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木大學,薛忠坤院士團隊。
薛院士看著杜恪發來的邀請函,心情莫名復雜,他知道杜恪最近在帶團研究量子時空通道,這在國內乃至國際上,都不是什么秘密。甚至杜恪當初召集團隊成員時,還從水木大學這里調走了兩位物理學教授,至今這兩位教授也沒有回來過,通信都是中斷的。
可以說杜恪一下子就把高能物理領域的人才,都集中到麾下了。
同為物理領域的大犇,薛院士雖然與杜恪關系不錯,卻也不是那么情愿被杜恪一步一步“架空”,如今華夏的物理界,大半的小牛都快出自杜恪門下。雖然杜恪沒有帶研究生,并未建立正式的師徒關系,但是電子流、電感實驗室走出的人才太多,都自認杜恪門下。
這樣一尊大神,換誰都想沾點關系,薛院士可以理解卻并不認同。
“物理合作會議……”薛院士摸了摸下巴,“應該是研究過程中,發現并沒有想象中那么簡單,需要集中更多人力物力,所以這是以會議的名義來求援來了?”
量子力學,這可是觸及到物理本質的科學,前后多少科學偉人投入其中,才勉強構建起一座量子力學的物理殿堂,所以說哪有那么容易就再出新成果。還是量子時空通道這種,業外人士聽著像科幻,業內人士看了也是一臉懵逼的領域。科學不是藝術創作,沒有那么多即興發揮。
驀然。
薛院士站起身來,端起自己的茶杯,笑著搖了搖頭:“年輕人,還是好高騖遠了呀。”
一個星期后,杜恪召開的物理合作會議,在夏科院召開。
薛院士本身在首都工作,所以讓助理開個車就送他過來,進了夏科院,與熟人互相打聲招呼。很快就看到了不少平時沒怎么見過面,但是郵件頻發的老友。
“張院士,你也是來開物理合作會議的?”
“是啊,薛院士肯定也是了。”
“嗯,杜院士邀請了,不能不來。”
“過來看看有什么情況。”
兩個人邊握手邊交談,然后一起向會議室走去,路上薛院士說道:“也不知道這次合作會議的主題是什么,我主要研究凝聚態,你張院士主要研究粒子物理。”
“量子時空通道吧,這兩年杜院士大部分精力都放在這上面了。”
“說起來,這么長時間,沒見《未來》上面有杜院士發表的相關論文。”
“可能還沒出成果吧。”
“我判斷可能是研究進度卡住了,所以才有了這一次的合作會議,這個課題畢竟太大了,即便集中了我們國家高能物理的大部分精英,還是遠遠不夠啊。”
“所以,這不是輪到我們登場了嗎,可能要一起合作的意思,事實上我對量子時空通道也很感興趣,之前杜院士沒找我,找我的話,我說不定就過去了。”
“我倒是不擅長這一塊,不過還是希望能研究出成果吧。”
“杜院士正處在科研黃金年齡,如果這一次可以沖刺一下,對整個物理學,整個人類來說,都是巨大的幸運。”張院士感慨道。
薛院士點頭:“誰說不是呢。”
他們這些院士,要說有沒有嫉妒杜恪,肯定是有的,但是對杜恪取得的成果,肯定是心服口服的。學術圈就是這樣,誰科研成果牛叉,誰就是大佬。真正有斗爭的,基本都是平級,科研成果比較不出來誰優誰劣,就在權力上面比較一下。杜恪沒這個煩惱。
“對了,薛院士,你看了《Cell》上的一篇論文嗎?”
“什么?”
“一篇關于四鏈結構DNA的論文,杜院士之前不是在《未來》上發表過關于四鏈結構DNA的猜測嗎,這一次冷泉港實驗室的萊維斯曼教授團隊,宣稱他們在實驗室中合成了四鏈結構DNA,只是很快這個結構就自行解體了,并不能長時間存在并完成自我復制。”
“哦,這是說四鏈結構DNA預測錯誤的意思?”
“不是。”
薛院士好奇問道:“那是什么?”
張院士略帶神秘的說道:“雖然四鏈結構DNA解體了,但是解體殘留下一部分DNA片段,這部分片段可以嵌合到正常的雙螺旋DNA之中。目前萊維斯曼教授團隊,將對這個四鏈結構DNA片段的嵌合體,進行培養,培養結果將發表在下一期《Cell》上面。”
“我對生物學不熟悉,到底是個什么意思?”
“我也不熟,但是我跟我們學校的生物學教授聊過,這個片段一旦可以遺傳復制,很可能會迎來一座諾貝爾生理學或醫獎。因為這是全新的遺傳信息傳遞方式,如果這個片段還能在生命體上表達出來,那么絕對會轟動整個生物學界……只能說杜院士太神了,他要是學生物,一樣會轟動世界。”
“是啊,全才……理論物理、應用物理,凝聚態、材料學、光學、電磁學、量子力學,還有現在的生物學,甚至他之前還發表過天文相關的論文……”薛院士越說越不得勁。
之前還因為杜恪可能要開會向他們進行科學求助,而沾沾自喜,現在一切變得索然無味。
一時半會研究不出量子時空通道又如何,至少杜恪已經是這個時代最偉大的科學家,全世界公認,唯一獲得三次諾貝爾的科學巨人。
就不是一個量級。
“我來晚了。”清朗的聲音,配合英俊的外表,還有那和煦的笑容,當杜恪一出場,充滿衰老氣息的會議室,頓時仿佛被一股青春氣息吹拂而過。
“不晚不晚,剛剛好。”主持會議的歐陽院長,笑著請杜恪入座。
會議室里不是院士就是準院士,都是各大高校物理團隊的領頭人,以及相關科研單位的領頭人,基本就沒有五十歲以下的人員。
“本來可以早點到的,路上領導來電話,詢問了一點事情,所以就耽擱了。”杜恪首先解釋了一下自己遲到的原因,隨即直奔主題,“既然時間耽誤了,廢話就不多說了,這一次召開物理合作會議,是向大家來求援來了。我的量子時空通道團隊,著實有些力有不逮。”
“客氣了,互相幫助都是應該的。”坐在旁邊位置上的薛院士,笑著說道。
果然,和他所想一樣,量子時空通道遇阻。
是時候該他們這些“老”科學家出場排憂解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