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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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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畫當著葉瑞的面輕輕抖了抖,團扇的縫隙處,有細微的像輕煙一樣的粉撒出,若是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可以說,凌畫用毒,已爐火純青了。

  葉瑞臉色微動。

  凌畫對他溫和地笑,“表哥,我來嶺山,自然是有備而來,怎么能什么也不做,就憑著你我表兄妹的關系,空口白牙要你答應呢?我說來時心里記了你一筆,自然不是開玩笑的,我不報復回來,怎么能解氣?所以,這毒,就是專門為表哥準備的。”

  葉瑞氣笑,“原來你在路上就開始算計我了。”

  凌畫見他聽到被下了毒,依舊面不改色,有些佩服,“表哥知道曾大夫吧?這是他研究的新毒,毒不死人,但每日午夜子時,會飽受折磨,一日不解,一日生不如死。”

  她頓了頓,裝模作樣地嘆氣,“我也不想這么對表哥的,畢竟,長的好看的人,我多數時候,都是下不去手的,奈何因為你嶺山的事兒,故意牽扯我進來,我延遲了好不容易算計到手的婚事兒,總要討點兒利息。”

  “我剛才若是答應了呢?”葉瑞問。

  凌畫對他笑,“你剛才若是答應了,我自然會悄無聲息再給你解了毒。可惜,表哥答應的不夠爽快,那我只能讓表哥知道知道,我憑什么坐在這里跟你談判了。”

  葉瑞服氣,“表妹著實厲害,不愧是你。”

  凌畫坦然承受,“表哥過獎了,大可不必這么夸我的。”

  葉瑞被氣樂了,“給我把毒解了,否則今夜子時,我怎么按照計劃來安排?傷了二殿下分毫,你會樂意?”

  凌畫從懷里掏出一個玉瓶直接扔給他,“這里有十天的藥,就先委屈表哥一下了,每日表哥服用一顆,就可以抵抗這個毒。十日的功夫,總夠表哥想好了,不是嗎?”

  葉瑞看著她。

  凌畫也看著她。

  僵持片刻后,葉瑞緩緩接過玉屏,倒出一顆,在手里看了片刻,又放回玉瓶里,“我會請大夫給我把脈,同時檢查一下這個藥。”

  凌畫聳肩,“隨你。”

  葉瑞將玉瓶放入懷里,“除了這個藥,表妹還準備了什么?”

  “嶺山的經濟命脈。”凌畫天不怕地不怕地說,“我不能說十成攥住嶺山的經濟命脈,但是三四成總有的,再配合上我的手段,足以擾亂嶺山的經脈市場,足夠讓嶺山亂上幾個月。”

  她笑吟吟地看著葉瑞,“所以啊,表哥一定要保二殿下毫發無傷,否則別怪表妹下手太狠。”

  葉瑞揉揉眉心,“宴小侯爺知道你算計他嗎?”

  凌畫眨眨眼睛,“不知道啊。”

  葉瑞對她一笑,“我若是告訴他呢?”

  凌畫歪了一下頭,“那就告訴好了,反正,我這么久離京,又找理由推遲了婚事兒,他那么聰明,就算你不說,我大約也瞞不了多久了。”

  葉瑞“哦?”了一聲,“此次延誤婚期,你將婚期推遲到多久之后?”

  “明年春天。”凌畫收了笑,“所以,你該知道,當我聽聞二殿下被嶺山給劫了時,會有多怒了,恨不得鏟平嶺山。”

  葉瑞用娟帕擦了擦手,“好大的口氣。”

  凌畫冷笑,“就是好大的口氣。”

  葉瑞偏開頭,似乎聽不下去了,“你從小就是這么口氣大,不知哪里來的底氣。”

  “天生的吧!”凌畫想起當年蕭枕對她也是一副震驚的模樣,說了句,好大的口氣。但無論如何,她是扶持他一直走在這條路上,且一步又一步地逼近目標。

  所以說,有志者事竟成,百二秦關終屬楚。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

  她敢想,也敢奔著目標去做。

  葉瑞無奈,站起身,“也罷,我讓李瑜陪你去見祖父。”

  凌畫露出笑臉,“祝表哥今日計劃順利,從今以后,嶺山干凈,也有我與二殿下的一份功勞。表哥以后繼位嶺山王,可別忘了今日我們之功。”

  葉瑞揮手趕她,“你趕緊走。”

  他對外喊,“李瑜,帶表小姐去見祖父。”

  李瑜在外應了一聲是,恭敬地說,“表小姐請,您如今去正好,老王爺應該還沒歇下。”

  凌畫轉身出了房門,跟著李瑜走了。

  凌畫離開后,順便也拿走了她的團扇,她依舊如來時一樣,輕輕搖著團扇,款款由李瑜的帶領下離去。

  葉瑞走出房門,站在門口的廊檐下,看著凌畫離開。

  凌畫走到院門口,忽然回頭,對葉瑞說,“表哥,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吶。”

  葉瑞轉身回了屋,似乎連跟她說一句話都不愿了。

  凌畫心情愉悅,笑著走了。

  李瑜心里感慨,表小姐著實厲害,幸虧她是女子,若她是男子,這天下該多少人睡不著覺了。

  凌畫離開后,葉瑞喊來一名大夫,讓他給把脈,然后又看凌畫給的那一瓶藥。

  這名大夫,自然醫術不凡,給葉瑞把脈片刻,臉色奇異,又看了看那瓶藥,震驚地對葉瑞說,“世子,您這是……怎么中毒了?”

  葉瑞額頭突突地跳,“你只說,這毒霸道嗎?你能解嗎?”

  這名大夫搖頭,“這毒不好解,老夫得研究,怕是一時半會兒沒法子。”

  “這瓶藥有十顆,給你十日時間,你能在十日之內將毒解了嗎?”葉瑞問。

  大夫又對著藥研究了片刻,對葉瑞搖頭,“老夫做不到,這毒太奇了。”

  葉瑞放棄,“罷了,既然如此,不必費心解了。”

  大夫看著他,“那世子這毒……”

  葉瑞又氣又笑,“凌家表妹下的。”

  大夫住了口,再也不提試試解毒的話了,因為他知道,凌畫身邊有一個神醫,這毒他就覺得奇詭,原來是出自那位神醫之手,那他是比不過的。

  葉瑞擺手,“你下去吧!”

  大夫沒立即走,而是小心翼翼地問,“世子,既然是表小姐給您下的毒,那……這里有十顆,能不能給在下一顆,在下去研究一番?”

  對于葉瑞來說,十天與九天也沒什么區別,他點頭,給了這名大夫一顆。

  大夫連忙用帕子包著走了。

  大夫離開后,葉瑞吞了一顆藥,吩咐了下去,安排今夜之事。

  凌畫由李瑜帶領著,用葉瑞的令牌,一路很順利地進了嶺山王的王府。

  隨著她進了嶺山王的王府,各府各房各院幾乎同一時間得到了她來了嶺山去見嶺山王的消息,一個個的生怕落后眾人一步,都急匆匆地趕往嶺山王的王府。

  當然,這些人,有的能見到凌畫,有的自然是見不到的。

  凌畫卻順利地見到了嶺山王。

  嶺山王早已得了葉瑞的知會,知道凌畫今晚會來,正在等著他,他久病折磨,人已瘦成了皮包骨,嶺山子孫爭權奪利,已讓他一把年紀十分嘔心,整個人虛弱地躺在床上,透著一種不久于人世的死氣。

  凌畫來嶺山,自然不會空手而來,在來嶺山的半路上,讓人從藥鋪調了一株有千年之久的雪靈芝,作為見嶺山王的禮。

  她拎著禮而來,見到嶺山王后,依著當初外祖父帶他來嶺山的輩分,見禮后喊了一聲,“叔外公。”

  嶺山王笑呵呵地點頭,十分和藹,“小畫來了啊,當年還是小丫頭,如今一眨眼,都成大姑娘了。”

  凌畫笑,將禮放在他手邊,慢慢地坐在床前的矮凳上,“這是我去年新得的一株有千年之久的雪靈芝,對叔外公的身體應該會大有助益,叔外公笑納。”

  嶺山王搖頭,“帶這么貴重的禮做什么?我這把老骨頭,別糟蹋了好東西。你拿回去。”

  凌畫溫聲說,“叔外公可得好好撐住,嶺山沒有您可是不行的。當年外祖父對您便不吝好東西,我做外孫女的,又有什么可吝嗇的?您只管收下,嶺山的安穩,就靠著您呢。”

  這話她所言不虛,嶺山之所以一直沒亂起來,那是因為嶺山王一直建在,哪怕他一年有大半年臥病在床。

  嶺山王聞言嘆了口氣,“我聽說你婚期就在中秋后,如今既然來了嶺山,延遲婚期了吧?”

  凌畫點頭。

  嶺山王罵,“一群王八羔子。”

  凌畫解氣地想著,罵的好,不過,您口中的一群王八羔子,馬上就會被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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