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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要不,還是亮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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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范家想對老趙家悔婚?

  呂武琢磨著不可能啊!

  哪怕指腹為婚的事情沒流傳出來,以范氏的地位以及社會聲望,悔婚這種事情一樣干不出來。

  “范伯不致于此。”呂武一本正經地說道。

  其實,智朔也知道。

  他們這種家族,再不要臉也不會干出那種事情。

  嫁女是一定會嫁的。

  付出多少陪嫁,又或是成為姻親之后該怎么相處,另外再盤算就可以了。

  韓氏與陰氏,不就是這樣?

  “苦了我家嬌嬌。”智朔很感慨。

  他這是在上眼藥嗎?

  現在這個年頭,女性的地位不高,卻也低不到哪去。

  其實要看女性是出生在什么家庭,又能獲得多少來自親人或夫家的寵愛。

  最現成的例子就是趙莊姬。

  她嫁給了正鼎盛和風光的趙朔。

  而趙朔正是趙氏的宗主。

  因為趙朔和晉景公的寵愛,誰敢小覷于她?

  另外那些姬姓眾女(宗室女),一個個也不是省油的燈,只是能出的力氣有多有少罷了。

  而各個大家族的女子,她們雖然會成為“利益伴生品”,該獲得的教育一點沒缺,甚至比一些嫡系男丁接受的教育要多,別提遠超一些旁支子弟。

  趙莊姬最風光的時刻,是丈夫趙朔死了之后。

  有來自晉景公的支持,使她以女子之身把持了趙氏主宗的大小事務。

  后面趙氏主宗被滅,其實就是趙括與趙同聯合反擊趙莊姬對趙氏的把持,引發了一連貫的后續。

  趙莊姬是晉景公的棋子。

  她這顆棋子卻活出了屬于自己的精彩,不但交好了郤氏,還跟很多姬姓眾女形成同盟。

  這些事情,有些是已經浮出水面,更多則是呂武有心窺視給挖出來的。

  所以,呂武才會認為一旦趙莊姬真的為自己的兒子(趙武)著想,愿意將手中的力量交給趙武,趙氏立刻就能實力猛增。

  智朔看到趙武依然苦笑,憋不住自己的聰明勁,問道:“不知貴母勿恙?”

  這一刻,呂武挑了挑眉頭。

  上一次有人講了類似的話,得到的答案是士燮想死了。

  趙莊姬手中握著不俗的實力,果然也不止是呂武查到,只是知情者不愿也不想公開。

  現在,智朔問趙莊姬的情況,明顯是在提醒趙武啊。

  那么,韓厥知道趙莊姬的事嗎?

  連智朔都知道,沒道理韓厥不知道。

  為什么韓厥從來不對趙武提起?

  里面怕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

  趙武明顯被問得有些愣住,反應過來很是尷尬地說道:“自是安泰。”

  智朔又說:“如此不可告知貴母范氏之事?”

  這些話也不算過份。

  荀氏跟趙氏一樣有指腹為婚的約定。

  履行這個約定落到了智氏這邊。

  作為智氏的下一任家主繼承人智朔來提這個建議,其實是一種好意。

  韓起說道:“朔之言甚是有理。”

  而趙武卻是依然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

  呂武說道:“范伯有恙舉世皆知矣。”

  老弟你要是動作不快點,等士燮真的死了婚事就要拖到至少一年之后,說不定拖了三年都有可能。

  趙武嘆息了一聲說道:“婚姻之事武不好多言。”

  這是屁話!

  現在是春秋沒錯,趙武卻已經成為一族的族長。

  他的直系親屬也老媽一個長輩還健在。

  至于邯鄲趙?

  不但趙氏主宗不覺得邯鄲趙是一家人,其余家族也是相同的看法。

  “有一事……”智朔看向呂武,問道:“邯鄲趙曾言送女予你為何遲遲未有動靜?”

  就你記性好是吧!

  現在提這個,合適嗎?

  沒看到趙武和韓起聽了,立刻就是一副吃了翔的表情???

  智朔明顯就是嘴巴比腦子動的快的那一類人,知道自己在錯誤的時間問了正確的問題,尷尬地笑了幾聲舉起酒盞自罰了一盞。

  然而,呂武懷疑這個家伙是故意的!

  “確有此事。”呂武不可能反駁因為那是真事。

  趙武聽到呂武那么說,神情很是郁悶。

  “邯鄲趙于我有恩。”呂武不是在尋什么由頭很嚴肅地說:“如非邯鄲趙與櫟陽魏,武哪有此般光景?”

  這個櫟陽魏當然是指魏琦這一家。

  話說得韓起有些郁悶更多的是尷尬。

  誰讓韓氏真沒在呂武的崛起過程中有過什么實質的幫助呢。

  現在邯鄲趙已經被晉國眾貴族很有默契的遺忘掉。

  主要是趙旃干的事情很操蛋,各家那是絕不希望自家也出這么個旁支的。

  要是人人都學邯鄲趙?

  各家絕對無法安穩。

  所以,就讓這么一家子被遺忘到天荒地老吧!

  有些聰明人,偏偏就喜歡干自以為聰明的事情。

  “智朔這是在離間我和趙武的關系?”呂武不得不這么想。

  關鍵是,老趙家現在也就那樣,智朔為什么要這么干,并且做得過于明顯?

  韓起也在思索這個問題。

  他已經從父親韓厥那里得到答案,老韓家不會跟老趙家形成姻親關系。

  是那種不嫁女成為妻子,陪嫁藤女也不做,很堅決的態度。

  這樣讓韓起和韓無忌很不解。

  關系親近,親上加親不是挺好的嘛!

  老趙家舍得嫡女……,哪怕不是嫡長女,嫡女的身份也不算差,肯給呂武當藤女,明明就是要栽培趙武,咋就舍不得一個嫡女了?

  兩兄弟沒敢多問,只能將困惑藏在心里。

  一場宴會在多少有些尷尬的氣氛中結束。

  韓起后面拉著趙武一塊去了自己的山莊。

  智朔刻意等了等,跟呂武解釋宴會上提到邯鄲趙沒有惡意。

  甭管是什么,呂武只能是一笑了之,不然還跟智朔這么個老智家的未來接班人鬧翻?

  往后的幾天。

  程蒲和蒲元多次求見。

  他們每一次得到的答復都是呂武很忙,請靜待接見。

  呂武在等外界傳回訊息。

  欒氏和郤氏鬧到什么份上,到底有沒有打起來。

  要真的不顧冬季就開打,肯定是打起來就不死不休的那種。

  呂武最為關注的還是國君那邊。

  某種程度上來講,欒氏和郤氏會不會真的打取決于兩個因素。

  第一個是暴躁老哥到底莽到什么程度。

  再來就是國君的推波助瀾到底成沒成功。

  國君現在巴不得欒氏和郤氏打起來,就是不知道國君有沒有詳細的計劃,能夠從中獲得好處。

  一心想要待在封地坐看風云跌宕的呂武,得知胥童代表國君而來,很清楚胥童是來干嘛的。

  他更知道胥童跟郤氏有不共戴天之仇,國君一再針對郤氏,少不了胥童的火中添柴。

  “陰子。”胥童見到呂武,恭敬行禮問候。

  要是能避,呂武肯定不想見的。

  關鍵在于,有時候避開不是最佳選擇。

  現在超大概率是打不起來的。

  呂武琢磨著,里面有沒有什么可以給自己的機會?

  “謁者。”呂武回禮。

  胥童的身份是國君的謁者,也就是近侍,一般負責傳喚誰,有人要見國君也需要經過謁者的通稟。

  這種近侍并不是需要割掉蛋蛋或是小丁丁的那種。

  失去那玩意的人,目前叫寺人。

  胥童的好兄弟長魚嬌則是國君的中車令。

  所謂的中車令就是個掌管車馬的官,同樣不是寺人,就是個正兒八經的官。

  “陰子,國君有招。”胥童保持跟呂武交流的風格,也就是直來直往。

  呂武直接伸出手。

  他本以為胥童就是傳達口諭之類的,沒想到還真掏出一塊白娟。

  上面寫的字不多,大意上就是希望呂武能夠到“新田”進行保護,并且加蓋了印章。

  這是一個除了缺少元帥的印璽之外,符合正規流程的命令。

  直白說,呂武要是尊重國君的權威,理所應當接令并聽命行事,要是不樂意就問為什么沒有加蓋元帥的印璽。

  “陰子,荀閽人亦來矣。”胥童提醒了一句。

  呂武一下子有些沒反應過來,稍微一愣神才想起程滑就是荀氏,真實的稱呼應該叫荀滑,只是因為封地為“程”才號程滑。

  關于稱呼,現在反正是挺亂的。

  不去特別了解的話,很難分得清到底誰是誰。

  另外程滑的那個荀氏,并不是中行氏、智氏的那個荀氏,是另外一家。

  呂武知道程滑來了,以為是護送胥童。

  他本打算見了胥童,再去見一見程滑。

  招待什么的?

  要看程滑的公務允不允許接受招待。

  “請來。”呂武對旁邊的茅坪吩咐了一句。

  程滑就在外面,一身有著水跡的戎裝進來。

  外面沒下雨,水跡該是雪融化之后產生。

  呂武快步過去,伸手分別抱住程滑的雙臂,很熱情地說:“多日未見,勿恙?”

  說完,他自己腦子懵了一下。

  現在是不是都流行問一問身體狀況?

  程滑比較僵硬地笑了笑,恢復木木得表情,只是點了點頭。

  他一貫就是這樣,對誰都沒區別。

  “陰子,請做安排,不日隨我等往‘新田’護衛君上。”胥童催促了一句。

  程滑用著一張木木的臉,說道:“國中或恐生亂,君上安危不得有失,陰子為天下第一,君上需你維護。”

  呂武倒也痛快,點頭答應下來的同時,問道:“武需點兵否?”

  胥童立刻說道:“陰子,多多益善。”

  呂武就不得不問了,道:“不知中軍尉(祁奚)可在護衛君上?”

  胥童答曰:“自然。”

  情勢真的到了這等劍拔弩張的地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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