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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沒忽悠就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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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與珞一宿沒睡著覺,他就想不通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文天祥、謝疊山,還有在釣魚城的那個王應麟,這可是大宋文壇的領軍人物,是大宋文人的良心啊!

  怎么就就會一上來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幾位相公先架空了再說?

  而且,這一夜,趙與珞反復復盤那條吃著飯,喝著酒,擺著poss,就研究出來的計策。

  結果發現,根本就沒有漏洞。

  歸國的這個誘惑太大了,陸秀夫他們對此沒有任何抵抗力,十成十會著了道。

  第二天一早,趙與珞頂著兩個黑眼圈,還是踹踹難安。

  倒是趙維和文、謝等人睡了個好覺,精神抖擻的從府中出來,個個穿著華麗,準備去面圣。

  而且,都還挺輕松,跟沒事人一樣。

  這讓趙與珞一陣發冷,這伙人有點讓成王殿下不適應。

  去皇宮的路上,趙與珞實在憋不住了,給趙維連使眼色,二人勒馬落于隊后。

  “怎么了?”

  “怎么了?”趙與珞咬牙切齒,“你小子這膽子也太大了!”

  趙維不明所以,“大嗎?哪大?”

  還哪大?合著這混蛋小子壓根兒就沒當回事!

  趙與珞翻著白眼,“怎可把陸相拉下馬來!?”

  “哦!”趙維無所謂道,“不算吧?頂多是讓他先去管管后勤,等你兒子把事兒辦了,他再回來就是。”

  趙與珞“”

  他發現有點不不認識這個混蛋兒了,怎么可能變的如此果決?說換相公就換相公?連猶豫都不帶猶豫的嗎?

  “你真的想好了?就算把陸相等人換掉,你就有把握改變當下的局面?”

  趙維搖頭,“沒把握。”

  “那你還敢做?”

  趙維“可我知道如果不做,肯定不行!”

  直視親爹,“如果扶桑這邊不是十幾萬宋民,而是幾十萬、幾百萬,那沒什么可說的,這個招數不行,那就換下一個。下一個不行,那就干脆不換了,不聽話就打,打到服為止!”

  “可是,只有這十幾萬人,我沒辦法,也沒時間讓相公們一個招數一個招數的試下去。”

  “兩年!”趙維向趙與珞豎起兩根手指。

  “最多兩年,忽必烈的大軍就會進來。而且,到時可能不僅僅只有東瀛在等著他,還有欽察汗國。”

  “盡管元軍會被東瀛和欽察汗國拖住腳步,可我們不能指望他們徹底擋住元軍,是一定要做出反應的。”

  “如果這兩年間,我們還沒在這里穩住陣腳。甚至光穩住陣腳都不夠,必需把印第安人組織起來,對元軍進行阻擊。”

  “如果做不到的話,我們要么灰溜溜地放棄扶桑,要么繼續往南逃!”

  “父親大人,別抱任何僥幸心理!也別覺得我們有新船有新炮,可以對元軍造成碾壓。”

  “可靠的情報,忽必烈已經集中保定匠城的數萬工匠,在全力仿制小炮了。盡管還沒成功,但那可是集中的南北漢人、色目、蒙古,還有東瀛的頂尖工匠,而組成的匠城啊!誰也不敢保證,他們會不會真的造出大炮。”

  “至于一窩蜂,那東西根本就沒有技術含量,都不用特意去研究,見咱們用一次,最多一個月就能裝備到船上。”

  “到時候,我們還有什么優勢可言!?”

  “況且”趙維神情凝重,“你知道,為什么在巴蜀,我們沒和速不答有過一場正面的接觸嗎?”

  趙與珞愣愣地著著趙維,“不是你們制定的戰術好嗎?”

  “錯!!”趙維擲地有聲,“戰術是被逼出來的,是因為不敢!!”

  “我手底下的兵再精銳,也不敢和元軍打正面。文相公、謝先生也不敢制定那樣的戰術,這是幾十年被元人打出來的毛病。”

  “我們都不敢,底下的兵將就更別說了,元人在氣勢上就勝我們一籌。”

  “你別看現在新崖山朝氣蓬勃,可是爹,你敢保與元人對上的時候,他們不會怯戰嗎?別忘了,就在五年前,這些人被圍在崖山海灣里,寧可自殺都不敢一戰。”

  趙維瞪著眼,一股不容質疑的威嚴之氣從骨子里透出來。

  “所以,我沒時間和他們講道理,更沒時間哄小孩兒。聽就聽,不聽也得聽!”

  趙與珞不由得臉色一白,這真是我兒子?這小眼神?這小氣勢?傳說中的王霸之氣啊!

  行啊,出息了!可你跟誰瞪眼呢?

  眼珠子一瞪,絕對比趙維還大。

  一巴掌甩過去,“給我憋回去,反了你了?”

  “呃。”趙維被甩的直縮脖子,立馬認慫。

  沒控制住。

  趙與珞很是滿意趙維的表現,“囂張什么?你囂張什么?到什么時候,我都是你老子!”

  說完,一揚短須,夾馬而行,追著文、謝等人而去。

  留下趙維一個人在那無比蛋疼,小聲吐槽,“這老家伙,得趕緊給他尋個老婆壓壓火氣,都快變態了!”

  “噗。”

  卻是被從身邊經過,坐在馬車中的王瑜聽了個真切。沒忍住,笑出了聲兒。

  王瑜也是新鮮,哪有這么說親爹的?

  “笑甚!?”趙維正一肚子火沒處發,“爺被人收拾,你還笑得出來!”

  王瑜一吐舌頭,縮回了車里。

  扶桑大宋皇宮,位于新崖山以北20里,原本是初分軍屯時期,禁軍和皇家監造處的所在。

  后來,隨著各機構和民間設施的不斷完善,新崖山城不斷向北擴張,而皇城則有意向南,逐漸兩城合并,成為一體。

而今日面圣,一共有兩件事  第一,當然是把謝太后的那兩道旨意,親自交到趙昺手中。

  第二,則是把在四川的詳細情況,向眾人做一個匯報。

  當趙維一行來到皇宮前一里之后,便下馬步行。

  以趙維為首,擎旨在前。文天祥、謝疊山等人隨行其后,向皇官而去。

  而皇宮宣德門前,當世官家趙昺,在楊太后、俞太妃,以及一眾扶桑臣僚的陪同之下,盛裝迎旨。

  朝禮細節無需詳表,總之,比昨日在碼頭上繁瑣得多。

  折騰了一個多時辰,最后,趙維高宣先帝趙顯旨意,傳國于弟昺,承耀大統。

  趙昺接旨,并下召下月初九黃道大吉之日,攜朝祭天,告慰祖宗上蒼。同時,上置趙顯為太上之皇的朝儀。

  趙維最煩這種繁瑣禮儀,早就不耐煩了。

  倒是對面的趙昺,五年不見,再不是當年那個奶娃娃。已然十五歲,高了不少,看著只比趙維矮上一頭。

  而且,持禮有度,處事不驚,真有點官家的味道了。

  要不是其間和趙維對上的時候,不著痕跡的擠眉弄眼,趙維都不敢相信這是他大侄子。

  好吧,趙維看那調皮小子的怪誕神情,就知道,還是當年那個熊孩子。

  接過了旨,依例,諸臣要入見議事。

  可是,趙昺那一身行頭乃大祭大朝專用,站著還行,坐都坐不下。于是,又要回去換衣服。

  諸臣入大慶殿,等侯官家再臨。

  大伙兒一邊等一邊閑聊,都站了好一會兒,卻是放松的很。

  其間,最受人矚目的,自是從大宋過來的這幾位。

  無論是相熟,還是陌生,都禮貌性的上前寒暄問暖。有的還要留下來,聽一聽故土近況。

  對此,趙維也好,文天祥也罷,自無不可。

  與扶桑朝臣熱情交談,陸相公和江鉦也圍繞左右,一片融洽。

  陳宜中也想上前,他和謝疊山有些私交,也有上前的理由。

  可是,寧王在那,他就不想去了。

  那小兔崽子忒壞,陳老爺子可是很記仇的。

  百無聊賴,陳宜中干脆找到剛從那邊撤回來的蘇劉義,還有駙馬楊鎮。

  三人聚在一處,陳宜中直接對楊鎮道“老夫提的那個方略,駙馬早間看過了,一會兒眾議之時,還望多多幫襯。”

  楊鎮自無不可。

  他這個駙馬,放在從前那就是個擺設。官家除了聚餐和祭祖這兩件事兒帶上他,平時就沒他什么事兒,更沒機會上朝議事。

  如今到了扶桑,用人之際,倒不像從前那么虛吃俸祿。

  但是,楊鎮也有自知之明,一般情況下,他從不主動開口。

  像這種相公們出彩的時刻,他更是不參與,頂多當個捧哏的。誰的意見靠譜,他就支持誰。

  蘇劉義一聽,好嘛!?你們兩個串連起來了?

  “什么方略?說來聽聽。”

  “你!?憑什么?”

  陳宜中還挺傲嬌,咱倆是競爭對手,跟你說得著嗎!?再說了,要不是你祖祖祖祖爺爺是蘇東坡,這有你什么事兒啊?

  “切!”蘇劉義鬧了個大紅臉,“我還不樂意聽呢!”

  說完,大袖一甩,走了,找陸君實玩去了。

  楊鎮看在眼里,有心勸慰,對陳宜中道“蘇相一番好意,陳相何必呢?”

  沒想到,陳宜中來了句,“放心吧,一會兒自己就溜達回來了。”

  甚是篤定道“蘇任忠這個人啊,最大的優點就是不記仇。什么事兒都不當真,沒什么心眼。放心吧,他不會在意的。”

  另一邊,蘇劉義正小聲和陸秀夫嘀咕呢,“陳與權憋著壞呢啊!“

  陸秀夫,“什么壞?”

  蘇劉義,“剛剛,我試探了他一下,想看看,他琢磨了一宿到底琢磨出了什么。可這老貨不肯說,依我對他的了解,這是心有成竹啊!后路都不留的。”

  陸秀夫皺眉,“也好!與權要是真能想出好辦法,也是國朝之幸。”

  “好什么啊?”蘇劉義一挑眉,“國朝之幸,卻是你陸君實的不幸嘍!”

  陸秀夫,“此話怎講?”

  蘇劉義,“你看不出來啊?陳與權一直用資歷壓你一頭,最看不慣就是你為首相,他為副相。這回壓你一頭,以后你還抬得起頭來嗎!?”

  “我”陸秀夫臉都青了。

  他本來沒當回事兒,讓蘇劉義這么一說,怎么那么膈應呢?

  哭笑不得,“你這小人,卻是壞了點吧!?”

  他和劉蘇義私交甚密,說話自然親近也不用顧忌。

  卻不想,蘇劉義根本就沒把被罵成小人當回事。

  “你自己想吧,反正我是沒關系。我在樞密院,他又壓不著我。”

  陸君實想罵人了,你能再壞點嗎?有你這么拱火的嗎?

  “放心!”蘇劉義挑眉一笑,“要不要我再去給你探一探?”

  陸君實想說“不用”,可話到咽喉,憋了半天,“快去快回!”

  “遵命!”

  那邊,陳宜中看蘇劉義在陸秀夫那轉悠了一會兒,又回來了。

  不由得意,對楊鎮道“看見了吧?果然回來了!”

  楊鎮無語,你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

  等到蘇劉義到了近前,陳宜中還是故意板臉,“你回來做甚?”

  蘇劉義老臉一紅,“好奇,給我說說唄!”

  “哼!”陳宜中搖著頭,一副拿你沒辦法的樣子,“真想聽?”

  “真想!”

  “那就說說!”

  于是,把自己想了一宿的方略說給蘇劉義聽。

  聽的蘇劉義連連點頭,最后點評,“比陸君實的強!”

  陳宜中自是大喜,樂的牙花子都露出來了。

  結果,蘇老爺在陳宜中這呆了一會兒,回到自己的位置,朝身邊的陸君實嘀咕了一句,“你穩了。”

  陸秀夫,“善!”

  噗!!!

  趙維一直在邊上看著蘇劉義兩頭跑兒,至此終于沒憋住,噴了。

  對親爹來了一句,“都都這么活潑的嗎?”

  他是真沒想到,趙曄的老丈人還有這樣的一面?結果把趙與珞說不好意了。

  畢竟他也是留在扶桑的人,扶桑的人在歸宋的人百前這么丟人,親爹臉上也掛不住啊?

  干笑一聲,“你,你也知道的,扶桑就這么點人,就這么點地方,平時平明憋悶了些,相公們是來回逗趣呢!”

  也只能這么說了,趙與珞心里是什么想法,只有他自己清楚。

  實在是太丟人了!!

  你們看看人家,人家三老一小,四個人吃著飯,喝著茶,就把你們給辦了。

  你們倒好,還窩里鬧著玩呢?

  結果,正吐槽著,江鉦猶豫再三,靠了過來。

  “寧王殿下”

  江鉦是來找趙維的。

  趙維自不敢怠慢,“江帥有事?”

  “這”江鉦猶豫了一下,“殿下在四川所行艱難嗎?”

  趙維,“還好吧?一會兒官家上朝,我會做一個詳細的奏報,江帥細聽便是。”

  “嗯。”江鉦點了點頭,又是猶豫半晌。

  趙維一看,“江帥還有別的事?”

  “確有一事。”

  “哦??”

  “鉦有一請,還望殿下幫忙!”

  “請講!”

  “殿下可否與官家說一說,調我回宋,鉦想回去抗元!”

  “哦!!!”趙維長哦一聲,意味深長啊!

  一旁的趙與珞痛苦地捂住了老臉,沒臉見人了!

  這又來了個二傻子,沒等人家下套,他自己就鉆進來了。

  結果,江鉦還沒走,前排的陸秀夫聽見了。

  陸相低頭一怔,略有沉吟,驟然轉身,“君實也想”

  “你想個屁!”趙與珞實在沒繃住,惡恨恨地剜的陸秀夫一眼,沒救了!!

  都沒救了!

  就這水平?怎么和人家斗?

  “圣人駕到!”

  陸秀夫身子還沒擰回去,傳旨大官一聲高喝,昭示趙昺上朝。

  眾人急忙各自歸位,恭迎官家。

  回身之前,陸相公還不忘對趙維重重地來了一句,“拜托了!”

  趙與珞“”

  不得不說,陸秀夫和江鉦選擇在這個時候請纓歸宋,完全是出于對國家的責任與忠誠。

  他們想奔赴前線,想為這個國家貢獻智慧和力量。

  但是,你們太天真了啊!

  那混蛋小子是不會讓你們回去的啊!他只想讓你們交出扶桑的權力。

  趙與珞都替二人覺得不值,一片赤城,卻成了別人利用的工具。

  其實,趙維也有點于心不忍,但他沒辦法。

  正如他之前對親爹說的,他沒時間和這些人講道理,也沒時間哄著來。

  因為觀念這個東西,道理一時半會兒是講不通的。

  趙維想把他的思維方式灌輸給這個時代的士大夫,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至于文天祥、謝疊山等人為什么能懂得趙維的思維,甚至和他一起站到了儒家理學的對立面?

  原因很簡單。

  他們是先了解了趙維這個人,從而接近他的思想,最后再到認同。

  而且,這些人是和趙維一起出生入死,一起經歷過風雨的。

  況且,四川那個情況,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特事特辦。把儒學放到一邊,先生存再說。

  最后活下來了,活的還挺好。

  大伙兒才發現,像寧王那樣思考問題好像沒錯,而且更有效。

  文天祥等人是先實踐,看到結果之后再講道理。

  而在扶桑不同,不奪權就沒法實踐。而沒有實踐的道理,說服不了陸秀夫,甚至連親爹都說服不了。

  怎么辦?只能耍手段,先把權拿在手里再說。

  等有了權,可以實踐了,最好在做出成果后,再去和陸、江等人講道理,可能結果就完全不同了。

  而更重要的是,趙維可以從先實踐,再講道理的這套反流程之中,節省大量的時間。

  此時,趙昺鄭重上朝,楊太后落坐垂簾之后。

  君臣見禮,趙昺也念完了臺詞,俯視下首,詢問中原實情。

  本來,這事應該文天祥或者謝疊山出班回稟。

  但是,兩人都沒動,趙與芮也沒動,唯獨趙維清了清嗓子,出班上奏。

  “啟奏陛下,四川之務,需從頭說起,且聽我細細道來。”

  至此,文天祥等人把手一抄,老神哉哉的一閉眼,只看寧王開始他的表演。

  呵呵,他們不上前奏稟,自然有不上前的道理。

  你要說奏報,這老三位誰出來都比趙維字正腔圓。

  可是,你要論說書講話本兒,那十個文天祥也比不上一個趙維啊!

  趙維上去就是去說書的,把這幾年在大宋的經歷說的越精彩越好,把四川說的越昌盛越妙。

  不這樣,或許陸秀夫和江鉦愿意回來。可是,不這樣兒,怎么能讓陳跑跑,陳與權上鉤,甘心情愿的回大宋呢?

  大殿之內,趙維從入大都開始,講到見文天祥。

  “陛下是不知道啊,當時北兵司幾十個暗哨,還有大內太監阿丹在場,我一見,文公那副凄慘模樣,眼淚就下來了,元人怎可欺我國相至此?

  可是文公厲害啊,一搭眼就知有內情。立時就一聲喝罵,把我給罵醒了。然后,這么這么這么,那么那么那么”

  從見文天祥,講到洗劫保定府。

  從洗劫保定,講到劍閣入蜀。

  “當元卒賣給我們兵器時,我都傻了,這么生猛的嗎?”

  “可是,一進四川才知道,手里沒家伙,你敢進四川?早就喂老虎了!整個四川,十戶九空,虎狼嘯于市,那等慘狀就別提了!”

  “當時,我這心就涼了半截。此等荒涼之地,哪是棲身之所啊?”

  “可是,張帥卻告訴我把心放肚子里,走你的便是!”

  “你們猜怎著?”

  趙維這不當王爺,也能當個說書匠糊口,把滿朝文武的胃口都給吊了起來。

  趙昺都快把脖子伸到趙維懷里了,賒著半個身子,“怎么著?皇叔快說!!”

  趙維環視全場,“張君玉說完此言,本王尚且不信。可是沒多久,便到了”

  “到了哪!?”

趙維用上了單田芳老爺子獨有的粗緩語調  “到了巴州恩、陽、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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