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澤這些日子,雖然派人盯著二皇子府,但他卻不敢派人闖入二皇子府動蕭枕,一是他發現二皇子府鐵板一塊,二是皇帝隔三差五都會派趙公公去二皇子府走一趟,探望蕭枕的傷勢。
皇帝冷落了蕭枕多年,如今蕭枕長大成人了,鬼門關死一遭回來,皇帝似乎突然覺得這個兒子順眼了一般,雖沒親自去二皇子府探望,但態度卻擺了個足,每回趙公公去二皇子府探望蕭枕,都會帶去御賜的調養身體的好藥,亦或者好東西。
蕭枕除了十歲之前期待過父子親情期待過那些身為皇子該有的榮耀好東西等等身為之物,十歲之后,他已經不期待了,一是,他奢望不來,也不要了,唯一想要的那個位置,他會自己爭,二來,好東西他已經不缺了。
所以,皇帝這個態度擺的足,蕭枕卻每回都淡淡的,不太領情,連趙公公跑了好幾趟,也沒得他一個好臉。
他似乎破罐子破摔了,一副最好惹惱了皇帝,皇帝將他趕出京城,去個天高皇帝遠的地方給他一個封地,別再理他,也當沒他這個兒子。
蕭澤冷眼瞧著,時常暗地里冷笑,“爛泥扶不上墻,他以為他是誰?這般給父皇臉色,父皇若是翻臉,最好將他貶為庶民,看凌畫還怎么鬧騰。”
當然,他這話也就是說說,皇帝是不可能將蕭枕貶為庶民的,因為,他除了不太領皇帝這份遲來的父子之情,別的只安心養傷,沒犯什么錯,皇子若是被貶為庶民,那一定是罪大惡極之事,蕭枕從沒做過。
東宮兩個最得蕭澤器重的幕僚,一個錢耿因為陳橋岳被陛下判了腰斬之刑,一個姜浩被宴輕拔了舌頭又被太后下懿旨賜死被蕭澤陽奉陰違救下后養在東宮內院,可是沒多久,就莫名其妙死了,蕭枕沒護住人,因姜浩的死大發雷霆,徹查東宮奸細,徹查了半天,只揪出一個廚房的廚子,那廚子在當日做了兩樣相克的食物,姜浩吃了這兩樣相克的食物,要了小命。
蕭澤命人用刑,廚子口口聲聲冤枉,直到斷氣,也沒交待出幕后指使之人。
蕭澤忍不住懷疑,難道是他多心了?不是凌畫指使的?還是說凌畫的手段高,悄不做聲地殺了姜浩?讓他拿不到證據?
他琢磨了半天,沒找到證據,即便有懷疑,也只能放下,心想著,就算是凌畫做的,他恨不得殺了她,也不差這一樁。但若真是他做的,那他的東宮,一點兒也不安全,還是得深查,一定要將內奸細作連根拔起。
于是,他命人大肆徹查,只要但有些嫌疑者,不是打殺了,就是發賣出府。同時,他命人四處劃拉得用的幕僚。還真被他找到了一個有歪才的,這人叫馮江。本事比曾經的錢耿和姜浩還高那么些,總算是讓他有些欣慰。
因他徹查東宮弄的動靜太大,將皇帝也給驚動了,皇帝對他問,“近來你東宮是怎么回事兒?”
蕭澤自然不敢說為了姜浩的死,畢竟,姜浩按理說早就該被太后賜死了,太后別看不管什么閑事兒,但她老人家金口一開,說賜死個幕僚,站在道理上,說幕僚帶歪太子,他作為孫子,哪怕是太子,也沒法子頂撞,只能捏著鼻子認了,暗中做了個偷梁換柱的手腳,但是怎么也沒想到,卻沒將人護住,讓人死了。
蕭枕只能說,“沒有太子妃,側妃脾氣軟和,奴才們無法無天,又死了人,兒臣想好好地清理東宮內院。”
皇帝雖然知道他沒說實話,但也沒打算尋根究底,點點頭,“說起太子妃,是該提上日程了,你東宮后院總不能一直沒有女主人。”
蕭枕趁機說,“父皇,兒臣想娶溫家二小姐溫夕柔,兒臣覺得她性子好,一定不會跟溫夕瑤那個毒婦一般迫害內院。”
皇帝倒是沒說不同意,只道,“只性子好也不行,脾氣太軟和,一樣鎮不住內院,要良善,但也要立得起來。”
“父皇,她雖然名字里有個柔字,但不見得是柔軟的性子,您也見過,兒臣也瞧過,兒臣覺得可以娶她。”蕭澤其實并沒有見過溫夕柔,他就是打發人去溫家府宅見了溫夕柔一面,送了東西,溫夕柔進京那會兒,他被關在府里閉門思過,后來他前腳出府,蕭枕后腳便被大內侍衛送回了京,他哪有功夫再理溫夕柔。
只不過,他是一定要娶溫夕柔的,溫家這根捆著他的繩子,他不能就此剪斷了。溫家雖然多年來早已跟他擰在了一根繩子上很是用心的扶持他,但那是因為溫家是他的岳家,若是他休了溫夕瑤后另選岳家的話,溫家哪怕不翻臉,也絕對再做不到對他盡心用力。
所以,他一定得娶溫夕柔,讓溫家繼續對他死心塌地。
另外,哪怕不看溫啟良和幽州的兵馬,也要看溫行之,溫行之那個人,真是實打實的厲害,若是這個大舅子幫他,他早晚有一日能殺了凌畫。
他畢竟是從凌畫手里搶到了吳易,將他衡川郡背后的腌臜給抹平了。
可惜,這個大舅子,很是任性,以前總也不見他,前幾天倒是見了他一回,只說讓他把太子位置坐穩了,至于他,別想擺布聽他的,他的事兒,他高興,就會幫一把,不高興,讓他別煩他。
聽聽,這叫什么話?他堂堂太子!
奈何,溫行之就是溫行之,他真是跟溫啟良一點兒也不一樣,不買他的賬,他雖然氣悶,但也不敢得罪他,畢竟,他真挺厲害。
如今,人已經出京,說是去衡川郡徹查蕭枕被人追殺案,但是,他知道,他一定是往江南去了。
而凌畫也要去江南,她比凌畫早走一天。
前面有溫行之,后面他再派東宮的殺手,他就不信,殺不了凌畫,也要扒他一層皮。還有宴輕,若是殺了宴輕,太后一病不起,父皇怕是也要難受,若是讓凌畫做了寡婦,無論是太后,還是父皇,因為宴輕怨恨上凌畫,對他總歸是好事兒。
所以,他這些日子,早就準備好了,只要凌畫出京,他就派暗衛出城。
這些年,他一直動用的是東宮的普通暗衛,只有上次去衡川郡,派了東宮的頭部暗衛,但是誰也不知道,當年太子太傅還給他養了一支殺手營,這一支沒在東宮,也不在京城,而是在江湖上。
他早已去了信,讓這一支殺手營,不惜任何代價,將凌畫殺了,為太傅報仇,也效忠東宮。
殺手營的統領自然別無二話,痛快應了。
這一回,他要凌畫死,最好死的徹底點兒,死透了,永遠別再出現在他面前。
以前他沒動這一支殺手營,自然是基于各方面的考慮,沒將蕭枕一下的皇子們當回事兒,他還壓著心底里隱秘的私心,想要將凌畫剪斷羽翼,折斷雙腿,將她弄進東宮,做他的女人,看著她哭著求饒,可是三年下來,他發現,那女人越來越厲害,竟然將蕭枕那個從小不得父皇待見的人扶持成了讓父皇看順眼的人,怎么能行?眼看蕭枕要起來,與他奪位,他自然也該使出殺手锏了。
皇帝聽了蕭枕的話,見他對溫夕柔很是有必娶的架勢,倒也沒想阻攔,點頭道,“朕即日便召溫啟良入京,詢問他意見,他若是同意,朕便將溫夕柔賜婚給你。”
皇帝其實就是想將溫啟良叫進宮來問問,他派去嶺山的人,為何至今沒消息。嶺山到底是個什么情況,他是否知道。
他對于嶺山,還是十分的不放心,因為嶺山近來似乎太平靜了,什么風聲都沒有,他不踏實。
蕭澤卻沒想到這一點,對皇帝道謝,“多謝父皇。”
溫啟良不可能不同意他娶溫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