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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為國君點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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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君對郤氏動手,不可能正面剛的!

  他手里沒有軍隊,公族的軍隊又不頂用,怎么剛正面?

  在這種條件下,國君還想動手?

  不是有人對國君做出了什么承諾,就是郤氏又干了點什么讓國君無法忍受的事情。

  呂武是“閽衛”,宮禁就掌握在他的手里,很清楚這些天誰比較頻繁地往來于宮城內外。

  只不過,近些日子來宮城的人挺多,很難從出入頻率上進行什么判斷。

  畢竟,郤氏沒有真干出逼宮的事情,軍隊入城卻是跟干了逼宮的事沒太大區別。

  國中貴族肯定要來看望國君,并且聆聽教誨之類。

  這樣一來,只能往誰最有動機的方向進行思考了。

  胥童、長魚嬌和清沸魋都跟郤氏有大仇,甚至是血海深仇。

  他們無法單憑自己的家族實力對抗郤氏,又怕郤氏對他們動手,才過來投靠國君。

  在這種前提下,光憑他們的勸說,國君再怎么昏聵都不會對郤氏展開什么具體行動的。

  一切都是那么的明白。

  真光憑胥童、長魚嬌和清沸魋會導致國君動手,那么早就動手了。

  “一定是欒書!”呂武可以篤定。

  這一次郤氏搞出來的動作太大,不止嚇到了國君,估計也把欒書嚇了個夠嗆。

  欒書不像是一個會將安危寄托在郤氏不敢動手的人。

  郤氏這一次嚇到了欒書,必定會讓欒書放棄緩緩圖之,采取更為激進的手段!

  “若要對付郤氏,無有眾‘卿’相助,豈能成事?”呂武看著還單膝跪地的三人,幽幽地說了這么一句。

  而他們看到呂武沒反對,更沒有懼怕,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胥童站起來,說道:“陰武子勿憂。郤氏倒行逆施久矣,無視天時,不得人心……”

  理由是一個接著一個列出來。

  總之就一句話。

  對付郤氏缺的就是第一個動手的人。

  一旦真的有人對付郤氏,大家伙也會跟著動手,到時候就是一個共討之的局面。

  聽得呂武差點翻白眼。

  這特么!

  是自己傻,還是當別人傻?

  想對付郤氏的很多。

  恨郤氏不亡的人更多。

  不是沒人抗衡過郤氏,是動手的家族一個個完蛋了。

  等于說,早就有人對郤氏動手,卻沒有發生群起而攻之的局面。

  胥童講了那么多,壓根就沒有講到點子上。

  還不如提一提,哪個卿位家族將會第一時間圍攻郤氏,又是誰來主導并指揮消滅郤氏。

  長魚嬌看到呂武已經開始在皺眉,哪里不清楚因為什么。

  他說:“元帥與上軍佐向君上言明有討伐郤氏之意。”

  這就對了。

  沒有“卿”表態,國君就去對付郤氏,不怕反而被弒殺掉?

  肯定是有足夠份量的“卿”找國君表態,才讓國君起了動手的心思。

  只不過,呂武深度懷疑欒書會說一套做一套。

  倒不是說欒書不會對付郤氏,甚至跟郤氏勾結起來對付國君。

  只是欒書絕對不會沖在對付郤氏的第一線,必定是看到有勝利的希望,才會真正地展開行動。

  這也是老陰逼通常會選的方式。

  呂武對胥童、長魚嬌和清沸魋表態,一旦眾多家族對郤氏動手的話,陰氏也會參與其中。

  至于說當主力,是不可能的。

  老呂家的實力沒到那程度,干不了主力的活。

  他還說了一個前提,需要有正式的審判,否則不會參與到殺死郤锜和郤犨、郤至的過程。

  胥童、長魚嬌和清沸魋并不滿意,只是看呂武態度非常堅決,帶著失望離去。

  按照他們的想法,更希望的是呂武參與到誅殺郤氏一叔二侄的行動之中。

  要是呂武加入行動,成功率不敢說百分百,百分之九十九并不過份。

  他們回去國君那邊。

  “陰武如此說法?”國君等來了失望。

  長魚嬌說道:“陰子愿意對付郤氏已是好事。”

  國君還是感到很失望,說道:“寡人本以為陰武是忠臣……”

  什么叫忠臣呢?

  就是無條件執行國君的命令,哪怕國君是讓去死。

  這種上位者都會有這樣的毛病。

  根本不管自己有沒有那樣的人格魅力,一切都是以自身為出發點。

  他們想要達成什么,別人不出死力氣,就是錯的。

  清沸魋說道:“君上,觀之眾臣,陰武子乃是忠臣無疑。”

  胥童跟著附和。

  他們只差奉勸國君要有逼數,人家呂武將家族發展得日漸興盛,不像是走投無路的貴族,沒得選才會選擇小胳膊小細腿來抱。

  在晉國,有發展前景的家族,誰會站在國君這邊?

  看不到國君有一言而決國家大小事為前提,抱上其余的“卿”粗大腿,不是更香嗎?

  國君還在怨念之中。

  他想要的是呂武的無條件服從,問道:“若寡人承諾卿位,陰武可愿為寡人殺賊?”

  三個國君寵臣先是一愣,隨后都感到了吃驚。

  晉國誰為“卿”是需要來自國君的通過沒有錯。

  可是很久之前,誰成為“卿”早就不是國君能做主了。

  一般都是元戎(元帥、執政和中軍)跟眾“卿”商議,將名單交上去,國君負責當個蓋章的工具人就行了。

  清沸魋回過神來,問道:“殺郤锜、郤犨和郤至,可得卿位?”

  胥童和長魚嬌就用眼巴巴的目光盯著國君。

  “只是說詞。”國君多少還是有點逼數的。

  就算郤氏被滅?

  國君知道自己恐怕也很難做到將權柄收于己身。

  除非是將那些“卿”殺個干干凈凈,要不根本沒有國君手握大權的那天。

  國君就沒想過,哪怕是現任的“卿”全死了,也還會有新的“卿”上位。

  晉國由“卿”來治理已經成為一種慣性。

  不管是誰上任為“卿”,想的也會是由“卿”來治理國家,必然會想方設法延續之前的格局,讓國君繼續當個招牌,才不會讓國君有太重的權柄。

  這不取決于國君到底能培養出多少親信,決定這一個格局的是有“舊例”這么個玩意。

  同時,人心都是會變的。

  上一刻還對國君忠心耿耿,只是因為沒有品嘗過權力的甘美。

  等待享受過權力能夠成為為所欲為的資本之后,人人都會為之癡迷。

  “君上,對鄭征戰在即,不知楚國會否出兵……”胥童想了想,說道:“此時不宜動手。”

  國君點頭說道:“自然。”

  他們想干掉郤氏,甚至不止想干掉郤氏,能干掉所有“卿”最好,卻不愿意看到晉國就此玩完。

  現在或許能殺死郤氏的一叔二侄。

  可是,國家也必然會亂起來。

  國內動蕩混亂。

  對外的戰爭便會必敗無疑。

  一個不慎的話,哪怕晉國不徹底玩完,元氣大傷也不是國君想要的。

  國君應該為自己還顧著國家感到自豪。

  后世的很多君王,哪怕知道做了某件事情會讓國家變爛,想的也是拿到想要的權力,才不會去顧忌什么。

  連“我死后,管它洪水滔天”這種話都能說得出來的君王都存在。

  所以,姬壽曼真的該為自己還顧著國家而點贊。

  在接下來的日子里,不但“新田”顯得很平靜,國內的其余地方也沒有發生狗屁倒爐的什么事。

  一直到春暖花開的季節到來。

  早已經南下的中軍不說了。

  經過國君的提議,還在“新田”的幾位“卿”需要商議再調遣哪一個軍團南下。

  國君提議由新軍南下。

  上軍佐中行偃先附議。

  新軍將郤犨和新軍佐郤至沒說話之前,上軍將郤锜表示反對。

  結果,上軍佐中行偃就說,要不上軍南下。

  郤锜倒是想南下,問中行偃能拿出幾個“師”,不超過兩個“師”就別嗶嗶了。

  除非荀氏和智氏幫忙,要不中行偃還真拿不出來兩個“師”,搞得他一臉的尷尬。

  真的算起來,中行氏雖然是卿位家族,卻在實力上比一些中等貴族還弱。

  中行偃能當上“卿”,純粹就是有一個曾經是“卿”的爹。

  這個就是血統帶來的好處。

  另外,中行氏的實力不行,不代表荀氏(大宗)沒實力。

  根本原因是中行偃將事情分得太細,不會拿荀氏的資本來填中行氏的坑。

  商議來商議去,韓厥主動表示下軍可以南下。

  而國君表示反對。

  現在范氏因為士燮病重,陷入停擺狀態。

  欒氏已經南下。

  郤氏不動彈?

  平衡已經被打破了!

  所以,中立又偏向國君的韓氏?

  國君是不會讓動的。

  “諸‘卿’當以國事為重!”國君非常無奈地進行提醒。

  他見眾‘卿’的反應不大,說道:“寡人忍受百般委屈……”

  話沒說完呢。

  郤至嘆息了一聲,開口說道:“便由新軍南下罷。”

  立刻引來郤锜的虎眼一瞪。

  郤至刻意地看了韓厥一眼,心想:“欒書率兩萬欒氏‘徒’南下,郤氏不動,君上心中不安,余‘卿’更是不安。若是一再拒絕,必使事態難以收拾。”

  郤犨也在思考,想道:“經歷上次之事,郤氏需有軍功立威,方能使之更穩。”

  要說造反什么的?

  郤氏的家主郤锜連想都沒有想過,他頂多就是思考能不能弒個君玩一玩。

  而郤犨和郤至完全就是被郤锜拽著轉,不得不走向與國君、眾貴族對立的局面。

  如果可以的話,郤至和郤犨還是很希望能改善關系的。

  他們現在希望的是維持住局面,等待下一代再進行改變。

  所以,不管是造反,或是弒君,除非郤锜莽著干,要不郤犨和郤至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如此,新軍南下!”國君看上去很高興。

  幾個不希望國中生亂的“卿”當然也感到高興。

  天性樂觀的,都覺得郤氏這一次的妥協,能使國中能趨于平穩一些了。

  而在新軍南下被公布出來之后,呂武接到了新的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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