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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8章:來解釋解釋,什么是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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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魯國怕就對了。

  前有齊國遭到肢解,好些個早就斷了國祚的列國在晉國的操作下復立。

  后有衛國失去了三分之一的城邑,使得一個二流強國遭到重創,還不知道能不能維持住遭到削弱之后的局面。

  如果衛國扛不住?也許曾經的萊國就是衛國的榜樣。

  萊國怎么了?他們先是遭到齊國的痛擊,隨后更是干脆吞并了呀。

  近二三十年來“東方世界”明顯很不對勁,晉國和楚國的爭霸不是什么大事,一流強國和二流強國發生的事情卻是有些多。

  曾經要有個排隊的話,晉國和楚國在整老大的位置,兩國是公認的超級強國;齊國、秦國則是被列國公認為一流強國,現在秦國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出來,齊國干脆遭到肢解;鄭國、衛國、宋國、魯國、吳國就是被認可的二流強國,其中魯國的地位有點不穩定,鄭國一再遭到暴揍依然能挺著,衛國卻是好像要不行了。

  魯國口嗨是有歷史依據的。他們從建國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口嗨,跟齊國處成相愛相殺的關系就是因為口嗨的鍋。

  魯國人口嗨晉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數十年下來沒什么事,相反晉國因為要讓齊國被牽制,還不得不捏著鼻子庇護魯國。

  現在是個什么情況?

  將口嗨視作理所當然的魯國人,知道晉國下軍氣勢洶洶過來,再有晉國使節前來警告,懵逼的同時被嚇到了。

  師曠是瞎子嘛?看不到魯國君臣是個什么表情和表現,聽聲音判斷出了一些意思,嘴角勾了一勾,說道:“我今次前來,乃是奉元戎之命,請貴國退出泰山以北。”

  叔孫宣伯失神之下張大了嘴巴,回過神來有點不樂意了,說道:“晉侯賜我城邑,豈可回收?”

  所以,魯國口嗨晉國就是天理和正義,晉國給魯國什么東西都是應該,不能把魯國怎么著,是吧?

  偏偏師曠覺得很是不好意思。

  他的不好意思在于送出去的東西,哪能給回收了呢!

  魯君午捕捉到了師曠臉上出現的羞愧與不仁,再也不顧什么‘君不與臣語’的規矩,說道:“伯國贈我土,乃我有功于伯國,為何無禮而反復?”

  真的?

  魯國對晉國有個雞兒功勞!

  如果說齊國長久以來凈給晉國搗亂,魯國則是那種拿了晉國好處卻扭頭就罵的典型。

  認真的論起來,衛國對晉國在感情上的傷害還沒有魯國大,衛國是正大光明拿劍捅,魯國則是暗搓搓地背地一再捅匕首。

  有時候拳頭傷人,傷口幾天就好了。

  傷心的話,一輩子都難以痊愈的呀!

  其他元戎愿意慣著魯國是他們的事,呂武真沒有那種忍耐性。

  再則,以前扶持魯國是因為需要牽制齊國,遭到肢解的齊國實力下降,晉國又幫那么多國家復國,東面不再只有一個魯國能讓晉國選了。

  有那么一眾人,別人對他好是應該的,但凡有點不如意,不會去想別人為什么要對自己好,想法是憑什么就不對自己好了。

  如果魯國有個明白人,不可能在看到齊國的下場后,還不明白接下來魯國對晉國的重要性下降,怎么都該想想用什么態度來侍奉晉國了吧?

  好家伙,真的是好家伙!

  看看魯國君臣的表現,好像就沒一個明白人?

  師曠聽著魯國君臣七嘴八舌的講話,歸納起來就是:爸爸憑什么不再愛我呀?

  這么理直氣壯的質問,搞得師曠有些懵,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師曠的腦回路無限跟魯國君臣同步,其實也是不明白為什么不再愛魯國,要不然不好意思個什么勁。

  可以說這一趟出使讓師曠很是不情不愿,單純的無法拒絕罷了。

  一系列逼逼叨叨下來,師曠在離開魯國宮城后才想起來,忘記給魯國君臣留下一句“勿謂言之不預”了。

  而魯國君臣以為將態度展現得很明白和透徹,晉國會想以往那般輕飄飄地放過魯國。

  等待他們得知中行吳沒有來“曲阜”拜訪的意思,甚至晉國下軍刻意繞過“曲阜”前往北部,先是又一陣的懵逼,有點回過神來懂得害怕了。

  師曠一直待在“曲阜”沒走。

  他在等待機會講那一句“勿謂言之不預”,偏偏又不主動求見魯君午,等來等去,等到得知中行吳率軍進入作戰區域,一下子才有些慌了。

  夭壽啊!

  帶著使者身份出使魯國就是為了下達最后通牒,事情還沒有干,下軍要動手了,怎么辦呀?

  缺了這么一道程序,等于是晉國沒有警告魯國就直接動手,于情于理都很說不過去的。

  呂武讓師曠到魯國了。

  師曠沒將事情做好。

  到時候將變成晉國對魯國不宣而戰,堂堂霸主國干出這種事情,不止是臉皮相關的問題了!

  師曠緊急求見魯君午,得到了一個“寡人有恙”的答復。

  這個“寡人有恙”暫時沒什么內涵,不是指君王為了女色什么的,單純就是魯君午覺得自己病了。

  有那個“覺得”,說明就是裝病。

  原因在于魯國察覺到晉國想動真格,是真的慌了。

  他們緊急商討應該怎么辦。

  按照魯國的慣例,一件簡單的事情在經過爭論之后變得復雜,再演變成明明知道應該選擇才正確,出于私人抗爭的不服氣,搞到變成意氣之爭。

  后世一再發生荒謬的事情是有歷史痕跡的。

  魯國根底出事了不對事,他們干的就是“我只要我覺得,不要你覺得”。

  等著事情到了不可轉圜的地步,他們再靦著臉表示“輸液,是想你的夜呀”來肉麻一下,期待對方能夠躺平。

  魯國按照慣例傲嬌,搞得師曠心急如焚又無計可施。

  要不然還能怎么樣?

  求見而不得,闖宮嗎???

  換作是晉國的其余人還有擔當會去那么做,讓師曠來干跟自己的理念不符合。

  這位盲人樂師很喜歡講道理,并且非常喜歡干那種我覺得對的,才是人間真理的道路。

  師曠接到消息,說是中行吳已經開始動手,想法是:你們簡直是在為難我曠某人啊!

  這一下好了。

  晉國的最后通牒沒有轉達給魯國君臣,下軍卻已經開始在干活。

  歷來覺得自己“口銜天憲”的魯國人,他們動起嘴巴來絕對會更嗨。

  動手什么的?

  聽說過一句話嗎?君子動口不動手。

  俺是君子,只動口。

  為什么不動手?俺能嚷嚷是因為自己戰五渣嘛!

  師曠遭殃了。

  覺得自己很有逼格的師曠卻是一點都不慌。

  逼格就擺在那里,誰愛咋就咋地唄。

  之前是師曠求見魯君午而不得。

  現在換成魯君午隔三差五地召喚師曠過去表委屈。

  師曠也覺得自己是君子來著,再則就是事情真的沒辦好,一再被煩到不行,提議來一場音樂會。

  魯國當然也有“豪華交響樂團”,并且還不止有一支。

  他們的國君有一支,三桓合起來也有一支。這個其實也是他們自己跟其他人認為“我們不一樣”的原因所在。

  師曠的提議得到通過。

  僅是這一點,能看出魯國君臣的腦回路很是奇特。

  爸爸已經在痛揍啦!

  兒子在挨打,前途方面好像也變得黯淡無光。

  然后,有人提議用音樂療傷,得到了全票的通過?

  所以是,音樂不但能夠讓人不識肉味,也能讓人暫時無視面臨的憂患咯?

  因為“根紅苗正”的關系,魯國的“豪華交響樂團”奏響的絕對是雅樂。

  什么是雅樂?其實是一種平仄的曲調,也就是不存在什么起伏的那種。

  這樣的音樂讓現代人去聽,怎么聽都會覺得沒什么意思。

  然而,以現在的人聽來,雅樂就是大氣的象征,代表著堂堂皇皇,用師曠以前的評價就是會國祚連綿。

  看上去師曠聽得很陶醉,發現有一個音節出現錯誤,給霍地站了起來。

  大家都在安靜聽音樂,每一個人看上去是那么的端莊,多么的有貴族范。

  猛然間有個家伙加戲,一下子讓其余聽眾納悶,樂師們鑒于師曠的大名聲發懵停止吹拉彈奏。

  師曠露出了驚恐的表情,大聲說道:“此乃亡國之音!”

  好家伙!

  真的是好家伙!

  衛國那種聽上去很輕快的音樂是靡靡之音,用一曲音樂就給衛國搞了當場“判刑”的操作。

  現在魯國“豪華交響樂團”奏的是雅樂,是雅樂啊!

  不就一個音節出現失誤嗎?來給解釋解釋,怎么就成了亡國之音啦???

  魯君午回過神來,先是一臉懵逼,隨后有無限的不服氣,說道:“寡人不類紂王,音乃是周之音。此處亦非濮水,何來亡國之音!”

  對了,目前師曠還沒有評價衛國的音樂,魯國算是第一個被“寵幸”的國家。

  沒有前例,一樣作為君子,腦回路無限同步,誰還不知道君子的內涵是什么?

  魯國人是挺天真,傻在很多時候故意裝傻,并不是真的蠢。

  叔孫宣伯滿臉怒氣,可惜的是師曠眼瞎看不到,只能用語氣來表達怒意,說道:“音乃雅樂!晉不可因我所為,斥雅樂為亡國之音!”

  操!(一種運動)

  想揍我可以。

  別特么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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