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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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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輕還真沒走遠,走了大約兩三百米,進了靠近凌家最近的一處茶館,隨著他進茶館,圍觀的百姓們都驚奇地看著他。

  從來沒有人見過,哪個新郎官迎親當日,進了茶館喝茶的,宴輕獨一個。

  宴輕不受眾人眼神影響,叫了一壺上好的茶,坐下來慢悠悠地喝著。

  有人跟宴輕搭話,“小侯爺,您這樣,若是被凌小姐知道,她不樂意了怎么辦?”

  這京城乃至天下,誰不知道凌家的凌畫是出了名的厲害,連東宮太子面前,都能斗個天昏地暗。宴小侯爺這婚事兒,本就是他喝酒喝出來的,雖然他本來不想娶,但是禍總歸是自己惹的,害了人家凌小姐不得不嫁他,他如今迎親之日這樣,若是凌小姐惱了,覺得他不將人家當回事兒,不嫁了怎么辦?

  京城藏不住什么秘密,很多人可是都聽說了,自從圣旨賜婚,凌小姐對宴小侯爺,那是要星星摘星星,要月亮摘月亮,據說把最好的靈丹妙藥給他當糖吃,好的不能再好了,這么一個不嫌棄他紈绔身份的人,他今兒迎親的大日子,將攔門的事兒交給陪同他迎親的人,自己悠悠閑閑跑來喝茶,是否有點兒不像樣子?

  宴輕很肯定,“她不會不樂意。”

  她既然能快馬加鞭不要命的從嶺山跑了五天五夜的路快累成一灘爛泥一樣地趕回來如期大婚,就不會介意這樣的小事兒。

  更何況,也不是他要攔門的,是他看出來了凌云揚站在大敞四開的門口,雖然臉上堆著笑,但怎么瞧著都怎么心不甘情不愿的不甘心就這樣讓他將他寶貝在手心里的妹妹娶走的神色,若是不讓他施展一番,發泄一番,他以后怕是一輩子都看他黑眼黑臉。

  畢竟,他那一日是不太厚道,在凌云揚對他全然沒有防備的時候,被他下了一套又一套,套出了無數話,做的事兒有點兒過分。

  凌畫欺騙他,凌云揚畢竟沒有欺騙他,不止沒有欺騙他,還對他赤誠以待。如今他坑了他,礙于凌畫,他拿他沒法子,但不代表心里不狠狠地記他一筆。

  被舅兄記恨,好像不是什么好事兒,還是讓他把這個隔閡消除好了,他以后也能常來吃凌家的大米,否則,凌家的大米便吃不上了,不讓他發泄的話,過了今日,凌云揚都不見得想他上門。

  當然,這樣的話,不適合對外人說,與外人也沒什么關系,他自己知道就行了。

  “小侯爺,陪同迎親的人好像是沒有法子,凌家大門不開。”有人說,“你一直等在這里可不行啊,當心誤了及時。”

  宴輕喝著茶說,“他們會想出法子的。”

  開一個凌家大門,比打開一座城池還難嗎?不難,更何況,凌云揚也不會太過分,今兒可是他妹妹大喜的日子。

  凌畫從嶺山一路快馬回來,雖然整個人都累廢了,但絕對不準許已經爬回家后因為累成了一灘爛泥而從床上醒不來耽誤大婚,所以,不用人喊,她晌午時,就大腦意識自動地醒來了。

  醒來后,她看看時間,已到了晌午,她的院子里靜悄悄的,沒什么動靜,仔細聽前面也沒什么動靜,她坐起身,抓了床邊的搖鈴。

  搖鈴響起來后,琉璃從外面走了進來,“小姐,您醒了?”

  琉璃畢竟是自小習武的人,哪怕累了個夠嗆,但她從小就抗造,歇了幾個時辰后,便活蹦亂跳了,與凌畫自然不同,凌畫哪怕歇了這幾個時辰,依舊是渾身疼,哪哪都疼,渾身沒力氣。

  凌畫問,“怎么這么安靜?宴輕還沒來接親嗎?”

  琉璃笑著說,“禮部的人一大早就去了端敬候府,據傳回消息說,宴小侯爺說不急,晌午后再過來,反正吉時是申時,還早。三公子和四公子怕咱們院子里的人弄出動靜打擾你,便讓喜婆等人都在外面忙,盡量不吵吵嚷嚷,才安靜了些。”

  凌畫點頭,“你說,宴輕是不是想讓我多歇幾個時辰?才會晚過來?”

  琉璃看著她,“您若是這么以為也行。”

  但她覺得吧,宴小侯爺會這么體貼小姐嗎?他昨兒也沒給小姐多好的臉色,小姐算計嫁給他的事兒,沒那么輕易過去吧?若是就這么輕輕松松放過小姐,他還是人人不敢得罪的宴小侯爺嗎?

  凌畫也就想想,他也覺得不可能,她嘆了口氣,“大概就是宴輕能托一時是一時吧!”

  “不管怎么說,您多歇到自己睡醒就成。”琉璃建議,“反正時辰還早,您先沐浴吃飯,然后讓青嫂子來給您推拿按摩半個時辰,您也好有些精神。”

  凌畫點頭。

  既然宴輕還沒來,那她就不著急了。

  于是,琉璃喊來人,抬了木桶進來,凌畫沐浴了三回,才軟軟的踏著步子從屏風后走出來坐在桌前吃了午飯,之后,琉璃喊來青嫂子,給她按摩了半個時辰。

  青嫂子推拿按摩的手法高絕,一番按摩后,凌畫果然渾身松快了不少。

  這時,前面傳來消息,說宴小侯爺來迎親了。

  于是,十全婆婆等人進來,伺候凌畫梳妝,凌家族中輩分比較高的女性長輩來為凌畫梳頭,霎時,安靜的玉蘭苑熱鬧了起來,夫人們,丫鬟婆子們,好話一籮筐地往外冒。

  有人跑門口去看了折回來,笑著說宴小侯爺真真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貴公子。極盡美好詞匯地描述了一番宴輕的人才樣貌。又說了禮部的人與程家的公子說讓咱們家攔門,有這個攔門之禮,不攔門不熱鬧,三公子和四公子本來打開了門迎接宴小侯爺來娶,如今又重新關了大門,并且四公子讓人搬了假山堆砌的巨石,又架了人墻,外面禮部的人和程家公子等人都傻眼了,正想法子呢。

  “那宴輕呢?”凌畫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臉色蒼白,但好歹可以用些粉遮一下,等畫個輕掃峨眉的淡妝,擦抹些胭脂水粉,就會好看了,至少不會跟昨兒一樣,讓宴輕覺得她像是個女鬼了。

  跑去門口看的那人笑容一僵,有些吶吶起來。

  凌畫笑,“你只管說。”

  這人才開口,“宴小侯爺說讓禮部和一眾公子們好好玩,他去不遠處喝茶,等著門開了再喊他。”

  凌畫笑起來,“這像是宴輕能做出來的事兒。”

  這人見凌畫沒惱,訝異,“凌小姐,你不會不高興嗎?”

  “不會啊。”凌畫搖頭,“小侯爺聽到詩詞就頭疼,更不必說作詩了,他自然要躲遠些,否則他頭疼起來是很嚴重的,影響接下來接我回府拜堂怎么辦?況且,他雖然會武,但今日穿的是大婚吉服,不宜動手,弄壞了,也不吉利。”

  這人一拍腦門,“哎呀,原來是這樣,是我想岔了。”

  她立即說,“可不是嗎?宴小侯爺那一身大婚吉服啊,可真好看,尤其是上面的繡工,真真是栩栩如生,就沒看過哪個新郎官穿過這么好看的吉服,還真不能動手動腳弄壞了,是該小心些。”

  琉璃聽說外面要動武,有點兒待不住了,對凌畫詢問,躍躍欲試,“小姐,我也去助陣行嗎?”

  “你待著。”凌畫按住她,“你若是出去,禮部那些人和程初等人,更想不出什么辦法了,有我三哥一個人鬧就夠了。”

  琉璃垮下肩膀。

  凌畫笑著說,“等去了端敬候府,若你還有力氣,找云落或者端陽陪你過招就是了。”

  琉璃只能點頭,“好吧!”

  她依舊有近兩個月沒能找云落試劍了,等跟著小姐去了端敬候府,離云落進近了,便天天找他試劍。

  禮部的人與程初等人倒不是沒腦子,很快就請來了兵部的人馬,凌家門口跟行軍打仗一樣熱鬧的不行,消息傳到后院,凌畫也忍不住笑了。

  這一回,兵部的來了,他四哥可以借此機會好好發泄一番近日里連日來被宴輕挖坑下套積郁的郁悶之氣了。他不能拿宴輕如何,可以用兵部散散悶氣,畢竟,總憋著確實不太好,影響他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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