就看完,“呵”了一聲,“這柳大人挺有意思,他就沒想過,你會半途被劫色嗎?”

  他把劫色,說的冠冕堂皇,半絲不覺得羞恥。

  柳蘭溪白著臉,她按照父親的要求,帶了從家中去姑蘇城時帶的所有護衛不說,又怕路上兇險,雇了一隊鏢師,誰知道,到了江陽城,還是出了事情。

  杜唯收起信,沒打算還給柳蘭溪,對她問,“我聽說你對綠林小公主朱蘭有恩?”

  柳蘭溪點點頭。

  杜唯笑了,“本來我覺得你這張美人臉和美人身子,很是值得好好地享受一番,但你既然是太常寺卿柳望的女兒,你的作用可不止你的臉和你的身子了。”

  他收了笑,“我正巧要找綠林小公主朱蘭,你給朱蘭寫一封信,讓她來救你,只要她來,我就不難為你。”

  他看著柳蘭溪,說出她最在意的,“你不是不想跟我上床嗎?那你就乖乖聽話,按照我說的做,我保證不動你。”

  他見柳蘭溪一臉拒絕,微微傾身,伸出手指,按在她唇上,眼帶狠厲,“我對付不聽話的女人,有千百種法子,你最好識時務些,名望樓的掌柜的,就很識時務,知道他為什么那么識時務嗎?因為在江陽城這塊地盤,任你來了天王老子,也得聽我的。”

  他說完,伸手拍了拍柳蘭溪的臉,語氣雖輕,卻不容拒絕,“乖,好好聽話,我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若想活著,別挑戰我的耐心,若是想死,那也得寫完信再死。否則,我就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哦,再告訴你一聲。即便你死了,我也不會放過你。”杜唯湊近她,貼在她耳邊說,“聽說過女干尸嗎?”

  他說完,撤回手,站直身子,吩咐侯在一旁的丫鬟,“去取筆墨紙硯來,伺候柳小姐寫信。”

  丫鬟應了一聲是,立即去了。

  柳蘭溪身子不停地斗,她是真的感受到了杜唯說的都是真的,他真有千百種折磨人的法子。她雖宴輕心灰意冷時,有過想死的心,但絕對不是死在這骯臟的地方,這樣死,不止死的憋屈,還侮辱。她怕她死了,這個變態真的不會放過她。

  在進城時,護衛長勸過她,讓她別在江陽城逗留,穿城而過往北去,可是她坐了七天的船,已受不了了,沒聽勸阻,如今掉進泥潭了。

  柳蘭溪追悔莫及。

  丫鬟將筆墨紙硯很快取來,鋪在了桌子上,在一旁磨墨,墨磨好后,面無表情地說,“柳小姐請。”

  柳蘭溪抖著手,拿過筆,問杜唯,“為什么要朱蘭來救我?”

  杜唯笑,“不怕告訴你,因為朱蘭的身份是綠林小公主,本公子呢,聽說數日前,她被江南漕運掌舵使請去了漕郡的總督府衙做客,短短半個月,便讓綠林賠償了漕郡兩百萬兩銀子,本公子甚是眼饞,也想借她這個金貴的身份,弄點兒銀子花花。”

  柳蘭溪哆嗦,“她不一定來。”

  “你說你被我扣押了,她一定會來。”杜唯很肯定,“綠林小公主很重意氣,你既對她有恩,她不會見死不救。”

  “當然,若是她不來,那你就安心做我的女人好了。”杜唯笑,“本公子這院子里,養了上百人,你的容貌才情,在她們之中,可是數一數二的。”

  “她們進來時,也大都不樂意,有的人跟你差不多,有一堆的護衛,但又管什么用?這是江陽城,任你有多少能人護衛,我若是不讓走,只能是我說了算。”杜唯道,“時間久了,一個個的就樂意了,不止樂意,還學會爭寵了。”

  他警告柳蘭溪,“不怕死的也有,但死了后,就如我說的那個后果,然后,扔去亂葬崗,喂野狗了。”

  他問,“柳小姐不想落個如此下場吧?”

  他催促,“若是不想,就好好寫,朱蘭來了,我就放過你。”

  “你……你不怕得罪我父親,也不怕得罪綠林?”柳蘭溪不想害朱蘭,但她實在沒有別的法子。

  當想死都不能夠的時候,一切都是枉然。

  “不怕啊。”杜唯笑,“天下誰人都知道,江陽知府的主子是東宮,有太子殿下在,還要指望我父親為他效犬馬之勞,區區太常寺卿,區區綠林,哪就值得怕了?”

  柳蘭溪將唇舌咬破,嘗到了血腥味。

  杜唯在屋中走了兩步,“若說天下我還有怕的人,說起來,還真有一個。不過她即便在江陽城,估計也不會救你。”

  “誰?”

  “江南漕運掌舵使,凌家七小姐,凌畫。”杜唯用扇子打了打手心,“聽說你傾慕端敬候府小侯爺宴輕,而她,就嫁給了宴輕,你應該恨死她了吧?”

  柳蘭溪愣在原地,怯懦了下嘴角,好半天才問出聲,“你為何怕她?”

  杜唯笑,“也不怕告訴你,多年前,我被養在京城,酒后說了她一句壞話,被她的四堂兄凌云揚打了個半死,后來他放出話,京城所有人,誰也不許跟我結交,否則他就讓誰吃不了兜著走。后來,果然沒人與我結交,一年后,我被送出京城求學。那時我十一。”

  柳蘭溪睜大了眼睛。

  杜唯看著她,“這個故事,你也聽說過對不對?”

  柳蘭溪點點頭,“可、可是那人是三品大員孫哲敬的嫡孫,叫……”

  “對,那時我還是孫哲敬的嫡孫,還不知道自己是被陰差陽錯抱錯的江陽知府的孩子,后來才知道,我不叫孫旭,我叫杜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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