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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重要外交事件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宋膽

  別看趙與珞堂堂正正的讀書人,甚至有些刻板,但趙維對付親爹自有妙計。

  趙與珞說完也發現不對,怎么又中招了?

  瞪眼罵道:“混蛋小子,何時能與本王莊重些許?”

  趙維一聽,立馬坐直身子,“來吧,莊重了。”

  “你!!”把趙與珞無語的,心說,還不如以前混蛋點,最起碼還知道怕老子。

  清了清嗓子,換了話題,“我來問你,你昨日帶回來那個俘虜呢?”

  “嗯?”趙維眉頭一皺,“還要俘虜做甚?昨天不是和張太尉說好了嗎?不留此地。”

  趙與珞卻道,“朝廷想通過那人與他的部族建立聯系。最好化解誤會,友好相處。”

  “什么!?”趙維騰的從床上彈起來,“怎么還要友好相處了?”

  心說,不是又起了什么幺蛾子吧?

  “你急什么?沒有半點穩重!怎地?不留此地,就不能友好了?”

  趙維一聽,似乎不是他想的那么回事,“還請父親大人明示唄!”

  只見親爹一嘆,“你提的那個不留此地的建議,朝臣已然附議。”

  “可是,即便要走,這里畢竟是回歸宋土的必經航道,加之誰也說不準元軍會不會追來。所以,為父的意思是,與當地土人交好,在此留一哨站。”

  “哦!!”

  趙維懂了,豎起大拇指,“還是爹想的周全。”

  當下不再扭捏,陪著親爹在營帳邊上找到蹲了一宿的血頭。

  結果,親爹也是第一次見到當地土人,不由咧嘴,心說,個頭倒是不小,但怎么就......怎么就不穿衣服的?

  登時上來文人的酸腐之氣,聲色厲斂,“衣不蔽體,是何體統?來人,與這兒郎一身衣袍。”

  血頭聽不明白趙與珞說的是什么,但也知道自家主人在這位面前也要十分恭敬,估計是個首領、祭祀一類的大人物。任由趙維命人拿了件自己的對襟儒袍給他套上。

  可把血頭嚇壞了,這么精致的金線袍子就給奴隸穿?

  而接下來更讓血頭不解,那少年又趕他走了。

  對此,血頭很失望。因為他寧可做奴隸也不想回去,不想擁有第二個名字。

  可是,這回不走不行,那少年態度堅決地向他比劃了半天,血頭懂了。

  原來,他們并不是入侵者,他們只是路過。想讓他回去通知部落不用擔心,而且想見他們的酋長。

  于是,血頭終于被趙維趕走了。

  離開宋營的時候,還一步三回頭的,有些戀戀不舍。

  “我地個親爹啊!”趙維看著狗皮膏藥一樣的血頭,如釋重負啊!

  “言語不通真他娘的費勁。”

  趙與珞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這小子一會兒不飆糙話就渾身癢癢,當爹的卻是已經習慣了。

  面有難色,“你說這些蠻夷會明白咱們的意圖嗎?莫是一廂情愿,還要與咱們為敵。”

  那樣一來,趙與珞在此留守哨站的想法也就落空了。

  可是,在他看來,這是十分有必要的。

  不但能預知元軍動向,而且在離宋之前,趙與珞可是精心布置了眼線細作,且留有海船。他希望有朝一日這些人可尋跡而來,了解中原動向。

  “這可說不準。”趙維瞥著嘴,給親爹打起預防針。

  印象中,北美的印第安人可是十分彪悍的。幾百年后,沒少和白人殖民者對著干。

  其實,趙維想錯了。

  美洲印第安人確實驍勇善戰,這是無數歲月與自然抗爭所形成的民族性格。

  但印第安人彪悍的同時,也十分淳樸。他們的宗教信仰貼近自然,供奉自然神力,也崇尚祥和友善。

  事實上,大航海時代,最初來到美洲的白人幾乎都得到了印第安人的款待和幫助。

  他們甚至拿出一部分土地分給這些白人流亡者,讓他們建立家園。

  只不過,單純的美洲原著民低估了殖民者的貪婪。他們不滿足于印第安人的慷慨贈予,而是想要印第安人的全部。

  于是,敞開胸懷接納白人的北美印第安被掠殺的幾近滅種,最后落得被圈養的命運。

  以加勒比原著民命名的加勒比海,正成了海盜和白人販賣奴隸、掠奪財富的交易場。

  而盛情接待西班牙人的印加帝國,被幾十個白人勒索,最后滅國。

  阿茲臺克的命運與印加亦如出一轍。

  至于瑪雅文明,更是沒用白人出手,在天花和痢疾的肆虐之下成為了世紀之迷。

  至此,美洲土著為他們的單純付出了代價,成了“少數族裔”,白人的附庸。

  血頭消失在密林之中,帶回來的不是印第安人的石矛和戰吼,而是托爾特克人對遠方來客的熱情。

  臨近中午,趙維正想著回帳睡個回籠覺,營中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所有人尋著動靜,都往營門方向走。

  趙維皺著眉,也跟著眾人過去一觀。

  結果過去那么一看,只見密林邊緣,悉悉索索,無數人影自林中走出,朝海岸而來。

  起初,趙維以為這是印第安人打過來了。定睛一看,不是那么回事。很多人都沒帶武器,還有老人和小孩兒。

  領頭的穿了一身灰不灰白不白的“褡褳”,好吧,是衣服。頭戴羽冠,一看就不一般。

  正是托爾特克族的大祭祀,也是酋長。

  在他身后,則是跟著一排盛裝男女,手中都捧著禮物。

  有獸皮,還有印第安所產的水果蔬菜,還有各種棕色的陶器。

  當然,趙維還發現其中一個人捧著的,正是他套在血頭身上的那套二手儒袍。

  原來不是來打仗的,人家這是收了異客重禮,領全族人來回禮的。

  只不過,到了大宋營門前,老酋長虔誠友善,迎接他的就是兩扇緊閉的營門。

  人家在那嘰里呱啦說了半天,也不見門后面有任何回應。

  弄的老酋長莫名其妙,與左右交流:什么意思?這是不收我們的禮物,拒絕我們的友誼嗎?

  他哪知道的,天朝上邦,那是你說見就見的嗎?這可是重大外交事件哈!

  就算不是在中原,一切從簡,加上大宋本就有意交好,肯定要出門相迎。

  但是,起碼你得讓相公們和太后換件朝服不是?

  而且,朝服玉帶,官靴烏紗這一套從里到外,哪那么容易穿?

  別的不說,就楊太后那一腦袋的鳳冠金釵就得插上一會兒了。

  此時,皇帳這邊都忙上天了,七八個宮人圍著太后忙活。

  楊太后自己也是手忙腳亂,還不住抱怨:“這海外蠻夷端不知禮數,也不說提前知會一聲,哀家卻是亂了陣腳。”

  不忘回頭吩咐大監,“與人備下的回禮可是妥當?人家帶著禮物而來,卻是不可廢了上邦之儀。”

  “......”

  “......”

  趙維和馬小乙簾子掀了一半兒,就僵在那兒了。

  砸吧著嘴,一點不避諱地議論,“瞅瞅,瞅瞅,還是皇嫂想的周到。陸相公那邊光捯飭他自己了,還得皇嫂來操神。”

  動靜不小,故意給楊太后聽的。

  楊太后自銅鏡一瞥,見是趙維,又聽了馬屁,心中甚美,笑道:“寧王來的正好,快幫嫂嫂看看,那禮品可還拿得出手。”

  “得勒!皇嫂。”

  趙維大剌剌進帳,一點也不生分。

  他來太后這里,就是想看看怎么還不出去,差不多就得了。

  至于馬二爺......別看他無官無爵,就是趙維的跟班,但真論起來,這太后寢帳,他比那些相公們走的還勤快。

  畢竟他是馬南寶之子,于皇家有恩。

  接過大監手里的錦盒,趙維打開一看,“哦去!!”不由驚呼出聲。

  吃味地看著楊太后,“皇嫂倒是舍得啊!”

  楊太后指著金釵一笑,“人家笑臉迎人的,別管禮輕禮重,咱們自要回一份得體的。”

  “可這也......也太得體了吧?”

  盒子里是一套冰裂紋汝窯御瓷茶具。

  按說,這玩意吧,在大宋真不算怎么名貴。縱使是御制汝瓷,趙維在臨安的時候都不知道摔了多少了。

  可問題是,現在不是在大宋啊!

  咱這是在美洲,拿出一件就少一件,不可復制了。

  “要不,咱換一個唄?”

  楊太后不以為然,“就這么一套了,早送出去早安生。”

  咦!!!

  趙維暗暗撇嘴,這敗家娘們兒!

  給馬二爺使了個眼色。

  二爺立時會意,把腦袋湊了過來,“你想干啥?”

  趙維陰笑著,附耳道:“去,到廚房拿倆大海碗來。”

  噗!!馬小乙噴了,瞪著眼珠子,“能行嗎?”

  “把‘嗎’去掉!”趙維也瞪眼珠子,“特么他們知道什么是茶?送倆大碗還實用些。”

  “那這個......”馬二爺把目光飄向錦盒。

  趙維瞥了眼楊太后,把錦盒往小乙懷里一塞,“拿我屋去,別讓人看見。”

  得,又便宜了寧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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