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洛加斯圣山上的戰斗已經平息了。
或者說在初代先祖被送進了桑婭的領域之中的那一刻,這一場戰斗就算是平息了。
“初代先祖好像沒有我們想象的那么讓人難以接受?”
卡修斯擰了擰自己的手腕,發出了一連串嘎巴聲。
“扯淡,那家伙不過是在慷他人之慨罷了!
你以為他的做法不會對那個叫做克雷格的小子造成影響?
別鬧了卡修斯!
他徹底的讓克雷格失去了兩個傳奇武僧的教導!”
海拉伯拽了拽自己的頭發,感受著久違的那種撕扯頭皮的感覺。
然后深深的洗了兩口新鮮的空氣。
“這是不對的,只是我想不到他這樣做的理由。”
歐隆古斯從一塊大石頭上跳了下來,發出了沉悶的響聲。
“看起來拉斯瑪給他的壓力要比馬薩伊爾還要巨大一些,你們怎么看?”
蕾蔻歪著腦袋對著三先祖說著,只是臉色也不怎么好看就是了。
“別鬧,我們只是重新得到了一部分的生命。
并不是復活了!
如果說我們需要付出什么代價的話,那大概是你我都難以想象的。”
卡恩斜著眼睛看了一下蕾蔻。
和初代先祖的戰斗只能說是進行了一半,就被突然發生的事情給打斷了。
那個家伙試圖使用克雷格身上的生命權柄讓這些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先祖們復活!
唯一的好消息那大概是這件事他只是完成了一半而已。
在復活完成之前,初代先祖就被強行送去了桑婭那里。
“那家伙對自己的兄弟充滿了信心,但是我們可不能那樣樂觀!”
塔力克整張臉上都寫著操蛋兩個字。
先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為了對抗掌握了死亡權柄的馬薩伊爾的。
就好像布爾凱索分割了自己的恐懼是為了針對迪亞波羅一樣,
這些先祖即便是死了也要出現在這里的原因就是為了對抗死亡!
死亡的規則在沃魯斯克對它發起挑釁之前就已經表現出了對生命的敵意。
雖然死亡是一種對于生命的恩賜,但是活人們很少會坦然的接受這一點。
拒絕這一次復活的機會為的是對抗那個馬薩伊爾。
畢竟一個人不會被殺死兩次。
而按照初代先祖的做法去推敲大概這個家伙是發自內心的認為最終的勝利者不會是馬薩伊爾,而是拉斯瑪那個家伙。
這種信心不會是毫無緣由的。
但是先祖們不會像是初代先祖那樣對拉斯瑪充滿信心。
“要是我們樂觀了,那圣山上就沒有幾個死人了。
生命的力量真是足夠的驚人,在我活著的時候可從來沒有感受到這種身體之中被生命里灌滿的感覺。”
科力克笑了笑。
這些先祖之中就是他最為樂觀了。
一開始這家伙就是最重視生命的一個,現在說出這樣的話好像也沒有什么離奇的地方。
“至少,我們現在有了一次機會,一次像是活著的時候一樣的戰斗的機會!”
卡爾裘揮舞了一下手中的盾牌,看得出來他對此是感到開心的。
先祖們沒有復活,他們自己拒絕了復活這個道路。
說到底他們早就接受了自己是死人的這個事實,也沒有什么非要活過來再去完成的夢想。
阻止初代先祖莫名其妙的說不上是善意還是惡意的做法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戰斗一次,然后終結一切。我覺得這足夠了。”
寇圖爾甕聲甕氣的說著,順帶的鼓起了胸膛的肌肉。
身體之中被生命填滿的感覺還是挺不錯的。
那種強壯帶來的滿足感讓寇圖爾想要和碾錘再來一次摔角!
他之前借了那些法師的電視機和信號看了幾場摔角表演,感覺那些招式挺帥氣的。
這家伙早就想要嘗試一下了。
給碾錘來個炸彈摔?
不不不!碾錘的體型太大了,炸彈摔是人和人之間的招式。
或許來一個地獄金剛臂是個挺不錯的玩法。
寇圖爾想要試試自己能不能把碾錘打的翻出一個超過三百六十度的跟頭!
“我覺得不安,初代先祖是沒有我們的那種底線的 而且那家伙從來都不是一個蠢貨。
他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么?”
寇爾拄著那柄隱峰之怒說著,說話的時候還瞥了卡修斯一眼。
“混蛋!你瞅啥!”
卡修斯立刻表現出了一副要炸毛的樣子。
好在寇爾沒打算用“瞅你咋滴”來回應。
“你們就沒有打算看看巴那爾那個家伙嗎?還有杰西卡,承受奧拉克最后的一次出手可不是什么輕松的事情。”
蕾蔻垂著腦袋說著。
巴那爾在沃魯斯克鬧事的那會陷入了狂暴之中一直沒有緩過來,初代先祖來了這家伙也沒什么動靜。
好像這些家伙把巴那爾直接忘掉了一樣。
至于杰西卡,蕾蔻不知道說些什么才好。
她不清楚奧拉克到底是和杰西卡達成了什么樣子的條件,但是最顯而易見的是奧拉克已經把自己的一切都托付個這個孩子了。
之前是奧拉克最后的一次出手,但是這也是奧拉克對杰西卡最有效的一次教學。
有什么能夠比體驗戰神的力量更能讓杰西卡成長呢?
“巴那爾之前就被安達庫爾加斯帶走了,這兩個家伙現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但是向來不會離開圣山吧?”
科力克搖了搖頭,他有點不確定。
“守誓者從來沒有讓人失望過,他們大概和拉蘇克在一塊。
就是不知道那個計劃的后續會不會被生命的力量所影響了。”
歐隆古斯隨口說著。
然后大家伙的立刻打了個冷顫!
怎么可能不會被影響!
拉蘇克那邊正在嘗試著找回那個骷髏王!
鬼知道這突然爆發的生命力會不會讓骷髏王變成什么了不得的怪物!
一個充滿生命力量的骷髏王?
這玩意要是真的出現了,那大概能夠直接挑戰死亡了吧?
“我去看看,應該不會有什么事的。守誓者的力量那是三先祖之下最強的一批了。”
海拉伯的臉色變得有些古怪了起來。
“對了,我現在是不是能夠嘗到活人才能嘗到的味道了?”
海拉伯的話一說完,科力克立刻愣了一下。
然后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走了兩步。
彎下腰,掀開一塊地板。
從里邊抽出了一瓶酒直接就往嘴里灌了起來。
“咕咚沒效果,還是嘗不到味道!”
科力克大聲的說著,臉上帶著失望。
只是手上的動作半點停下的意思都沒有。
“滾蛋!”
歐隆古斯劈手把酒瓶搶了過來,擦都不擦一下就往自己的嘴里灌了起來。
“嗯吧唧真的沒效果,是沒什么味道。”
歐隆古斯的動作很快,至少比他投擲巨石的時候還要快。
只是他的臉色變得有些古怪了起來。
“這是馬道克留下的?那家伙不是說自己早就沒有存貨了嗎?這一瓶是哪來的?”
歐隆古斯帶著驚愕的目光看著科力克問道。
馬道克總是會從其他的先祖那里騙酒喝,每一次都是同樣的說辭。
說什么他沒有什么珍藏之類的。
但是這瓶酒顯然就是馬道克那個混蛋留下來的!只有那個家伙的酒是這個味道!
歐隆古斯忽然生出了一種給馬道克堆個墳頭的想法。
“說起來可笑,馬道克那家伙記憶一直不怎么好。
說真的,我和科力克一直認為那貨是先知的緣故是因為伊納瑞斯不想看到這家伙因為迷路餓死才給出的恩賜。
馬道克要是沒有先知的身份,不用懷疑他就是能夠餓死。”
塔力克臉上帶著些苦笑。
馬道克已經沒了,現在說他什么壞話都不會有一個揮舞著巨斧的混蛋跳出來打架了。
這種失去即便是經歷了無數次,他也還是有點難以習慣。
“艸!你蒙誰呢!”
卡修斯直接揮舞著拳頭砸在了歐隆古斯的臉上,把剩了個底的酒全都灌進了自己的嘴里。
要是真的沒有什么味道,他歐隆古斯怎么知道這是馬道克留下的酒?
要不是他卡修斯機智,是不是過兩天圣山就要被翻個面了?
到時候直接往地里撒種子就完了?
歐隆古斯平趴在地上,好一會才搖頭晃腦的站了起來。
臉上帶著怒意,腦門蹦著青筋!
“我……”
“嗯?你怎么了?”
歐隆古斯的話被卡修斯不善的眼神直接打斷了。
“我要不是打不過你!你試試!”
歐隆古斯梗著脖子說著,那種表情叫做不服!
“蠢貨!我倒是還想看看你不斷扔石頭的樣子。
蹦蹦跳跳像個蛤蟆,跳三下然后扔一顆石頭,再‘孤寡’叫上一聲!
孤家寡人就是你唄!?”
在惹人生氣的領域上卡修斯是專業的,頗具殺傷力的話加上那張扭曲的臉,再算上那一抖一抖的辮子胡。
就很讓人生氣。
“我先去拉蘇克那邊了,要是有什么問題就讓卡修斯嘲諷對面!我能聽見。”
海拉伯面無表情的直接離開了。
他能聽見?
廢話!
卡修斯嘲諷對面的時候怕是布爾凱索都能聽見了!
歐隆古斯在心里邊吼著。
他到現在都搞不明白卡修斯這玩意是怎么變成這個樣子的。
巴那爾的狂暴還算是有跡可循,卡修斯這么賤賤的是怎么練成的?
而在拉蘇克那邊,現在包括巴那爾和安達庫爾加斯在內的三個先祖正看著眼前的莉亞。
準確的說是看著莉亞手中的暗影之牙。
“這玩意是暗影之牙?”
安達庫爾加斯猛然抬起了頭問著。
他是認識暗影之牙的,這玩意即便是沒有親眼見過那也在羊皮卷里邊看到過他的樣子。
沒有吃過暗影之牙難道還沒有看過暗影之牙走路嗎?
“這什么玩意?”
巴那爾晃著腦袋說著,顯然他的腦子還沒有恢復正常。
雖然之前在生命力的幫助下恢復了一點,但腦子里邊還晃悠著呢。
“我以前聽奧拉克先祖說過,巴那爾的腦子里下半截是面粉,上半截是水。
讓我們千萬看好他別讓他動腦子,不然腦子里邊就剩下漿糊了。”
拉蘇克歪著頭看著暗影之牙,但嘴里邊沒有忘了吐槽巴那爾兩聲。
“物理動腦子唄?”
安達庫爾加斯想了一下巴那爾發起沖鋒的樣子,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卡努克是側著身子用肩膀當撞擊點的,蕾蔻沖鋒的時候會抬起武器。
布爾凱索是側著身子抬起武器沖鋒。
就巴那爾是低著頭雙手一邊亂砍一邊沖鋒的。
他動腦子那八成是撞到什么東西了。
“這就是暗影之牙,我來問問拉蘇克有沒有什么辦法把它給毀了。”
莉亞帶著笑說著。
她笑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巴那爾那迷糊的樣子實在是有些好笑。
這個狀態說明巴那爾快要恢復了。
但是在他徹底恢復之后,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一點都不會被記住的。
不然拉蘇克也不敢當著巴那爾的面開他的玩笑。
狂戰士巴那爾的脾氣都能夠當個計量單位了。
世上有兩種野蠻人的憤怒,一種是巴那爾,另一種是其他野蠻人。
和巴那爾的脾氣比起來就是巴爾都算好說話的。
“你想讓我試試能不能毀了暗影之牙?
你是不是高看我了?
這玩意是巔峰的衣卒爾都沒有辦法留下一個印子的東西啊!”
拉蘇克苦笑著回應著莉亞。
忽然他的臉色就變了。
“這玩意上邊的傷痕是怎么回事?”
拉蘇克急急忙忙的往前走了幾步,打算從莉亞的手中接過暗影之牙。
但缺被莉亞躲開了。
“拉蘇克,這東西現在只有我能夠持有。
畢竟這是暗影之牙。
雖然不是很情愿承認,但是我的靈魂之中有著恐懼魔神的力量。
所以我才能拿起這個家伙。”
莉亞有些無奈的說著。
然后將暗影之牙放在了拉蘇克的面前。
這東西甚至不能離開她的接觸,不然就會立刻擴散出屬于燃燒地獄的氣息。
以暗影之牙為中心,周圍會立刻開始誕生惡魔。
這玩意就像是一個刷怪點一樣。
“我看看,兩次傷痕?
這東西被造成了兩次有效的傷害?
一次的時間稍微久一點,但也就是最近的事情。
另一次的傷害就是剛才?”
拉蘇克的表情從狐疑變成了震驚,然后變得面無表情。
短時間內的表情變化看上去特別好玩。
但是這里邊的信息卻讓人笑不出來。
“說說吧,都是誰走了?
這段時間我一直都在這里,外邊發生什么事情都和我無關。
上次去送東西還是趁著安達庫爾加斯去備戰才找到的空閑。”
拉蘇克這樣說著。
作為一個天才的鐵匠,暗影之牙上的變化沒有逃出他的目光。
“蕾柯、卡努克、還有喬瑞茲。”
莉亞有些無奈的說著。
這個損失相比較奪走了暗影之牙來說已經十分的超值了。
但是犧牲可不會因為戰果巨大而變成歡樂的事情。
每一次犧牲都是悲傷的。
向來如此。
莉亞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爺爺,迪卡德凱恩。
老人家的犧牲就是這樣,他的成果帶來了戰勝地獄魔王的機會,但是那種悲傷還是深深的籠罩了她。
“好吧,現在我們來想想該怎么毀了暗影之牙。”
拉蘇克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之前我們的身上多了點生命力,看來是那邊的戰斗有了結果。我還以為自己能夠活過來了呢。”
拉蘇克一邊開著玩笑一邊拿起了一個錘子。
那不是他的鑄造錘,只是他之前閑得無聊的時候制作的一個錘子而已。
除了夠硬之外沒有任何的優點。
拉蘇克拿著這個錘子輕輕的碰在暗影之牙上邊,然后錘子上出現了一個清晰的缺口。
缺口上一陣惡魔的力量正在蘇醒著,感覺要是放著不管的話,錘子很可能會變成一個惡魔之類的玩意。
拉蘇克面無表情的把這報廢的錘子扔進了熔爐里邊。
熔爐之中立刻傳出了一陣刺耳的尖銳叫聲。
“這玩意還能批量制造惡魔?”
“不然呢?惡魔難道還得從惡魔他媽的肚子里出生?”
安達庫爾加斯歪著腦袋反問著。
“你路子走窄了。”
面對拉蘇克的話安達庫爾加斯只能給出這個回答。
安達庫爾加斯之所以成為了保護拉蘇克的那個先祖是因為他也是一個優秀的鐵匠。
只不過這個鐵匠更出名的是他的戰斗力。
守誓者這柄傳奇就是他鍛造的。
“惡魔是可以正常生育的。”
莉亞有些為難的說著。
畢竟她自己就是一個例子。
他的父親名單里邊就有迪亞波羅的名字。
莉亞幾乎是立刻就明白拉蘇克為什么這么說了。
畢竟奈非天的母親叫莉莉絲,是個惡魔……
“按照我從托尼那邊得到的基礎科學來看,不同物種之間是有生殖隔離的!”
拉蘇克說著俏皮話,但底下是個細思極恐的問題。
伊納瑞斯和莉莉絲之間生下了初代奈非天,還不是一個兩個!
而初代奈非天也是有血脈后裔的!
從這個角度看,天使和惡魔是同一個物種?
這什么玩意!?
“我對這個不感興趣。”
安達庫爾加斯咧了咧嘴。
“剛才你們是不是罵我了?”
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響起,伴隨著這個聲音的還有大量的怒火。
“不是!巴那爾!你什么時候恢復過來了?還有!剛才誰罵你了?”
拉蘇克有點緊張。
這家伙從一開始就不太會撒謊。
安達庫爾加斯倒是開始了思考。
巴那爾能夠記住狂暴之中發生的事情了?難道是因為之前那突如其來的生命力?
“我的確是聽到了有人罵我,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但是我好像記得狂暴之中發生的事情了!”
巴那爾呲著牙說著。
那個表情和他最喜歡的那只哈士奇有點相似。
“那個,我沒有。你不信的話可以問問安達庫爾加斯?”
拉蘇克有點緊張。
“你也是共犯?”
巴那爾看著安達庫爾加斯的眼睛有點發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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