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正言順這種事,怎樣才能做到?
儀式是最行之有效的辦法,儀式感、虛榮、排場等等都不重要,首先得讓大家知道,我愛羅已經繼任風影五代目。
沒有“廣而告之”的繼任儀式,大家從哪里知道村子已經有首領了?
此起彼伏的謠言這么多,誰知道口口相傳的風影繼任者是不是假的?
反對我愛羅的人,估計想著以拖待變;而千代,將我愛羅扶上位已經是極限了,難道還指望她來保駕護航?
我愛羅的努力,值得這樣的獎賞,由他繼任其父未竟的事業,也是不錯的噱頭。
這個不到十四歲的少年,到底能不能坐穩風影五代目的位置,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有馬基的幫襯,應該問題不大,但等著看笑話的也不少。
忍界沒有“主少國疑”的說法,但道理是相通的,縱觀五大忍村這么多“影”,就沒有如我愛羅這般爭議如此之大的。
沉默了良久,我愛羅才略帶希冀地說道:
“這只是個開始!困難我也預料到了……”
“然后呢?”
大丸饒有興趣地問道,
“想要我想辦法幫你說服他人?”
我愛羅輕輕搖頭道:
“這個不急,耐心努力,大家自然會認同我……”
“那你有什么問題?”
“我……突然發現,手里似乎無人可用……”
想要做點什么事情,光靠自己一個光桿司令,肯定是忙不過來的,除了手鞠和勘九郎,以及鼎力支持的馬基,還有“半個家屬”的大丸,幾乎沒有任何直屬手下。
手鞠和勘九郎應該是可以放心的,大丸多半也不會駁了我愛羅的面子,馬基也很盡心盡力,但是,我愛羅真能自如地調動馬基的麾下?
估計大丸一手帶出來的部下,大部分如果沒有大丸的首肯,對我愛羅也是充滿疑慮的。
白手起家的大丸,起點比我愛羅還要低,卻已經有了一些能夠使喚的部下。
“我大概明白你的想法了……”
初登風影之位,手中無權,所以想要收攏一些“嫡系”為自己張目,這一點無可厚非,但問計于大丸,似乎搞錯了什么。
“該怎么說呢?”
大丸想了想之后正色道,
“身為砂隱村的村長,和我們這些村中小頭目的立場,是有些不一樣的……”
“你的意思是?”
我愛羅眉頭微皺。
“身為‘風影’,是所有村民的‘首領’,本身就占有‘大義’,不需要如各派閥、長老與忍軍頭領一樣用恩義、情勢來收攏勢力。你只需要讓自己的‘風影五代目’之位更加深入人心,自然會有人依附,選出你想要的人才就行了!另外……”
大丸哂笑道,
“等你履職之后,也沒什么時間想這些瑣事了……”
真以為管理數萬人、乃至數十萬人的忍者村很輕松?
每天需要風影決策的事情數不勝數,蓋章這種程序化的事情,都要秘書專門來做,否則再怎么“勤政”也不可能忙得過來。
如今有些勢力的大丸,也只能“抓大放小”,將一些不重要的事情,委托他人代為管理。
那些穿越成帝王將相的前輩們,日理萬機之余,還能微服私訪體察民情,順便做生意賺錢、開工廠、研究火器、蒸汽機,指導修鐵路、造軍艦,以一己之力推動工業革命,真不知道時間是如何管理的。
如今忍界也算是進入蒸汽時代了,大丸想要建個發電廠、淡水處理廠都這么艱難,這還是有忍術這種超凡力量幫忙的情況下。
如今略有所悟的大丸,也算是明白了,以微末之身,想著自己當“老大”之后,能夠如何如何玩微操的,都是白日做夢。
一個人是玩不轉的,個人實力再強,再聰明,也不行,真的沒時間將千頭萬緒屢捋清楚。
越是行動力強,智慧超絕,越是痛苦,因為一幫酒囊飯袋完全跟不上自己的節奏,甚至那些人還反過來覺得自己的頂頭上司是不是腦子有問題,現成的老大都當不好。
個人努力當然很重要,但也要考慮歷史的進程,沒有相匹配的環境,縱有屠龍術也施展不開。
事實上,只要位置穩固,有的是“學得文物藝,貨賣帝王家”的人趨之若鶩,放著最大的籌碼與權柄不用,天天想著“虎軀一震”、文臣武將納頭便拜,實在是太蠢了。
正經事不錯,糾結于雞毛蒜皮的小事,只會因小失大,更有甚者,“甩手掌柜”當久了,大權在握的手下說不定會生出“彼可取而代之”的想法。
“如今的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愛羅有些失望,雖然嘴上說不急,但到底少年心性,急于證明自己也很正常。
大丸微笑著拍了拍我愛羅的肩膀:
“先好好當一個滿足他人期待的風影吧,過不了多久,說不定會有驚喜……”
“風影五代目爭奪戰”,現在進入了新的階段,我愛羅的武力優勢,將不再能為他幫太多忙。
“考驗政治智慧的時候到了,這不是你夢寐以求的機會么?”
琢磨了一番大丸話里的深意,我愛羅點點頭。當上風影只是手段,改過自新之后,為村子貢獻力量,才是我愛羅真心實意的想法。
這次閑聊,雖然沒有如先前那樣意見明確,但還算有些幫助。
“能當上風影,還要多謝你幫忙……”
大丸毫不在意地擺擺手說道:
“也不是謙虛,我就做了一點微不足道的小事……”
從頭到尾,大丸也就動了點嘴皮子,要是我愛羅自己不爭氣,狗頭軍師出再多主意也無濟于事。
“你是不想操心這些麻煩事,所以才希望我來當風影?”
“不全是!”
大丸答道,
“有些事情,身為風影反而不方便做,那個位置,一大批有心人盯著,實在是太敏感了。不僅僅如此……總之,很復雜就是了!”
出門前呼后擁,明里暗里影衛隊的保護,睡覺偷個懶,門口都站著保鏢,這樣的生活看似很威風,可這也太讓人束手束腳了。
到了那個程度,私事和“國事”就很難區分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