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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我不要當貴族之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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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足下,此事……”

  梁挈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以為自家的女姬干了什么讓呂武不高興的事情。

  要是大貴族的話,自家的女姬惹客人不高興了,肯定是大手一揮讓武士進來拉走女姬。

  至于是拉出去打,還是拉出去殺了,看主人的心情。

  梁氏看著很富有?這一點從那批女奴和這批女姬都能看得出來。

  現在的生產力極其低下,任何的勞動力都是彌足珍貴的。

  成年男女是主要勞動力,孩子懂事后都要幫著干活,老人也沒閑著的時候。

  不富有的話,誰會專門培養伺候人的女人?

  需要將她們買下來,請來專業的人士耗時持久地專門進行教導。

  懂得教專業伺候技能的人,真不是想請就能請得到,代價還很大。

  在這期間,她們無法創造什么產出;即便學成之后也不允許再去干農活,要不將手弄得粗糙了,還怎么伺候人?

  再則,長期干農活的女人,風吹日曬的,能美到哪去?

  專門用來伺候人的女人,她們不但不用參與農事勞作了,還要琢磨著怎么打扮自己。

  而想要打扮需要很大的耗費。

  所以了,沒有足夠的財力作為支撐(基礎),哪一家毛病了會專門養這么一種人?

  梁挈當然不可能讓武士過來將這批女姬拉下去殺了。

  主要是梁氏也舍不得殺,要不然再培養一批很耗錢。

  面對梁挈的問話,呂武總不能說自己太穩了。

  梁挈見呂武端坐不說話,揮手讓女姬下去,等待跟隨的奴仆搬來坐蒲,屈膝跪坐在呂武前面,說道:“梁呂為近鄰,往昔未多走動……”

  開始一番尬聊的梁挈,他選擇遺忘掉剛才的事情,就當從來沒有發生過。

  這時,程嬰卻是輕“哼”了一聲,等梁挈看過去,他的目光變得十分銳利,直接與梁挈對視。

  “哈?哈哈!”梁挈一陣尬笑,就是不提剛才的事情,重新看向呂武,問道:“呂氏需黑石?”

  呂武為了掩飾尷尬,面無表情地輕輕點了點頭。

  “如此啊……”梁挈拉了一個長音,扭頭看了一眼程嬰,見其已經對自己轉為怒目而視,重新看向呂武,說道:“彼之所需,挈有也。本估高,今廉矣。”

  我特么雖然不知道黑石頭有什么用,可那是我的東西,有人買就想高價賣。

  現在不知道為什么惹你不高興了,只好便宜賣給你。

  梁挈再次轉頭看向程嬰,看到的是程嬰已經閉目安坐。

  “足下有此良臣,何愁不興?”梁挈沒有掩飾自己的羨慕,又說:“附士之壯,仕有何憂?”

  有良臣能輔佐家族,不愁興旺。

  麾下的武士看著善戰,不怕無法獲立軍功。

  呂武哪不知道現在是個什么情況。

  梁挈認栽了,卻是有點小情緒。

  要不然當著呂武的面,梁挈羨慕有這樣的家臣,又贊嘆武士的排面,很不合適。

  呂武面帶微笑聽著,但就是不給予搭腔。

  估計是發泄完小情緒了,梁挈話題一轉,講起了北邊的胡人。

  話里話外就是胡人好欺負,不去欺負都覺得不好意思。

  然后,他問呂武,有沒有興趣組隊去搞事。

  關于這點,呂武對北邊的胡人缺乏了解,才不會誰提一下,大大咧咧就想去搞事。

  再則,他其實還沒看懂梁挈是個什么情況,初次見面而已,咋就想著組隊了?

  “可。”程嬰沒睜開眼睛,說道:“疆之北皆殘,可征。”

  梁挈立刻用很期待的眼神看向呂武。

  程嬰并不是呂武的家臣,他只是客居而已。

  呂武很喜歡程嬰剛才的配合默契,卻不代表程嬰說什么就是什么,對梁挈說:“容我思量。”

  梁挈不再提一起搞事的話題,轉到了商業的事情上面來。

  他說梁氏的糧食產出很足,與周邊幾家有長久并穩定的貿易,問呂武要不要也向梁氏購買糧食。

  這點呂武很直接地答應下來。

  上一次梁氏只付了少許的貨幣和布,絕大部分都是糧食。

  老呂家已經同意梁氏來作為陶器的二道販子,有所改變的只是日后結賬專門收取糧食罷了。

  而不管糧食還是布,其實也是貨幣,年景不好的時候,甚至勝過錢幣。

  等呂武聽梁挈問要不要奴隸,瞬間就來了精神。

  晉國是中原霸主,經常會帶著一幫小弟(屬國)出去,主要是跟自稱蠻夷的楚國交戰,時不時也需要痛扁一下周邊幾個不聽話的小弟。

  有戰爭就會有俘虜,再來是戰敗國的賠償,奴隸的渠道一般都是這么來的。

  只是,國家掌握的奴隸基本上會被大貴族吃干抹凈,即便有漏下的也是一些歪瓜裂棗,小貴族需要也只能買了。

  梁挈一見呂武很有興趣,招呼了家臣,過了一小會才帶著呂武出了莊園。

  他們來到的是一個兩面山壁包夾的谷地。

  這里的出入口扎了欄柵,布下了數量不少的武士。

  里面則是一圈有一圈的籬笆墻,每個圈里面都有著一些手腳被捆綁的人。

  看穿著服飾,絕大多數就是所謂的胡人,少量則是穿著華夏衣冠。

  呂武走了一圈,表面上對梁挈的推銷左耳進右耳出,甚至會露出嫌棄的表情。

  他即便是再不懂春秋知識,也知道買胡人是一件極其虧本的買賣。

  慨因胡人特么不會種地,怎么教都很難教會的那種。

  而種花家買奴隸基本上是為了增加種地人手。

  呂武為什么要做出嫌棄的姿態?說明他其實想買。

  老呂家當然也需要種地,只是封領范圍有限,能開辟出新農田的地皮不多了。

  他卻沒打算走大地主路線,要不就白瞎了領先這個時代兩千六百年的知識累積。

  梁挈也就是看呂武年輕,以為會很好騙。那么賣力推銷,呂武卻是一點都不掩飾嫌棄,還怎么盡情表演下去?

  而就在他帶著呂武返回莊園,心里無比失望時,呂武開口了。

  “此番前來,在下多有失舉之處。”呂武讓武士抬來一口藤條編織成的箱子,親自將箱子掀開,指著里面銅燦燦的甲胄,說道:“此禮,友也。”

  就讓這件盔甲來作為我們建立友情的禮物吧。

  然后,你收了之后,該以什么來作為回禮?

  一時間,梁挈的眼睛無法從那件甲胄上離開,貪婪地注視著甲胄的每一個細節,但內心卻無比掙扎。

  其實,這也是呂武錯誤地估錯了甲胄的價值。

  即便是一件中看不是那么中用的甲胄,在沒發現它不中用之前,真不是一個小貴族能買得起的。

  梁挈愛裝逼,臉皮厚,又狡猾。

  可他還是華夏文化圈的一名貴族。

  貴族收了初次來拜訪客人的禮物,至少要回以等價的禮物,不然就該成為貴族之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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