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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屬于呂武的高光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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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欒書肩上的膽子很重!

  沒錯。

  他對掌握權力有著偏執的執著,卻不想再來一次“邲之戰”的下場。

  真的要是再來一場“邲之戰”的情況,晉國哪怕不徹底完犢子,霸主什么的絕對是要沒有了的。

  楚軍表現出來的咄咄逼人,著實讓欒書心有些亂,深怕重蹈“邲之戰”的覆轍。

  其余的“卿”。

  士燮本來就覺得不應該在目前與楚國大肆交戰。

  也就郤至堅定認為不能退縮,一旦這一次退縮的話,晉國的霸業就要失去。

  常年打醬油的韓厥就算心里有什么想法,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輕易發表意見。

  智罃則是深切地想要復仇,只是懂得審時度勢,也怕再來一次“邲之戰”的下場。

  中行偃剛剛成為“卿”,他有什么想法都不重要。

  暴脾氣的郤锜當然想打。

  郤犨則是很猶豫。

  至于國君?

  什么時候晉國由國君說了算啦?

  其實也有,像晉景公就能拿主意。

  姬壽曼還沒有建立屬于自己的威信,表現上面未必多么不堪,卻是不得人心。

  現在要說誰能決定晉國的未來,無疑是欒書這位元帥、執政和中軍將。

  見所有人都一副死人臉,郤至略微惱火,說道“韓之戰,惠公不振旅。箕之役,先軫不反命,邲之師,荀伯不復從。皆晉之恥也。子亦見先君之事矣。今我辟楚,又益恥也。”

  操!(一種運動)

  你們這些家伙什么情況啊!

  之前受到的恥辱還不夠嗎?

  楚軍已經特么壓上來了。

  難道我們(晉國)身上又要背負新的恥辱?!

  欒書臉色有些難看地說道:“楚師輕窕,固壘而待之,三日必退。退而擊之,必獲勝焉。”

  老兄!

  看看情況啊!

  楚人明顯氣勢洶洶,還干出這么不要臉的事情。

  沒發現咱們已經進退失據了嗎?

  現在最好是先固守,看看不要臉的楚人會不會退去。

  一場會議大有不歡而散的趨勢。

  國君才不會放過這個打眾“卿”臉的機會,說道:“諸卿若無良策,可喚眾人來議也。”

  那一聲“啪”響在了八位“卿”的腦海中。

  換作平時,他們絕對有人控制不住暴脾氣。

  現在,一個個卻是覺得國君的提議或許不錯?

  步毅得到郤至的眼神提醒,對國君行了一禮,出去搖人了。

  沒有多久,晉國的貴族一個個相續到來。

  情況很是不妙,晉國貴族的紀律卻沒有亂。

  他們到來后該行禮的行禮,一聲不吭地找到合適自己的位置坐下或站立。

  國君雖然很想在諸“卿”的臉上再“啪啪”地抽幾下,卻不是一個完全不顧大局的人。

  他讓祁奚將情況介紹一下,親自問道:“可有良策獻予寡人?”

  帳內安靜得落針可聞。

  那些“卿”有一個算一個都表現出沒轍的意思。

  其實,他們就算誰想到了什么好辦法,還能迫不及待地跳出來打欒書的臉?

  還偏偏有人迫不及待了。

  士匄一臉稀奇地說:“塞井夷灶陳于軍中而疏行首。晉、楚唯天所授,何患焉?”

  只有士匄聰明其余人都傻嗎?

  看看那些“卿”的臉色絕對有人事先想到了這么一招!

  只是欒書有退縮跡象。

  其余的“卿”沒有把握戰而勝之。

  欒書都慫了!

  哪位“卿”會傻乎乎站出來裝什么大尾巴狼???

  不知道欒書是個老陰逼啊!?

  等著事后算賬吧!

  其余的貴族就沒個聰明人了?

  看眾人的表情就知道,不少是拿看傻子的眼神在偷瞄士匄。

  魏相和智朔的表情甚至有些肆虐。

  現在不是打不打的問題。

  完全是沒人有戰而勝之的把握。

  這個時候站出來多嗶嗶打贏了沒功勞,輸了必然要頂缸。

  作為老子的士燮被氣了個半死暴怒地吼道:“國之存亡天也。童子何知焉?”

  你特么個臭小子是要害死全家啊!

  看老子抽不死你!

  大家伙,聽聽就算了!

  不要把我家傻兒子的話當真。

  士燮霍地站起來,跑出去不知道搶了誰的戰戈,進來就沖向士匄一副今天要把這個傻兒子當場打死的姿態。

  眾人看到這一幕有各自的表現。

  大多數的貴族都在躲,他們才不樂意蹚這趟渾水。

  少數幾個貴族假惺惺地勸,只是動嘴巴,人是絕對不可能湊向前的。

  “武,救我!”士匄被追得狼狽逃竄躲到了呂武的身后。

  他發現自家老子的臉很猙獰,怕被錯手干掉了。

  呂武并不覺得士燮真會弄死自己的兒子。

  現在誰都在看戲并且不少人表情戲謔。

  鬧劇始終就是鬧劇而已。

  順手賣個人情的事,呂武就遞了個臺階將士匄護在身后,說道:“范子在下私以為匄所言甚是。”

  一時間帳內大半的人都愣住了。

  這種場合本來身份地位不夠,千萬不要輕易開口說話。

  要不然,哪怕是說出正確的意見,后果卻還是難料的。

  那些“卿”早就不需要冒險,要的是穩妥。

  呂武則是需要機會。

  現在,老范家的兩父子讓呂武有了開口的機會。

  他要是不懂得抓住,趕緊地表演一番,會遭雷劈的!

  自家的傻兒子表現欲太強,話或許沒什么錯,卻沒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沒行冠禮。

  沒有什么職務。

  嗶嗶個什么啊!!!

  士燮用奇異地眼神看著呂武,做出一副追得氣喘吁吁的模樣,刻意讓出時間讓呂武開口說話。

  “君上,諸位!”呂武禮行了一圈,平靜地問道:“在下可否一言?”

  已經有士匄開了個頭。

  他們之前就只是看戲,又有人想發表意見,還能是咋地?

  “上軍佐所言,國之存亡非童子所能言語。在下不敢妄言,僅列舉親眼所見之事。”呂武內心里其實很是有些小激動,過了這村沒這店的事,好歹給自己碰上。

  國君表態,說道:“陰武屢立功勛,為國之勇士,何人敢言你為童子?”

  躲在呂武身后的士匄表示不開心,還癟了癟嘴。

  這一幕被士燮看到,心更累了。

  呂武看得非常明白。

  這一場戰爭爆發的意外也突然。

  既然兩軍都已經面對面杵著,沒有打出一個勝負,誰想退都退不得。

  欒書有心要退,卻表態可以固守,說明連他都不能輕易說出撤軍的話。

  所以,其它廢話少說,打是絕對會打,只是無法保證獲勝。

  誰都清楚是怎么回事。

  只是心里沒底,意志難以得到統一。

  呂武看了郤至一眼,得到點頭的精神力量支持,說道:“武隨相往,見其二卿相惡。今觀陣列,王卒以舊,鄭陳而不整,蠻軍而不陳。陳不違晦,在陳而囂,合而加囂,各顧其后,莫有斗心。舊不必良,以犯天忌。戰必克之。”

  郤至臉上的笑容先是僵住,隨后卻是露出了極度驚喜的表情。

  他琢磨著,俺醞釀了很久,正等機會開波大。

  這腦子里的話還沒說出來,呂武竟然說出了俺的心里話?

  這特么!

  難不成,呂武跟俺是同樣心思?

  這小伙子,很闊以啊!

  郤锜很直接地大喝:“善!”

  郤犨和郤至真情實意地喊了聲:“彩!”

  智罃和韓厥對視了一眼,能看出對方都感到了驚艷,默不出聲互相點頭。

  而之前有傻兒子逼得自己不得不進行拙劣演出的士燮,他幾乎是雙眼放光,想道:“有陰武的補充,我家傻兒子變得不傻。說不定還能青史留名啊!支持,必須支持!”

  中行偃無法控制地用嫉妒的目光看著呂武。

  嫉妒那是真的非常嫉妒!

  他覺得自己挺聰明,怎么就看不出那么多。

  只是嫉妒之后,他想到了跟呂武相處的那個冬天,兩人經常會開心地一起吃著火鍋唱著歌,建立了很深厚的友情。

  “沒有想到陰武還有這樣的見識與智慧,以后應該多走動啊!”中行偃這么想著。

  欒書全程笑瞇瞇,還會一直笑瞇瞇下去。

  一直在默默觀察的國君,他伸手捅了捅祁奚,低聲問道:“陰武有此謀略?”

  祁奚其實也感到了震驚。

  看看那些“卿”,再看看眾貴族。

  呂武說完之后,一個又一個都不迷惘了。

  他們變得對這一戰充滿信心,還有點迫不及待要跟楚軍開戰的架勢。

  “君上,陰武子所言甚是,不戰則已,戰必克之!”祁奚覺得聽完呂武的那些話,自己對這一戰獲得勝利變得充滿了信心。

  國君看向正在揮筆書寫的史官,琢磨著是時候表現自己果決的時刻了!

  “諸位!”國君站起來,將自己的腰桿挺得直直得,努力讓自己看上去更偉岸一些,說道:“我意采納士匄所言,塞井夷灶,陳于軍中,而疏行首。”

  士燮瞪了一眼自己那個露出大喜表情的傻兒子。

  沉吟了一聲的欒書跟著站起來,說道:“如此,各歸各處,靜待我令!”

  國君不滿地看了欒書一眼。

  你特么!

  俺還沒有表演完啊?

  就不能給個專場時間???

  欒書假裝沒看到國君的不滿,對呂武說道:“陰武,你且候住。”

  像是想起了什么,他補了一句,說道:“魏子也暫留。”

  魏琦本來就沒動。

  他一直都在研究眾“卿”,早知道欒書是個老陰逼,對這種明顯上眼藥的挑撥離間,用膝蓋都能思考出來。

  欒書沒等人都離開,故意大聲地問:“聽聞陰武往楚營而去,于行轅邀戰養由基?”

  這一下,沒走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是情不自禁地看向呂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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