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啟良快馬加鞭,回到溫家后,不等喘息,便安排下去了兩件事兒。
一件是派出他這個家主手里御下的大批溫家死士去截殺蕭枕,無論是廢了,還是死了,下了死命令,必須要做到一樣。
一件是派出了兩個精明的人,前去嶺山暗查皇帝交給的任務。
這兩件事兒做完,又著手安排溫夕柔的嫁妝。
溫夫人已病倒了多日,本以為溫啟良不會聽她的帶回溫夕瑤,每日以淚洗面,生生把自己折騰的下不了床,沒想到,溫啟良回來了,還真出人意料地帶回來了本來不可能再回溫家的溫夕瑤。
溫夫人見到溫夕瑤,抱著她又是高興又是心疼,口口聲聲娘的瑤兒受苦了。
溫夕瑤昏迷了一路,被強行帶回來的,進了溫家后,醒來便看到溫夫人抱著她哭,她一腔委屈無處發泄,也撲進溫夫人的懷里哭了起來。
母女兩個哭夠了,溫夕瑤求溫夫人,“娘,您要給我做主啊,女兒是冤枉的,女兒沒給程良娣下毒,是太子殿下冤枉我。”
溫夫人一聽,這還了得,立即說,“瑤兒,毒真不是你下的?”
溫夕瑤搖頭,“娘,我發誓,真不是我下的,不知是哪個賤人給程良娣下毒,栽贓我,害我被太子殿下厭惡。”
溫夫人道,“你就沒申辯嗎?”
溫夕瑤想起來就恨,“我說沒有,但是太子殿下不相信我,認定了是我下的。”
溫夫人心疼地說,“太子昏聵。”
“娘,我不準你這么說他。”溫夕瑤拉住溫夫人的手,“他肯定是被蒙蔽的。”
溫夫人連連改口,“好好好,娘不說他,你爹說是太子主動開口,放你回家,也還算咱們溫家不白扶持他,他懂得知恩回報,東宮那個狼窩,你既跳了出來,就好好在家里陪娘吧!”
溫夕瑤哭起來,“娘,我喜歡太子,我不甘心。”
溫夫人皺眉。
溫夕瑤哭道,“我不同意溫夕柔嫁入東宮,她憑什么頂替我的位置?搶我的太子妃?娘,你求求爹,不要讓溫夕柔嫁入東宮。”
溫夫人搖頭,“你爹決心已定,我求他也沒用。”
“那就讓溫夕柔去死。”溫夕瑤發狠,“娘,你是我一個人的娘,你一定有辦法對不對?從她生下來,你就不喜歡她,不想看見她,她死了也沒關系對不對?”
溫夫人不贊同,“再怎么說,她也是你妹妹。”
溫夕瑤聞言一下子受不了了,發起瘋來,“那我去死。”
她說著,向柱子上撞去。
溫夫人臉都嚇白了,連忙抱住她,有丫鬟婆子上前,跟著溫夫人一起攔住了溫夕瑤。
正在鬧作一團,不可開交時,溫啟良來了內院,聽了個清楚,暴喝,“孽女,你敢!”
溫夕柔如今是溫家的一張牌,是牽連東宮最重要的線,是絕對不能出事兒,她必須好好的,好模好樣地嫁入東宮。
溫夕瑤還是怕溫啟良的,瞬間沒了聲,只一味地哭。
溫夫人看著好好的女兒成了這個樣子,也傷心極了,哭著說,“老爺,瑤兒說她沒給程良娣下毒,她是冤枉的。”
溫啟良看著溫夫人也來了氣,“都是你寵出來的好女兒。她糊涂,你也糊涂不成?她若是真得寵,真得太子喜歡,東宮死個小妾,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太子會不聽她申辯就將她下入東宮大牢?她背靠我們溫家,但太子還是一怒之下將她下了東宮大牢,說明什么?說明你的好女兒,在東宮里一直以來太毒辣了,不知收斂,失了太子的心,即便有溫家做她的靠山,也保不住她。”
溫夫人一噎,頓時沒了話,她自己養的女兒,自己最清楚什么性子。
“你別跟著她一起胡鬧,否則,我也休了你。”溫啟良發狠地放出狠話,“太子已主動提出娶柔兒了,就是不想斷了溫家和東宮這層關系,你們兩個別給我拖后腿,否則,我饒不了你們。”
溫啟良扔下一句話,又不放心地吩咐了他身邊的人看著這母女二人,才離開了。
溫啟良一離開,溫夕瑤無望地痛哭起來。
溫夫人也跟著哭,但到底沒再說什么。她這個嫡妻,能得溫啟良喜歡,對比別的府邸里的夫人,已是福氣,若是她不知深淺,擋溫啟良的路,她相信,溫啟良還真會休了她。
如今女兒回來了,她見好就收,也不敢跟著鬧了。
凌畫一連在府中悶了半個月,日夜的繡,總算將嫁衣繡完了。
琉璃也跟著凌畫熬出了黑眼圈,揉著眼睛看著做完的嫁衣,嘟囔,“小姐,您說您,非要親力親為,其實您這嫁衣,也就穿一日而已,您卻繡了足足一個多月,把眼睛都熬的通紅。”
凌畫這些日子的確是太拼了,為了在大婚那日穿著自己親手繡的嫁衣,她從來沒這么不計日夜地做繡活,眼睛熬的通紅不說,整個人都瘦了一圈,手腕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但她看著完成的嫁衣很高興,“據說自己親手繡的嫁衣,在大婚那日穿著,會載滿福運。”
她是真想與宴輕和和美美,恩恩愛愛,白頭偕老的。
琉璃小聲說,“迷信。”
凌畫敲她腦袋,吩咐,“收起來吧,接下來補覺。”
平靜了這么多天,溫行之那里若是有什么動靜,也該差不多動手了。接下來,她怕是要有好大一場硬仗要打,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破壞了她與宴輕的大婚。
無論是蕭澤,還是溫行之,誰都不行。
琉璃小心翼翼地收起了嫁衣,即便看著凌畫親手做的,但還是贊嘆,“這嫁衣可真美,小姐就不試試嗎?”
“不試了,我自己做的,一定合適。”凌畫擺手。
琉璃將嫁衣妥當地收了起來。
他們二人都已困的睜不開眼睛,很快就睡了個昏天暗地。
凌畫這一睡,就睡了足足一日夜。
這一日,天氣晴好,到了納征的日子,禮部一早到了端敬候府協助端敬候府的人從庫房里抬出聘禮,前往凌家下聘。
基于上次宴輕親自獵了對雁送去凌家納吉,禮部的人看到了他的積極性,這一次提前與他打了招呼,詢問他納征之日是否還要親自去凌家。
宴輕琢磨著自己也沒什么事兒,還是親自去好了,于是點頭同意了。
看著禮部往出一件件地抬聘禮,他一邊整理著衣袖,一邊問云落,“她這半個月都在做什么?”
云落搖頭,“屬下不知。”
宴輕瞪眼,“你都知道什么?他是你的主子,我問你一問三不知,你還有何用?”
云落跟在宴輕身邊長了,基本已能摸準了他的脾氣,淡定地回答,“如今小侯爺是屬下的主子。”
宴輕哼了一聲,放過了他。
他想著莫不是半個月前他說讓她別沒事兒總在外面晃悠,免得遇上些腦子有病的人。難道她真的這么聽話,索性真不出家門了?
她不是很忙嗎?近來不出府,不忙了?
對,他想起來了,衡川郡的事兒早已捅出來了,二殿下蕭枕與戶部尚書一起奉命去了衡川郡,該做的想必她提前都暗中做了,那是沒什么事兒了。
第一臺聘禮抬進凌家,最后一臺聘禮還沒出端敬候府。
禮部的人直感慨端敬候府不愧是累世將門,底蘊深厚,這一臺臺的聘禮,怎么看都是實打實的,將抬聘禮的人都壓彎了肩膀,壯漢們行走的步子都艱難,可見這聘禮的分量與重量,一點兒都不虛頭巴腦。
一位禮部的官員悄悄問管家,“小侯爺這聘禮,是不是也太多了?”
這個陣仗,怕是抬上一天,才能抬完。
管家笑呵呵地說,“小侯爺還嫌棄少呢,若不是凌小姐看過聘禮的單子給消減了一部分,聘禮比這還要多。”
禮部的官員咋舌,“不愧是端敬候府,小侯爺就算做一輩子的紈绔,也不會坐吃山空。”
“那是自然。”管家得意,“咱們端敬候府,可是有底蘊的。”
禮部的人閉了嘴,心想著不知道端敬候府的人得意什么,有小侯爺這個身份,再有這個財富,做什么紈绔?大好的前途它不香嗎?哎,真是人比人氣死人,他們這些官員汲汲營營,想升一級都舉步維艱,若是宴小侯爺入朝,得多容易就能青云直上?偏偏,他不知道咋回事兒,非要浪費了這個出身,讓人可惜又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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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了,親愛的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