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如水。
  方牧趁著黑夜,來到了旅館后面的小巷子。
  此時旅館的各個房間都已經熄燈,窗戶也都關上了,唯獨方牧的房間窗戶打開。
  腳下發力,方牧跳了起來,直接越過二樓的窗戶,進入房間內。
  打開燈光,整個房間亮了起來。
  方牧先是洗漱了下,接著從背包內翻出一塊長布,把血煞槍包好后,這才躺在床上,拿出手機看了起來。
  方牧逛的是一個購物網站,在里面找了一家專門賣漁具的店鋪。
  大半夜的,店鋪上也有客服。
  方牧和客服溝通了兩句,說明了自己的意思,訂做血煞槍長度的魚竿套子,還訂做了十個。
  總不能每次都用布包著出去吧,這樣不僅麻煩,還有種掩耳盜鈴的感覺。
  買個魚竿套就不一樣了,以后可以直說,我這是帶了個魚竿,還是不能拆卸那種,所以魚竿套才這么長。
  做完這一切之后,方牧收起手機,熄燈睡覺。
  翌日,方牧換了身衣服,沒有戴面具,帶著血煞槍出了門。
  此行的目的是渝市一院。
  根據網上搜索的消息,古有德見到大火之后就瘋了,按照當時的年代算,如果古有德運氣好的話,應該還活著。
  來到渝市一院之后,方牧直接去了精神科,一番打聽之下,才知道早在十年前,古有德就已經轉院到歌越精神病院。
  方牧無語,只能離開渝市一院,朝著歌越精神病院趕去。
  歌越精神病院,是渝市最大的精神病院。
  方牧趕到之后,以同村的名義詢問古有德的情況,并且提出了探望的要求。
  護士聽到方牧的話,明確表示古有德還活著,探望時間到了可以去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方牧總感覺護士看自己的眼神有點鄙夷。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方牧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靜靜的等待,終于等到了探望時間。
  護士出來說了一句,就在前面帶路。
  方牧在護士的帶領下,來到一間病房,看到了此行的目標——古有德。
  這是間獨立的病房,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正躺在床上,雙目無神的看著窗外。
  窗外什么都沒有,但是并不能阻止老人的目光,空洞而又無神。
  “病人心理受到過嚴重創傷,不要提火這個字。”護士提醒了一句,道:“只要不提這個字,他能夠很好的溝通,就是記不起以前的事了。”
  方牧點了點頭,走到古有德面前,找了個凳子坐下。
  古有德還是無神的看著窗外,仿佛沒有看到方牧的到來。
  方牧沉默,過了一會兒后,道:“你能不能記起以前的事?”
  古有德沒有動靜,仍然看著窗外,就像外面有什么吸引他的東西一樣。
  方牧嘆了口氣,工廠被燒,女兒死了,給這個老人帶來了不可磨滅的心理創傷,估計內心已經徹底封閉起來了。
  “看來要加把力了,抱歉了。”
  想到這里,方牧從兜里掏出了木盒。
  “這個東西,你應該知道。”
  古有德的目光轉了過來,緊緊盯著方牧手上的木盒子,眼中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
  方牧繼續道:“那個帶著相機的男人,已經接受了制裁,但是我知道事情不會這么簡單,你如果相信我,可以告訴我嗎,告訴我關于你的一切?”
  在說完這句話后,古有德動了,伸手抓住方牧手上的木盒,想要奪過去。
  方牧放開手,任由木盒子落在古有德手上。
  古有德滿是皺紋的手輕輕撫摸木盒子,眉頭深深皺起,好像在想著什么,又想不起來。
  這種感覺讓他很難受,伸手抓著頭發,手指的指關節都有些發白。
  方牧嘆了口氣,繼續加了一把火,道:“小白裙,兔子玩偶。”
  古有德突然愣住了,撫摸木盒子的動作一滯,接著猛的把木盒子扔了出去。
  方牧眼疾手快,木盒子在半空中時,就被他接住了。
  “畜生!畜生!”古有德重復這兩句話,開始劇烈掙扎起來。
  護士站在一旁,被這情況嚇了一跳,連忙道:“你按住他,我去叫醫生過來!”
  說完就直接跑了出去。
  方牧伸手按在古有德肩膀上,四象之力下,古有德動彈不得。
  即使身體動不了,古有德仍然發出嘶啞蒼涼的聲音,淚水不斷流出。
  “畜生、畜生!”
  方牧沉默,到底是什么原因,讓這個頭發花白的老人,人到晚年還遭受這樣的痛苦。
  很快,醫生趕了過來,拿著注射器給古有德注射鎮定劑。
  過了一會兒,古有德平穩了下來,又恢復到雙目無神的模樣。
  “你到底給病人說了什么?”醫生戴著口罩,有點憤怒:“還做得不夠絕嗎?”
  方牧一愣,詫異道:“我不明白你說的什么?”
  醫生不屑道:“問你們村里的人去!”
  說完,直接揮袖離去。
  方牧滿臉懵逼,再看向護士時,發現護士也是露出鄙視的眼神。
  “好了,探望時間結束了,趕緊離開醫院!”護士說了一句,把方牧趕出病房。
  方牧無奈,只能走出病房,不過在出病房的瞬間,古有德突然喊了一聲……
  “小蘭,爸對不起你啊!”
  方牧被趕出了歌越精神病院,理由是探望時間結束,非探望者不能在醫院呆著。
  站在醫院門口,方牧想著是不是等晚上來一次夜探病棟,不過想了想還是算了。
  里面攝像機多得數都數不過來,自己可不想被偷拍到。
  那么目前古有德這條線索也斷了,人已經瘋了,想要問出點有用的信息很難。
  這趟行程唯一得到的消息,就是手上這個木盒子確實和古有德有關,而且古有德好像還很恨這個盒子。
  方牧搖了搖頭,放棄了夜探病棟的打算之后,準備前往下一個地方——古家村。
  古有德是個從農村走出來的人,而他的村子就是古家村。
  幻境中出現的第二張相紙,上面有一條路,路的盡頭有殘破的石碑,方牧覺得在那里應該可以得到消息。
  想到這里,方牧直接坐上了前往古家村的車。
  意外的是,在上車后,方牧竟然看到個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