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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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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了嶺山地界后,往前走,還要走一天的路才能到嶺山城池。

  太祖時,嶺山是一塊貧瘠之地,但是如今經過世代嶺山王經營,如今的嶺山已被建造成了一塊富饒的福地,可以稱得上一句山清水秀,人杰地靈。

  凌畫在見了李瑜后,知道蕭枕毫發無傷,便也不著急了,鉆進了馬車里,好好地在馬車里睡了一整天。

  一天后,來到嶺山城。

  凌畫在嶺山是有自己的府邸的,她當年接手外祖父外祖母手中的產業時,曾來過嶺山一趟,后來接手江南漕運后,又來了一次,所以,馬車先進了她自己的府宅。

  凌畫的府宅,是十分氣派的一處大院落,方圓占地五里,藏在竹林掩映間。

  蕭瑾下了馬車,對凌畫忽然說,“你還缺兄長嗎?”

  凌畫回頭看著他。

  蕭瑾毛遂自薦,“義兄那種,就跟你前未婚夫一樣的義兄。”

  凌畫扭回頭,十分干脆,“不缺。”

  蕭瑾追上他,“你連前未婚夫都可以變成兄長,如今再認一個義兄唄。”

  凌畫翻白眼,“我認秦桓做義兄,是因為我爹娘生前喜歡他,你又沒有他的好命。”

  她不解,“你好好的,要當我義兄做什么?”

  蕭瑾舔著臉跟著她,“跟著你吃香的喝辣的啊。”

  凌畫提醒他,“不止,還跟著我出生入死,血雨腥風呢!”

  蕭瑾咳了一聲,“那我也不怕,行不行?”

  “不行。”

  蕭瑾追問,“為什么?義兄妹這么簡單的事兒,你是怕家里的哥哥們不同意?想我堂堂江北郡王府的郡王,做你個義兄,總不至于讓你沒臉吧?再說,我還是能幫上許多忙的,不是那么沒用的,我當你義兄,也會對你好的。”

  凌畫停住腳步,無奈又好笑,“我可不敢認姓蕭的做義兄。”

  蕭瑾:“……”

  姓蕭的竟然還被鄙視了!

  他也不太想姓蕭啊,但投胎時,誰讓眼睛沒看好呢,雖然江北郡王府距離京城有些遠,跟皇室的關系一直以來也保持得很有自知之明的不爭不搶的自覺度,但他的日子,說白了,還是受皇室提防的,半點兒出格的事兒不敢做,他與宴輕不同,宴輕是自愿跑去做紈绔,他卻不是自愿的,他是從小就知道,他就算有大才,也沒法施展,姓蕭的宗室身份,就決定了他這輩子得混吃等死,不能有多大出息,被朝廷養著就行,否則,宗室出個有能力有才華的人,是嫌自己腦袋掛在脖子上太結實了嗎?

  所以,他整日里讓江北郡王府歌舞升平,他也活成了一個宗室子弟該活的模樣。

  但說實話,朝廷的那點兒爵位俸祿,只能夠他日常過尋常的日子,若是但分想過的豪奢一點兒,那就得自己另想門路,比如,這些年,他做些朝廷和陛下允許的生意,不太多,但能讓他過的富足一點兒,能夠揮霍的起來。

  多少人想投胎做宗室王爵,但卻不知道,宗室們其實普遍過的都沒有百姓們想象的那么好,多數都是不如意的,都是夾著尾巴在皇室面前做人的。

  凌畫見蕭澤似乎有點兒傷心了,對他笑著說,“你如今與我是一路人,跟我一起扶持二殿下,也就是自己人,只要心不歪,二殿下那個人,是不會虧待你的,我對自己人,也向來不差。”

  蕭瑾是個聰明人,一下子懂了凌畫的言外之意,他眼睛頓時亮了,“比如,將來,我想入朝干點兒事兒,哪怕不要江北郡王府的爵位都行,二殿下會答應嗎?”

  “只要二殿下得了那個位置,他是會給想施展才華的人的機會的。”凌畫轉身繼續往府里走,“就看你能不能得二殿下的心了。”

  蕭瑾一下子燃起了斗志,“我一定會跟在二殿下身邊鞍前馬后,唯二殿下馬首是瞻。”

  凌畫笑著點頭,對迎出來的掌事的吩咐了一句,掌事的連連應是,吩咐人帶著蕭瑾去安置。

  蕭瑾美滋滋地跟著領路的人走了。

  琉璃跟在凌畫身邊,悄聲說,“江北郡王的性子,跟小侯爺一定會聊得來,有時候跟個小孩子一樣,可真逗。”

  凌畫笑,“他好像小時候跟宴輕還打過架。”

  “啊?”琉璃驚訝,“不會吧?”

  “好像是,我聽三哥提了一句。”凌畫自詡記性還不差,那一日蕭瑾悄悄進京找上了凌家門,三哥見了他后,提起宴輕,好像說了一句。

  琉璃不知道這個,好奇,“多小的時候?因為什么呀?”

  凌畫搖頭,“等回去問問宴輕就是了。”

  提起宴輕,凌畫嘆了口氣,中秋已過了兩三日,嶺山的月依舊還高高掛在天空,如圓盤一般,明亮的很,不知遠在幾千里地外的京城的月亮圓不圓?

  她看向京城方向,“不知宴輕是怎么過中秋?”

  琉璃立即說,“這個我知道,小侯爺往年都是跟一幫紈绔們一起過中秋,都延續了四五年這個習慣了。”

  “跟程初他們嗎?”凌畫轉過頭,“程初父母都建在,不在家里過團圓日嗎?誰又跟宴輕一樣,端敬候府就他一個人。”

  “宮里有宮宴啊。”琉璃很清楚,“大概程公子等人都怕小侯爺自己一個人過中秋孤單吧?總之每年都是紈绔們一起過,在酒樓里包場子,玩一宿,熱鬧的很。”

  凌畫嘆氣,“本來打算好今年與哥哥侄子們一起過中秋,特意將婚事兒推遲在中秋后,沒想到計劃不如變化快,如今卻來了嶺山。”

  琉璃提起這個就氣,“小姐一定要讓嶺山那幫人好看。”

  “那是自然。”凌畫心里早就憋了一股火了。

  進了自己的院子,凌畫沐浴更衣,梳洗一番,重新走出房門,已換回了自己的模樣,紫紗遮面,輕搖團扇,與京城一般無二。

  這里是嶺山,嶺山王世代居住的地方,所以,她不怕她的身份被透露出去,就連朝廷的探子都進不來嶺山,就算進來了,也有去無回,她又怕什么?既然是來談判的,她自然不能藏頭露尾,免得輸了底氣和氣勢。

  李瑜等在院門口,見凌畫換了本來的模樣出來,對她恭敬地再次拱手,恭維地說,“表小姐就如畫中走出來的仙子一樣。”

  凌畫笑看了他一眼,“世子真會用人。”

  這是夸了葉瑞,也夸了李瑜。

  李瑜側開身,親手挑開車簾,請凌畫上馬車,“世子在府邸已設宴。”

  凌畫點頭,上了馬車。

  葉瑞的私宅距離凌畫的府邸不遠,他得知凌畫來嶺山的日程,便在私宅等著凌畫。

  半個時辰后,馬車來到葉瑞的私宅,凌畫下了馬車,便見到了等在門口的葉瑞。

  嶺山王一脈,長相都十分出眾,尤其是王世子葉瑞,是嶺山王這一代最漂亮的。

  五年前,凌畫來嶺山,見過他一面,那時還是十多歲的小少年,清秀漂亮又干凈,三年前,凌畫來嶺山,又見他,他已初初長成少年,依舊清秀漂亮又干凈,如今時隔三年,凌畫再次來,見他竟然還如以前一樣,清秀的眉眼長開,清雋漂亮更好看了,氣質如小時候一樣干凈。

  翩翩濁世,鐘靈毓秀。

  長的好看的人,讓人看起來,從來都是賞心悅目的。

  凌畫哪怕有一肚子氣,但是看到這樣的葉瑞,乍一見他,也立馬發作不出來。

  葉瑞對凌畫笑,“表妹。”

  凌畫只能一如從前一樣打招呼,“表哥。”

  葉瑞很高興,笑意真了幾分,請凌畫入府,同時說,“還以為你不樂意喊我表哥了,書信里一口一句世子,讓我著實嚇了幾日。”

  凌畫跟著他往里面走,不客氣地說,“嶺山不聲不響劫了二殿下,表哥明明知道,卻也不聲不響不告知我一聲,讓我心急火燎地找了多日,我不怪你怪誰?”

  “是怪我。”葉瑞揉揉眉心,“前一陣子,祖父病的很嚴重,我日夜守在祖父病床前,難免疏忽了些,沒想到他們竟然聯起手來聽從了外人的攛掇打了二殿下的主意。等我發現時,已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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