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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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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畫這一回真不是故意要折騰耍秦桓,她是真有事兒,臨出門前,收到了一封漕運的急報。

  報的是從淮河運送到涼州駐軍的二十萬石軍糧,途徑幽州,被扣下了,理由是幽州的駐軍也沒糧了。

  幽州溫家,是太子妃的娘家。

  若說這事兒不是早有預謀,不是太子在背后指使,她都不信溫家怎么敢扣軍糧?

  她捏著急報思索了一會兒,吩咐,“備車,我進宮去見陛下。”

  這件事兒,自然是要告訴陛下的。

  但告訴陛下不是目的,而是要讓這二十萬石糧食順利地運送到涼州駐軍。否則,他們辛苦取信周武這條路就斷了。

做了這么多,不說斷了可惜,只說  蕭枕若是不能取信涼州總兵周武,不能讓其投靠他,那么便會失去一大助力,更嚴重的是,若周武因為斷糧投鼠忌器投靠了太子,那么西北千里的幽州、涼州駐軍就都歸順了太子,可以想象,蕭枕在西北無一兵一卒,未來的日子就更難混了。

  琉璃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立即吩咐人備車。

  凌畫沐浴更衣,收拾妥當后,乘車進了宮。

  半路上,凌畫難得地抽空想起約了秦桓,對車外道,“和風,你派個人去聚賢樓,告訴秦桓,我改日再約他。”

  和風應是。

  琉璃小聲說,“小姐,不告訴二殿下嗎?”

  “告訴他也沒用,他不能出面,是半點兒也不能沾染軍權和軍糧。免得讓陛下起疑心。”凌畫搖頭。

  琉璃擔憂地說,“這件事情若是陛下喊來太子,太子一口咬定幽州缺軍糧,陛下向著太子的話,這批軍糧先給幽州,小姐您能爭得過太子嗎?”

  “虎口奪食而已,誰狠誰贏。”凌畫冷笑,“我又不是沒與他爭過。陛下雖向著太子,但也有個弱點。”

  琉璃看著凌畫。

  凌畫收了冷笑,冷漠地說,“重權,重制衡,就是陛下的弱點。否則,當年陛下也不會扶持凌家扶持我,不就是找個人制衡太子嗎?天子的父愛啊,呵。”

  琉璃瞬間懂了。

  當年小姐敲登聞鼓告御狀,告的雖是太子太傅,但對上的卻是東宮太子。太子太傅倒臺,對太子勢力是一個沉重的打擊,自此也跟太子結了仇。

  不過,小姐也不怕跟太子結仇就是了,畢竟,六歲那年,二殿下救了小姐的命,小姐早就投靠了二殿下。

  馬車來到皇宮,凌畫遞了宮牌,順利地進了宮。

  她有陛下特批的隨時入宮覲見的權利,不用提前上折子,直接來到了御書房。

  太子的隨身小太監小望子站在御書房外候著,看到凌畫,扭過頭,當沒看見,給了她一個后腦勺。

  琉璃心想,太子看來已得到了消息,提前跑來等著小姐了。

  今日,是一場硬仗。

  趙公公從御書房外走出來,笑著對凌畫拱手,和氣地說,“凌姑娘好,陛下請您進去。”

  凌畫點點頭,整理衣擺,步履嫻雅地進了御書房。

  皇帝正在與太子父子二人其樂融融地喝茶。

  “凌畫拜見陛下,拜見太子殿下!”凌畫福身見禮。

  本應跪拜,但當年凌畫敲登聞鼓傷了膝蓋,皇帝憐惜她年少心性堅韌,免了她的跪拜之禮。

  “免禮!”皇帝擺擺手,和藹地看著凌畫,示意趙公公給她賜坐,“怎么比上次見清瘦了這么多?”

  凌畫坐下身,笑著說,“隴西的風味吃食吃不習慣。”

  “原來是餓瘦了。”皇帝大笑,“如今回了京城,精細地養養吧,別再出去了,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總是往外面風里雨里地跑?有什么事情讓下面的人去做,否則養他們是干什么使的?”

  凌畫點頭,“陛下說的是,若沒有特殊情況,我今年就不出京了。”

  “凌姑娘的婚事兒也該操辦了吧?”太子蕭澤接過話。

  “對,朕記得你十六了。親事兒是該抓緊了。”皇帝恍然,“安國公府那小子可還老實?”

  “秦桓啊,被凌姑娘管教的聽話著呢!”蕭澤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凌畫,“是吧?凌姑娘?你可是三年前就派了人到未婚夫身邊將人給看管起來了。秦桓至今連個通房都沒有。”

  皇帝顯然也知道這事兒,笑著指著凌畫,“你說你,怎么就這么霸道?也難為安國公老夫人喜歡你,沒意見。”

  “安國公老夫人有意見也不敢跟凌姑娘使,她這么厲害,安國公老夫人不喜歡也得憋著。”蕭澤盯著凌畫,“本宮沒說錯吧?”

  凌畫微笑,對上蕭澤皮笑肉不笑的臉,語氣溫和極了,“太子殿下說的都對。”

  蕭澤一噎,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半天喘不上氣來。

  皇帝看了太子一眼,向著凌畫說,“安國公府敢有意見?也不問問,凌畫這樣的才貌,若不是指腹為婚,安國公府怎么能占下這個便宜?既然得了便宜,有些許委屈就得受著。”

  凌畫笑,“我是愛潔成癖,不喜歡跟人共用丈夫,也是仰仗陛下您提攜,才敢可著自己心地耍點兒小性子。也不敢管安國公府,就是自己的未婚夫,過一輩子的人,總要上點兒心。派人放在未婚夫身邊,也是與老夫人商議過的,老夫人若不同意,當年也就退婚了。說起來,也是互相體貼,你情我愿。”

  太子嗤之以鼻,好一個互相體貼,你情我愿。安國公府敢不體貼不情愿嗎?

  皇帝點點頭,也不再細究,“你今日進宮,可是有要事兒?”

  凌畫沒有大事兒,從來不進宮。

  凌畫頷首,也不回避太子,對皇帝道,“臣剛剛得到急報,漕運調度給涼州的二十萬石軍糧,被幽州給扣下了。幽州說缺軍糧,但是據臣所知,并不缺,因為溫家在月前倒賣了五萬石糧食,一個有糧倒賣的幽州,哪里能缺糧?即便缺,也是缺拿朝廷的國庫倒賣的缺口進項罷了。所以,臣沒本事從幽州將糧要出來給涼州,畢竟幽州是太子妃的娘家,是太子殿下的岳家,臣不敢檀越,只能來找陛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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