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畫自然還是向著自己的閨中好友的,哪怕張樂雪與許晴意是閨中密友,她四哥喜歡張樂雪,她還要費心思將人給她四哥娶回家,但到底也不及她與蕭青玉從小到大的情分。
所以,看蕭青玉一臉跟許晴意杠上了的氣性,她點點頭,“行。”
蕭青玉挽住她手臂,用腦袋蹭蹭她肩膀,“可人兒,就知道你向著我,我愛你。”
凌畫:“……”
她努力了這么久,連從宴輕嘴里掏一句喜歡都沒有,倒是從小到大,從蕭青玉的嘴里得了不少喜歡你愛你之類的話,每次得了好東西送給她,給她辦了什么讓她高興的事兒,她就會開心的這般對她說好話,甜言蜜語,說的人肉麻,不過也讓人覺得她可愛。
馬車回到凌家,凌家人已得了消息,管家帶著人在門口迎著,旁邊站著琉璃。
琉璃看到凌云深,倒是笑了,“小姐讓我早早回來看看三公子是否在家,若是沒在家,派人出去找找,沒想到我還沒派人出去,三公子倒是跟小姐一起回來了。”
凌云深一愣,下了馬,“方才沒聽說妹妹回凌家是有要事兒要找我。”
凌畫正巧下了馬車,笑著說,“剛剛有外人在,沒好說。”
凌云深點頭。
蕭青玉從車上蹦下來,大手一揮,對管家說,“李伯,讓人將車里的果子點心搬下來,我和畫畫留一份吃,其余的分了吧!”
只要凌畫在京,蕭青玉總來凌家,與凌家的下人們自也是萬分熟悉。
李伯聞言笑呵呵地說,“好,老奴這就讓人卸車,每回縣主只要帶點心來給小姐,咱們就有口服了。”
他帶著人來到車前,驚了一下,“這回的點心是不是有點兒多?”
點心盒子占了大半個車廂。
蕭青玉一臉坦然,“不多,我們十多天沒吃吉祥齋的點心了。”
管家知道蕭青玉隔三差五就要去吉祥齋一趟,十多天沒去了,攢了兩回買了這么多,這么一算,也還行吧!
他笑呵呵地帶著人往下搬點心盒子。
凌畫挽著蕭青玉往里走,對蕭青玉壓低聲音問,“你先去吃點心?我和三哥談談?”
蕭青玉此時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或者是是許晴意在吉祥齋給了她勇氣,她忽然一下子就不怕凌云深了,對凌畫說,“我旁觀。”
她想看看凌云深那一副素來嚴苛的心腸在知道她想嫁給他時,是什么表情。
凌畫:“……”
姐姐,認識你多年,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一個豁得出去的狠人。
行吧!
凌畫沒意見,轉頭對凌云深說,“哥哥,我們去書房談談?我們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
凌云深聽凌畫說了我們二字,瞅了她和蕭青玉一眼,覺得這兩個人今兒似有些奇怪,他點點頭,“好。”
三人來到書房,下人們將剛買來的點心擺在了書房的書案上。
凌畫和蕭青玉洗了手,便坐在一起,開開心心地吃點心。
凌云深坐在一旁等了一會兒,見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點評吉祥齋的點心,說這個如何如何好吃,說那個如何如何改了配方,比以前做的更好了,凌畫雖然嫁了人,但還是姑娘時的脾氣秉性,與閨中好友坐在一起,還是一個小女兒家,喜歡吃的,喜歡玩的,話語聊到投機,二人一起笑的開心。
凌云深無奈地看著二人把他的書案弄的滿是點心渣子,心想著,不是有要事兒要談嗎?還談不談了?
看二人吃點心吃的開心,似乎忘了找他,看來也不是十分要緊的事兒。
凌畫吃的差不多了,這才用帕子擦擦手,喝了兩口茶潤潤嗓子,對凌云深開口,“三哥,上次記得我問你可有中意的姑娘,你說沒有,如今我再問你一遍,你可有中意的姑娘?”
凌云深一愣,搖頭,“不曾有。”
凌畫放下心,“關于你未來的妻子人選,三哥有什么具體的想法?”
凌云深訝異凌畫當著蕭青玉的面跟她說他的親事兒,一直不太明白,但還是如實搖頭,“沒有。”
凌畫點頭,伸手一直蕭青玉,直接地說,“三哥,青玉正在被家里逼婚,樂平郡王妃給她選的那些,都達不到她的要求,我琢磨著,你能達到她的要求,你看看讓她做我的三嫂如何?”
凌云深一下子又愣住,一時間看著坐在那里依舊吃點心的姑娘,不知道該做何表情。
他終于知道,她們倆找他,還真是有要緊的事兒,婚姻大事兒,可不是要緊的事兒?
他愣了半天,見蕭青玉頭都沒抬,也沒看他,點心吃的香,仿佛這件事兒與她無關似的,他慢慢地轉回頭,又看向凌畫。
凌畫抿著嘴笑,“青玉與三哥自小就認識,也算是熟識,她與我交好自不必說,品性如何,三哥做過她的先生,最清楚不過,容貌也是沒的挑,滿京城挑挑,也再挑不出一個比她更好看的小仙女,樂平郡王府不參與朝堂爭斗,這些年一直穩穩當當,樂平郡王和郡王妃人都非常好,三哥也知道。”
凌云深還在消化這個突如其來的驚雷。
凌畫笑,“本來我大婚后,就打算抽時間給三哥相看京中的姑娘,但如今正巧趕上了,覺得青玉著實合適,三哥覺得呢?”
她說完,又端起茶來喝,也不急著讓凌云深答復,給他消化的時間。
她著實不會做媒,按理說,婚姻大事,不該這般草率,但因為一個是多年的閨中好友,一個是她三哥,凌家沒有長輩,她除了對宴輕耐著性子磨著他喜歡外,從小到大,都算是個快刀斬亂麻的性子,蕭青玉跟她脾性相投,也差不多一樣的性子,所以,她們倆今兒能做出這樣殺上門來直接問凌云深的事兒來,也不稀奇。
她也不擔心凌云深拒絕了蕭青玉會心肝脆弱哭鼻子,從小到大,她沒怎么哭過,也沒瞧見蕭青玉怎么哭過,有哭的時候,大約都是為了達到某種好處而哭,把眼淚當武器用,比如那天她拿眼淚對付宴輕,蕭青玉大約拿眼淚鬧她娘不同意婚事兒,所以,如今至今拖著沒定親。
凌云深用了一盞茶時間,才消化了這倆人今兒風風雨雨的做法,又轉頭看蕭青玉。姑娘依舊在吃點頭,一小口一小口的,長了一張好容貌,哪怕點心渣子蹭到了臉上,也是好看的。
他忽然想起,當年他被樂平郡王和樂平郡王妃仗著與凌家的交情和蕭青玉自小與凌畫的手帕交,軟磨硬泡的把他請去樂平郡王府做西席那半年,榮安縣主因為貪玩,疏忽課業,他說教了幾次,都不頂用,后來發了狠,對她動了板子打手心,半絲沒留力氣,將她手心打腫了。
小姑娘含著眼淚瞪著他,“你竟然打我,等畫畫回來,我就跟她告你的狀。”
凌云深記得自己板著臉說,“我也一樣打她,不完成課業,從不輕饒。”
小姑娘噎住,沒了聲,著著實實挨了十板子,手心腫了三天,從那以后,對課業才認真了幾分,但她基礎實在太差,哪怕認真了,也做不好,所以,他一視同仁,又打了她幾次,從那以后,她見了他就怕。
這些年,也一直躲著他。
如今不知怎么的,竟然不怕他了,也不躲了,難道真是樂平郡王妃給她選的夫婿人選,實在是太差勁了?以至于把她逼急了,才想嫁他?
凌云深不太明白怎么回事兒,開口問,“什么要求?”
他沒立即答應,自然是十分冷靜理智嚴謹的人,讀書讀的多的聰明人,無論做什么事兒,都十分嚴謹。婚姻大事,更不能兒戲。
凌畫清楚凌云深的性子,見他抓住了重點,便笑著將蕭青玉的要求說了。
“第一條,沒有通房小妾。第二條,沒有青梅竹馬的什么世交家的姐姐妹妹。第三條,沒有姑媽姨媽家的大表姐小表妹。第四條,長的好看俊秀。第五條,不去青樓畫舫花街柳巷。第六條,家里人口簡單,不要惡婆婆,刁蠻的小姑子,難伺候的小叔子。第七條,不要書呆子,不解風情的。第八條,門當戶對,因為她爹娘絕對不會同意把她低嫁。”
凌云深:“……”
這些要求,放眼京城,全都符合的話,還真是寥寥無幾,他好像還真挺符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