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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江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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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門人帶著凌畫等人往安排好的院落走去,一路上,樂呵呵地跟凌畫說話。

  “小老兒還是四年前有幸見過小主子,沒想到再見,姑娘已嫁人了,歲月可真是快的很。”守門人感慨。

  凌畫聽他這樣說,想起當年她接手產業時,所有掌事兒的帶著得力人手去拜見她,那時黑壓壓的上千號人,若非她自小熟悉賬本子,學了多年,記住了每個人的名字特點,那一關就不好過。

  畢竟,朝廷都有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說話,從外祖父外祖母傳到她娘,她娘再傳到她,三代下來,她若是個沒本事的,也鎮不住那些有本事的人。

  守門人繼續說,“小老兒記得清楚,當年小主子才十二歲,卻準確地說出了每個人的名字,上千號人,沒有一個不服氣的,自此甘愿為小主子效犬馬之勞。”

  凌畫笑,“當年還是頗為稚嫩,這么多年,多虧了諸位長輩兄弟姐妹們扶持。”

  “我們受老主子和少主子知遇之恩,應該的。”守門人搖頭,帶著凌畫等人來到安排好的院子,“已讓人去通知掌柜的了,小主子先安頓,今日名望樓出了些事情,掌柜的去解決了,知道小主子來了,應該很快就會過來。”

  凌畫點頭,“好。”

  進了名望樓安排好的院子,凌畫先掃了一眼院落環境,清幽宜人,很是不錯。

  她轉頭對宴輕壓低聲音問,“哥哥,我們還是一起住一間房嗎?”

  宴輕腳步一頓,拒絕,“不要了。”

  凌畫心想果然,不暈船了,他用完就甩,真是不可愛。

  她想爭取一下,小聲說,“一起住了七日,吃住都在一起,如今乍然分開,哥哥會不會不習慣?”

  宴輕搖頭,“不會。”

  凌畫嘆氣,再接再厲,“那、你就沒有一點兒舍不得我?”

  宴輕瞅了她一眼,臉龐嬌俏,眉目如畫,他吸了吸氣,狠心地扭開臉,“沒有。”

  凌畫泄氣,使出殺手锏,“如今一路多數時候都要住我外祖母留給我的產業,這一路打點,每到一處,管事兒的都要來拜見,若是讓他們知道,我們既然是夫妻,卻不在一塊住,會不會很奇怪?肯定會以為我們夫妻不和的。”

  宴輕頓了一下,掃了一眼這院子,“這院子里沒安排伺候的人,咱們進來后,都是帶來的人,這些人,自是都清楚我們如何的,若是沒人說,也不會被人看出來。”

  凌畫沒轍了,“好吧!”

  真是個沒良心的,用完就扔。

  宴輕見凌畫沒了意見,扭頭就走,腳步很快,轉眼就進了一間屋子,凌畫只能去了他旁邊隔壁的屋子。

  宴輕進了屋子后,見凌畫沒跟進來,松了一口氣,不是他不想跟她一起住,實在是太煎熬了。他怕他暈船剛好,又要得徹夜失眠癥,還是分開住離遠點兒的好。

  一連做了七日船,宴輕沐浴后,躺在大床上,總算是長舒了一口氣。

  云落進屋喊宴輕,“小侯爺,主子喊您去旁廳吃飯了。”

  宴輕點頭,坐起身,對云落問,“我這七天暈船,治頭疼的藥是不是一直沒吃,斷了七天?”

  云落點頭,“是啊,斷了七天。”

  宴輕站起身,吩咐,“從今天晚上開始,繼續吃,以后哪怕我再暈船,也不斷頓了。”

  云落驚訝,“小侯爺,您怎么突然想開了?”

  竟然學會主動吃藥了!這可真是可喜可賀,他想知道發生了什么?

  宴輕抿唇,不想對云落說,抬步向外走,走到門口,大約是沒人可說,還是覺得云落這個垃圾桶靠譜,蓋上蓋子,說什么都不會不經他允許給他倒出去,于是,還是憋不住壓低聲音說,“曾老頭是不是曾經說過,吃這個藥,不能要子嗣?”

  云落猛地睜大眼睛,回憶了一下,“好、好像說過吧?”

  他也不太確定曾大夫有沒有說過這話。

  “是藥三分毒。”宴輕直起腰,背手在身后,往外走,“肯定是不行的。”

  在他治好病之前,沒斷藥之前,肯定是不行的。

  云落懂了,“小侯爺明智。”

  宴輕出了房門。

  云落跟著宴輕走了幾步,忽然又拉住宴輕,壓低聲音,用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不好意思羞赧靦腆地說,“小侯爺,其實、我聽說,有一種東西,可、可以。”

  宴輕:“……”

  他看著云落,“什么東西?”

  云落臉和脖子都紅了,憋出兩個字,“腸衣。”

  “那是個什么東西?”

  云落:“……”

  他也不知道啊,他就是聽說。

  宴輕伸手拍拍云落的腦袋,刮目相看的目光夸贊他,“你可真是你家好主子送給我的最好選擇。”

  云落快哭了,這聽起來不太像是在夸他啊。

  宴輕撤回手,不感興趣地說,“行了,不需要。”

  云落徹底閉了嘴。

  宴輕來到旁廳,凌畫已在等他了,不止她,琉璃望書端陽都在,宴輕面色如常地落座,云落隨后跟了過來,也默不吭聲地落座。

  琉璃眼尖,稀奇地看著云落,“喂,云落,你怎么臉和脖子都是通紅通紅的?”

  云落臉和脖子更紅了,“熱的。”

  琉璃疑惑,“這天很熱嗎?”

  云落咬牙說,“廚房燒的熱水太熱了,沐浴時沒兌多少冷水。”

  琉璃單純地“哦”了一聲。

  凌畫瞅了云落一眼,又看看宴輕,她可不好糊弄,覺得云落臉紅脖子紅,可不像是沐浴熱的。

  但宴輕面色太過尋常,好像與他無關的樣子,凌畫從宴輕的面上還真看不出什么來,遂對云落問,“沒事兒吧?”

  云落后悔幫小侯爺想少兒不宜的東西了,羞愧地抬不起頭,“沒、沒事兒。”

  他真是沒有小侯爺這份定力和本事,小侯爺是怎么能夠做到面不改色的呢!他可真是自愧不如。

  吃過飯后,名望樓的掌事兒的依舊沒來。

  凌畫疑惑,吩咐望書,“去打探一下,看看名望樓出了什么事情?”

  望書點頭,立即去了。

  望書離開后,凌畫對宴輕說,“哥哥,你這七日都沒睡好,先去歇著吧!”

  宴輕搖頭,“吃多了,不急,消消食再去。”

  凌畫點頭。

  于是,幾個人坐在桌前喝茶。

  兩盞茶后,望書回來了,臉色很是奇異,對凌畫稟告,“主子,打聽清楚了。”

  凌畫看著他。

  望書道,“據說今日有位柳小姐,來名望樓吃飯,遇到了當地知府的公子,那知府公子見柳小姐年輕貌美,十分心動,上前搭訕,被柳小姐拒絕后,心生惱怒,要將人帶回府宅,柳小姐帶的護衛和知府公子帶的家丁打了起來,因事情發生在名望樓,所以,名望樓被牽扯了進去。”

  “哪個柳小姐?”凌畫想著她只認識一個柳小姐,不會就是那個吧?

  望書道,“就是京城太常寺卿府的柳小姐。”

  凌畫訝異,“她不是在姑蘇城嗎?”

  望書搖頭,“不知怎么的,來了江陽。”

  “這也真是奇了。”凌畫心想著天下之大,江南漕郡距離姑蘇城只兩百里,她帶著宴輕在漕郡待了一個多月,都沒見著柳小姐,沒想到走了七日夜的水路,來了七八百里地外,竟然碰到了柳蘭溪也在這江陽城,還惹了麻煩。

  她問,“這件事情是不是很棘手?”

  她記得江陽的知府,是東宮的人,不太清廉。

  望書點頭,“是很棘手。柳小姐帶的護衛雖然打敗了知府公子帶的家丁,但這里是江陽地盤,知府公子派人調了官兵來,柳小姐被強行扣留了,如今名望樓門前,圍了里三層外三層的官兵,將前后門都給堵了。柳小姐走不了,名望樓沒法營生是小事兒,知府公子在前面叫著讓名望樓將人送出去呢,而柳小姐威脅名望樓,說名望樓若是將她送出去給知府公子,若是她出了事兒,她爹娘定然會上報天聽派人來查,名望樓到時候別想撇干凈。掌事兒的夾在中間,如今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辦?”

  “咱們來時,怎么沒見著堵后門?”凌畫問。

  望書道,“咱們走的這道院門與前院的名望樓被隔開了,是單獨辟出來的院落,所以,咱們沒見著,也沒有官府的人來圍困。”

  凌畫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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