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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 深城不曾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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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梁玉倩對面的座位上坐下,張凡才發現她面容的憔悴肉眼可見,并不是一個光鮮亮麗的時尚女孩。

  “沒想到是你。”張凡嘆了一口氣,這事情說來也太巧了。

  “我的嗓子出了問題。”梁玉倩趕緊解釋道,緊接著又問道:“楊沱他沒跟你說是我啊?”

  看到她誤會自己的意思,張凡頓時明白了一件事,自己和張蓁蓁根本就是庸人自擾之。

  或許在梁玉倩看來,他們也只是他父親生命中的一個過客,就好像之前那些上門談收購的人一樣,做出的也是和他們一樣的選擇。

  也許才是理所當然地事情。

  這樣一想,張凡的精神有了一絲輕松,至少這件事他并沒有做錯,只是沒有做好罷了。

  見張凡沉默,梁玉倩低下頭,拿起白色的勺子緩緩攪動咖啡,輕聲問道:“你們也是看資歷的嗎?”

  其實她已經給華為和步步高這些手機投過簡歷,想成為他們的產品設計師。

  只是她沒有拿得出彩的簡歷,于是毫無意外的被拒之門外。

  “不是。”

  張凡搖了搖頭,一面在腦海里謹慎地思考著措詞,一面緩緩開口說道:“我在看到誠立在賣的那些手機之后,就想挖你到我的公司來,只是因為你的父親,我放棄了這個想法,后來想起來了,便叫楊沱聯系了你,只是......”

  他的語速不快,聲音也不大,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

  梁玉倩重新抬起了頭來,對著張凡微笑著說道:“謝謝。”

  她不是那種不諳世事的女孩,即使以前不懂,這半個月發生的事情也能把她磨練得十分成熟。

  自然知道對面這個人原本打得什么壞主意,只是中途良心發現,便選擇什么都不做就離開。

  “良心。”

  梁玉倩在心里默念了一遍這個詞語,突然發現這對姐弟確實稱得上有良心,沒有選擇落井下石。

  不管他是不是為了讓自己心安,能夠坦白地把這件事情告訴她就很不錯了。

  從另一方面說,他們也讓自己的父親多活了一天。

  在整理梁立誠遺物的時候,她和母親也發現了他的遺書,知道了從伶仃島回來之后他便想死,只是還一直抱著一線希望。

  只不過他也沒能看見希望,于是再把那些陳年老賬結清后,便選擇了一死了之。

  “只可惜,當時爸在家里翻箱倒柜找那些借條,我居然沒有看出來,還以為他終于開竅了。”

  這一次是梁玉倩走神了,過了大約一分鐘才被玻璃外的喇叭聲驚醒,趕忙對著張凡和張蓁蓁露出歉意的笑容。

  “不好意思,剛剛想到了一點事情。”

  深呼吸一口氣,又勉強擠出笑容,故作輕松地說道:“怪不得楊叔叔一直在勸我,只是我當時在忙于父親的喪事,還要幫著家里人處理他留下的債務問題,去京城也不方便,就只好讓他幫忙拒絕了。”

  她這話半真半假,那時候她主要是在等其他公司的回復。

  她的母親在這里,丈夫也在這里,自然希望在本地或者本省上班。

  況且相比于名不見經傳的三葉草,華為和步步高明顯更吸引人。

  也許是梁玉倩的演技在這半個月里突飛猛進,也許是她小心翼翼說話的樣子令人同情,也許是張凡根本不想在意她這話的真假,只想把她這個人才收入麾下。

  在她說完這句話之后,張凡從座位上站起來對她伸出右手。

  “梁小姐,年薪五十萬不包括獎勵和分紅。”

  梁玉倩呆呆地看著張凡,下意識問道:“你是在同情我嗎?”

  “不是。”

  張凡搖了搖頭,從身后的座位上拿起一個透明塑料口袋放在桌子上,認真地說道:“它們告訴我,你值這個錢。”

  見梁玉倩還是目瞪口呆的樣子,他又說道:“三葉草不僅僅是一家科技公司,也會是一家設計公司,好看的東西才會受人喜歡。”

  聽到張凡這樣說,梁玉倩看著袋子里的那些自己精心設計的產品,嘴角浮現出一抹嘲笑。

  “這些手機不漂亮嗎?還不是賣不出去。”

  “那是因為它們只剩下漂亮了,手機是電子產品不是藝術品,今后是智能機的天下,手機不僅僅是用力打電話發短信,更是人們用來獲取知識、享受娛樂、方便生活等等集大成的工具......”

  張凡一口氣說了很多,張蓁蓁聽得津津有味,梁玉倩盡管不能全部理解,也想明白了為什么父親精心制造的手機沒人買了。

  “原來如此啊!他僅僅只是沒有這么超前的見識,而我這個看不起他愚鈍腐朽的聰明人也沒有想到這一點。”

  梁玉倩的鼻子又開始發酸,她明白了自己其實并沒有資格去責怪自己的父親。

  張蓁蓁看到梁玉倩鼻間的鼻涕,從包包里拿出一包紙巾遞給她,同時說道:“今天就這樣,你想好了給我們打電話。”

  “不用想了,等我把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了就過去。”梁玉倩回答道。

  醒干凈鼻涕,又看向張凡問道:“張總,我可以提前預支三年的工資嗎?”

  “其他人不可以,你當然可以。”張凡笑著說道。

  “是同情嗎?”

  “不是,是對一個好人的敬意。”

  “那作為回報,今晚可以請你們去我家里吃一頓便飯嗎?我媽做得粵菜很好吃。”

  這一次張凡沒有回答,而是側頭看向來了張蓁蓁。

  “榮幸之至。”張蓁蓁微笑著點了一下頭。

  “好,我這就回家,讓我媽去買一點海鮮。”

  說罷,梁玉倩拿過那一袋她心愛的寶貝,離開了咖啡廳。

  直視著她的背影,張凡喃喃自語道:“這算是一個不錯的故事吧!”

  “嗯。”張蓁蓁輕輕地點點頭。

  兩人重新走在陽光下的深城街道上,張蓁蓁整個人明顯變得歡快起來,拉著張凡的手東竄西跑。

  唯一讓她感到遺憾的是:這一路上她沒有遇到街邊的美食攤,不像蓉城大街小巷都是。

  也許是因為這座城市的人沒有時間停下腳步吧!

  就連她的小凡也入鄉隨俗,只閑逛了一會兒便迫不及待地拉著她去做正事。

  跟馬花騰談一談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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