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明樓久久無法入睡。
李雷的膽子是真大啊!
如果按照李雷的計劃,那基本上上海五分之一的部門,都會被李雷給拉進來。
不僅有汪偽的部門,還有大量的日本人,也會被拉進來。
這完全就是一個大型的走私團伙啊。
明樓咧咧嘴。
當然,這個詞兒用的不恰當,李雷這可是為了部隊。
不過,他這樣龐大的計劃,能成功嗎?
這里面涉及到到的人和物,以及資金的周轉,李雷蒙能搞定?
雖然李雷出于保護他的目的,拒絕了他幫助的建議,但是明樓覺得,在必要的時候就他還是應該出手的。
畢竟這里涉及到了資金太多了。
他這個經濟學博士、經濟總顧問,還能能夠幫忙的。
幾次貨物的順利的運送,讓陳明他們喜出望外。
才半個月,他們的口袋就已經鼓了起來。
同樣滿意的,還是日軍少佐石井以及老杜。
尤其是老杜,對李雷的能力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
如果這樣的生意能夠穩定的做下去,那對他來說,利潤可是不小。
現在的李雷,已經成為這些人的中心了。
陳明對李雷是越看越順眼,一口一個弟兒的,叫的那叫一個親切。
不過有人很不爽。
這個人就是李維恭手下的干將齊公子。
對于李雷和陳明他們所做的一切,這個齊公子都看在眼里。
他之所以會知道,是因為他安插了人在陳明那里。
那里的一個手下,就是他的人。
對于陳明他們所作所為,這個齊公子十分的不爽。
所以他立刻進行了上報。
知道了這件事的李維恭大發雷霆。
連杯子都摔了。
血壓也高了不少。
立刻命令齊公子的督查大隊,對陳明他們進行調查。
等齊公子風風火火的去準備的時候,李維恭的氣還是消不掉。
他生氣的原因很簡單,特么的,這么賺錢的生意,李雷這小子居然不帶著我!
他的眼里,還有我這個上級嗎?
李維恭立刻把電話打到了陳明那里:“陳明嗎?我是李維恭,李雷呢?讓他馬上來我辦公室!什么?不在?那你給他帶個話,等他一回來,馬上來找我,不準耽擱!”
啪的一聲,電話掛了。
那頭拿著電話的陳明有點懵。
這李維恭,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又想起來李雷了?
這都半個多月了,一直也沒聽到李維恭提起過李雷呀?
這是咋了?
心里不踏實的陳明立刻就把這件事兒告訴了他老婆于秀凝。
于秀凝的腦子可比陳明好使多了。
她一琢磨,就覺得,他們倒賣日軍物資的事兒,肯定被李維恭知道了。
不然李維恭,怎么會想起來李雷呢?
“知道了?”陳明嚇的臉色慘白:“不能吧老婆。咱們做的很隱蔽啊。手底下的兄弟也都很可靠,應該沒有風聲傳出去才對。”
于秀凝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陳明:“你手底下的兄弟,都可靠嗎?”
陳明十分肯定:“是啊,這半個月的他們分到的錢可不少。”
于秀凝搖搖頭:“我看未必。如果李維恭真的知道了這件事,那么就只有一種可能,你的手下里,有人出賣了咱們。”
她對陳明說道:“你現在就去,把所有人全部都召集起來。記住,一定要突然,不要讓人跑了。
等人召集來了以后,一個一個問他們的情況。
就他們那點道行,應該瞞不住你吧?”
陳明臉色一僵,陰狠的說道:“放心吧老婆,如果讓我查出來是誰出賣了咱們,老子一定干了他。特么的,當老子財路?死!”
陳明立刻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李雷,并且告訴李雷,李維恭正在氣頭上,讓他立刻去見李維恭。
李雷想了想,并沒有動。
去七十六號見李維恭,不太方便。
總不能空著手去吧。
于秀凝的猜測應該沒錯,李維恭肯定已經知道他們的事兒了,所以才會大發雷霆。
但是李雷估計,李維恭之所以這么暴躁,并不是因為他倒賣貨物,而是因為倒賣貨物居然沒有他的好處。
所以李維恭才會這么大火氣。
這可是一個見錢眼開的主兒。
于是當天晚上,在李維恭下班回家以后,李雷立刻就把幾根金條跟一合點心裝在一起,然后去了李維恭的家。
李維恭的家不大,是一座老房子。
中式建筑,看樣子有點年頭了。
李雷一進門,就看到一個胖胖的婦人,穿著花枝招展的,一身旗袍裹在身上,像一只肥胖的蟲子。
李雷趕緊打招呼:“師母,學生來看您來了。”
那婦人正來回晃蕩呢,看到李雷有些面生,就問道:“你是誰啊?”
李雷趕緊過去:“師母啊,我叫李雷,是李主任的學生。這不是剛從外地回來嘛,就來看看。”
那婦人看李雷的手里就拎著一盒點心,頓時有些不高興。
來看我家老李?
那你怎么就拿一盒點心?
當我們家要飯的呢!?
哼,估計又是一個來拍馬屁的。
我家老李好歹也是個副主任,少將軍銜,你就拿一盒點心,還好意思來?
小伙子,你這馬屁拍的,拍到馬蹄子上了。
我這一關就過不了。
那婦人剛要張嘴趕走李雷,就聽到屋子里咳嗽了一聲:“是李雷吧?進來說話。”
李雷一聽,就這聲音,還挺威嚴。
李雷把點心塞給那個婦人:“我這點心挺好的,師母一定要嘗嘗。”
說著就跑進了屋。
那婦人接過點心愣了一下,這點心,怎么感覺有點重?
李雷一進屋,就看到沙發上坐著一個人。
五十多歲,橄欖球形狀的腦袋,頭發稀疏,眼睛挺大,撅著嘴,穿著中山裝。
李雷趕緊走過去:“老師啊,這幾天學生一直在等待您的召見,可把學生給等苦了。”
李雷這話一出,直接把李維恭給說蒙了。
什么老師?
什么學生?
我有你這個學生嗎?
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李維恭說道:“你不用套近乎兒,我不是你的老師,你也不是我的學生。”
李雷嘖的一聲:“老師啊,您是我的上線,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向您匯報。您也給了我很多的指示。讓我學到了很多東西。那就是我的老師啊。
這孔子都還說呢,三人行必定有我老師。那您都教了我那么多東西,不是我老師是什么?”
李維恭看到李雷對自己恭恭敬敬,低眉順眼的,氣就消了不少。
“李雷啊,你不是在山西嗎?怎么擅自就跑回來了?這可是逃兵行為,要殺頭的!”
李雷滿臉愁容:“是是是,我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對。可是老師啊,您是不知道啊,那里太苦了。我這從來沒吃過那么多苦,實在是撐不住了。
所以才斗膽過來投奔您,可是讓您不高興,就一直沒敢上門。”
李維恭點點頭:“那邊呢,也確實是苦了點。行了,你也別委屈了,你這逃兵的事兒,我先給你壓著。
哎,我聽說你這幾天,和陳明他們,干了不少的買賣啊!”
李雷把臉湊過去:“老師啊,正要向您匯報呢。這最初呢,是想讓您給掌掌舵,這樣我們做起來也有底氣。
可是后來我一想啊,不妥。
必經這買賣有風險,您摻合進去呢不合適。
所以我和陳明他們商量,算老師您一份干股。這樣的話,您什么都不用做,事情呢由我們做,您老就幫著疏通一下關系就成。
畢竟這七十六號,是您老說了算嘛!”
李維恭一聽李雷這話,心里十分受用。
這還差不多。
這賺錢的買賣,怎么能少的了我呢?
李維恭滿意的端起茶喝了一口:“你先說說,你這生意,是怎么做的?風險大嗎?”
李雷大大咧咧的說:“風險不大,就是從日軍的倉庫里把貨物倒到恒社的倉庫里,然后恒社直接就把錢給咱。就這么簡單。
當然了,后面呢,我準備搞點其他的,初步打算是從外面調物資,走海路到上海的吳淞港,然后賣給恒社。
這樣的利潤更高。”
從外面?
李維恭愣了一下,李雷這是玩大了呀!
“安全嗎?你這一套流程下來,可經不少人的手啊!”
“安全,絕對安全。這點老師您放心,咱都是拿錢砸出來的路子,絕對好使。”
李維恭點點頭:“你這回來上海也有大半個月的時間了,那也不能老在陳明那里混著,不算個事兒。
我看啊,你還是來七十六號吧,你擅長什么!我給你安排個職位。
不過呢,情報你不能碰,現在情報部門很復雜。你呢算是一個外人,如果一進七十六號就負責情報,這日本人會起疑心。這樣不好。”
李雷表示完全理解:“老師啊,您這話說的,簡直說到我的心里去了。我最不想干的,就是情報。那些部分太忙了,累死累活的,根本就沒有時間賺錢。
老師啊,這根據我的擅長吧,我覺得后勤總務挺適我的。要不,您給我哥總務科長干干?
我保證不給您老丟臉。
只要讓我干了總務,這以后七十六號的吃喝拉撒,我全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